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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心魔(1 / 1)

一手扶着一个,秦长歌站了起来,捏了捏左边那个,叹口气道:“阿玦的爪子就是硬,手感略欠。”

捏了捏右边那个,眉开眼笑道:“非欢一摸就知道出身比阿玦好,不像那个农民胚子。”

然后无奈的叹气,咕哝,“要是还是前世,那帮腐女们一定又会大叫npnp,啧啧,莫愁前路无知己,极品不会没人理,天下美男出我侧,不要说我心太色……”

那两人将她咕哝听得个清楚,俱都毫不意外的一笑,都知道秦长歌这个人,愈是险危之境愈见颜色,这个时辰还有心情开玩笑,也就她了。

萧玦拍拍她的头,骂道:“女登徒子。”

楚非欢则只是温柔的紧了紧她的手。

对面,水镜尘微笑圣洁,也不追击,只淡淡看着三人,突然道:“陛下,不得不承认,你收买人心很有一套。”

萧玦冷笑睨他,“哦?”

“不然你们今日和他一样,连眼都不敢睁开。”水镜尘目光掠过屋后,做了个手势,不知道哪里传来蹭蹭蹭的声音,好像有人远远的快速的穿过街面,接着兵刃相接声和闷哼声隐隐传来。

萧玦若有所悟的对屋后看了眼,犹豫道:“那个乞丐……”

“贵人多忘事啊,跟随你身边那么久的旧人,居然也记不得了。”水镜尘漫然笑,“若是给他知道,不知道会不会觉得不值?”

萧玦怔了怔,秦长歌突然低声道:“青杀?”

“太师大人好生厉害!”水镜尘轻轻鼓掌,“这么一个微末小人物居然都知道,青杀此生不枉了。”

“他是你的人?”萧玦冷冷看着他,“不可能。”

水镜尘微笑,“陛下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吧,说实在的,我也觉得真离奇,你有什么本事,能令他一再抗命拒绝杀你,最后不惜找机会自废武功,离开了这么久,还想办法回来救你?”

“你不会懂的,大圣人,”萧玦冷笑,“从猗兰崩塌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得真正的性灵之善。”

一直没说话的阴离突然阴恻恻道:“说那么多做什么?什么注定不注定,萧玦赵莫言,你们今日注定会死,倒是真的。”

秦长歌忽然一偏头,大喊:“班晏你——”

水镜尘一怔。

阴离一怔。

阴离甚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黑青兰三色流光飞射,同时闪掠向较远的阴离,极有默契的一伸手,青光长剑袭目,淡蓝飞鱼袭胸,秦长歌在楚非欢低声指示方位中,黑丝上缠阴离颈项,同时抬腿一脚恶狠狠直踹阴离命根!

一霎间阴离全身都被三大高手的杀机笼罩,天罗地网,无处可避。

轻微的噗的一声,阴离的身子突然软泥般瘫了下去,象一层泥皮欲待贴上地面,四个杀着齐齐落空。

可惜秦长歌脚尖踢出,人便突然滑了出去,依旧牵着两人的手,身子斜斜一滑送出丈许,腰间啪的一弹,弹出一截雪亮的剑锋,正向着阴离后心。

利刃风声里她微笑道:“阴离,你这么丑,好意思压我?”

阴离只好退,这一退,便退在了飞鱼剑的剑锋上,楚非欢不知何时转到了他后退的方位,单手执剑,剑势却稳如泰山,飞鱼带着利齿的刃尖,寒光熠熠,正对喉心。

而另一个方向萧玦砰然一声,和赶上欲待救援的水镜尘拼了一掌,泥尘摇落里萧玦晃了晃,却是一步不让的护住身后秦长歌,大笑道:“水圣人剑法超绝,内力也这般浑厚,真是可惜了的。”

他回身一探,掌力暴涨,直直罩住阴离三大要穴。

三人本身就各各是一流高手,再加上难得的配合默契,毫厘不差,三人偷袭联手,别说一般高手一招难挡,只怕素玄都要费一番功夫才能逃脱,擒下失神的阴离,当真只在须臾之间。

这本就是秦长歌的心理战术,阴离好武,资质却不甚佳,手下有班晏那样的绝世强人,怎么可能不心生忌讳?果然那一声班晏,惊得阴离回首,导致被擒。

阴离目光隼厉的盯着楚非欢,楚非欢根本不看他,手中剑紧了紧,剑气透喉,阴离根本说不出话来。

秦长歌已经带着暧昧的微笑,伸手到阴离怀里去摸,被萧玦一把拉开手,道:“我来寻解药。”

秦长歌笑了笑,道:“小心。”

萧玦戴起手套,从阴离怀里摸出一大堆瓶瓶罐罐,不由皱眉,现在哪有时辰一一慢慢试?

还没来得及细细寻找,长街上一声低啸,随即砰砰砰砰连声,从街头开始,长街上所有的地面突然一块块爆翻而起,仿若地下有金刚力士施无穷膂力,正移山倒海,汹汹而来!

而每块翻起的地面,都跃出一个身影,男着灰衣女着彩裳,轻功曼妙,有种诡异难言的姿态。

低啸由远而近,自那些柔曼男女头顶卷过,掠地飓风般刹那近前,人还未至,衣袖一挥,彩光冲天而起,夹杂着淡淡的腥气直向三人窜来,如一条斑斓巨蛇,张开血腥大口扑面而至。

三人根本不避,楚非欢默不作声将阴离向前一顶,萧玦立即拉着秦长歌躲到超级挡箭牌阴离身后。

彩光一收,现出班晏窈窕身形,半边秀眉高挑,冷冷道:“卑鄙!”

秦长歌刷的一下从阴离身后探出脑袋,答:“难道你要我挟制了贵大祭司却不用他?和愚蠢比起来,我宁愿卑鄙。”

班晏窒了窒,她并不善言辞,半边鬼脸一抽搐,看了看阴离,却真的是不敢出手了。

水镜尘却如流泉般滑了过来。

他滑过来的时候还是空手,软剑系在腰带上,滑到一半,不知怎的手中突然出现了淡银色的剑状物,似有若无,光华内敛,仿佛真气凝化而成,他手指一动,那虚幻的“剑”突然扭曲流动,成了刀,再一动,成了枪,再一动,成了戟,变化万千,流动无定。

他手一扬,最后出现的“气戟”,直直捅向萧玦后心。

萧玦立刻将阴离拖来一挡,与此同时班晏一个翻身倒飞而起,嚓的掠过来,手中一道彩光铿然一架,怒道:“大祭司在他们手中!”

水镜尘微笑,“哦……抱歉,我忘记了。”

班晏哼一声,撤开兵器,谁知她手刚一挪开,水镜尘掌中气戟再次成为气枪,光芒暴涨,一枪搠向阴离!

“你!”班晏气得几乎吐血。

那一枪去势狠厉,好似不搠死阴离不罢休,却在半途突然折成两半,变化成了双节棍,前棍忽的一折,风声呼呼直击楚非欢面颊!

楚非欢却已在先前班晏架开水镜尘那一刻便滑了出去,那猛烈的棍风直直打在他身后,豁拉一声地面出现一个长形大坑。

此时秦长歌那边已经成了一个长蛇形,阴离被顶在最前,楚非欢其后,萧玦最后,秦长歌被护在中间。

四人踢开虚掩的大门冲出台阶,小镇上长街凄冷,风声呼啸,树梢上的夜鸟仍然在沉默的下望,各处残破的檐下挂着幽暗的灯笼,在风中有节奏的摇晃,那悠悠摇摆的姿态,令人看着有些发窒,混沌的黑暗里飞雪旋转着飘落,冰雹仍然夹杂在雪中不断坠落,簌簌声里有种憋闷的沉静。

每个人都觉得心里紧紧的,想说话都有些憋不上气。

长街上,从地底窜出的彩蛊教等玄螭属下投鼠忌器,面面相觑,楚非欢一言不发,只是冷然将阴离向外顶了顶,诸人便只有后退。

外圈却突然出现了些素衣麻冠的男子,并不后退,僵僵的站立在那里,眼睛只看着水镜尘。

楚非欢冷笑道:“不用看,尽管攻击,你们谷主,一定是很希望阴大祭司趁乱被杀的,省得被我们挟制。”

班晏的脸色变了变,水镜尘已经悠然笑道:“很好的离间计,可惜我和大祭司早已捐弃前嫌,结为盟友,南闵国灭,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利益纷争,却有了共同的敌人,任你怎生离间,都是没用的。”

楚非欢不理他,只是微微偏头,听秦长歌细语,随即在她掌心写字,随即握紧了她的手。

“是吗,”萧玦接口笑道:“谁说没有利益纷争,杀了朕,灭了西梁,地盘怎么分?这是不是得争?”

“陛下,天下传闻你英风磊落,仁厚天子,不想也心思如此诡诈,”水镜尘面带欣赏的看着萧玦,淡淡道:“只可惜我们都不是三尺幼童,利弊权衡,得失轻重,自有分寸,不劳赐教。”

他一弹手指,指中真气所化之枪突然又成了剑,光彩如虹一耀,他冷然道:“挡住他们!不许伤及祭司大人!”

轰然一声,内圈彩光花蝶般招展,外圈素衣流泉般奔泻,一阵眼花缭乱的走步,各走方位,长剑相交,铿然声响里,剑幕如墙,森然林立。

秦长歌突然仰头,长啸。

女子声音尖利,啸声又带了充沛真气,宛如一根极细的利线咝咝的割过平静沉滞的空气,刷的一下将夜的肌理悍然割开。

砰砰砰砰连响,整条长街上的纸灯笼都炸了开来,摇摇欲坠却没坠,仔细看去似有细线相连,而此时楚非欢清啸之声也已到了,新一轮摧毁中,细线纷纷断裂,灯笼坠地,啪啪连声中燃起黄绿色火焰,隐约火焰中还有蠕动的物体,挣扎着被烧灭。

水镜尘和班晏都面色一变,萧玦不待他们反应,一仰首厉啸干云,扑啦啦的那些树上的沉默的夜鸟们,一部分无声诡异展翅飞向高空,另一部分却僵僵木木的栽落树梢。

哈哈一笑,萧玦再啸,这回啸声更加响亮清越,远远传开,不似先前,过分瘆人的安静,连声音也好像闷在皮鼓里出不去。

远处隐隐传来杂沓声响,号角声,马嘶声,整军声,外围阵法阵眼已破,萧玦的啸声传出镇外,惊动大军。

近处,原本被阵法所困的凰盟暗中护卫的属下,飞跃而来,一路和南闵中人短兵相接,兵器相交激发的火花,在暗夜中闪出一溜暗光,似不断眨动的眼睛。

现在局势成了诡异的五花肉形,最外圈,是赶来救驾却不得其门而入的二十万大军;次外圈,南闵人和阻拦大军的阵法;再次,凰盟属下;再次,又是南闵人;再次,相互对峙的秦长歌萧玦楚非欢阴离和班晏水镜尘。

双方纠缠在一起,看人数,自然西梁为众,看情势,双方各有弱处,单看谁先抢得先机,谁就赢。

“蠹鸟阵控人气息,时辰越久越会为其所趁,所以你才不急着救人或杀我们,是不是啊水谷主?”萧玦不急不忙,斜睨着水镜尘,朗声一笑。

“劈破长空,冲裂天地,朗朗乾坤,明月如洗。”秦长歌手一引,一只眼睁一只眼闭,很滑稽的瞅着水镜尘,“你那灯笼和鸟做得以假乱真啊,看样子,以后要是做不成谷主了,做个小贩也是奇才啊。”

水镜尘毫不动气的微笑,道:“若是做了,还请太师赏光。”手一挥,两圈人马飞快转动,剑光和彩光交织闪动,看得人头晕。

楚非欢冷冷道:“儿郎们,结阵!”

外圈的凰盟属下训练有素,不过须臾之间,亦成日月经天阵法,反攻了彩蛊阵外的水家的属下,水镜尘扬眉看了看,轻轻咦了一声。

萧玦秦长歌三人却已互视一眼,目光中同样一个字。

“闯!”

身形跃起,横跨长空,呼啸风声里萧玦青光剑和楚非欢飞鱼剑都光芒暴涨,牢牢护住秦长歌,秦长歌则卑鄙的用黑丝拉紧阴离,顶在自己前方。

四面八方彩光如练,与飞舞的雪花冰雹混杂一起,交织成瑰丽的光网,每隔五个人,光芒便越发艳丽点,彩光跃动,不时射出细小彩珠,宛如雨落霓虹。

那些光网,罩到阴离身上,对他并无伤害,却如附骨之蛆,紧追着三人身形,空中不断有哧哧风声,交织得越来越密,阵法忽紧忽收,无论几人奔到什么地方,都随之移动,光网所落之处,便如利刃相割。

本来如果三人散开各自作战,那么只要攻开一个缺口,都有望闯关,现在秦长歌不能视物,萧玦和楚非欢一步也不敢离开,抓着阴离又妨碍了一只手的施展,是以一时左冲右突无法冲开,三人辗转腾挪的余地,越来越小。

“哧啦”一声,一道彩练鬼魅般萧玦背后一个诡异的角度出现,绕过他,击向秦长歌背心。

萧玦青光剑立即横拍,将那彩练猛力拍飞,那练飞起时突然一荡,荡出小小的彩色珠子。

萧玦啪的一个铁板桥,跪地哧然一滑,滴溜溜的彩珠擦着他的左臂掠过,臂上衣袖被那东西轻轻一擦,突然现出丝缕,随即化成大洞,那洞还在不断扩大,毒性蔓延极快。

萧玦刷的扯下那截残破的袖子,扔到对面一个彩蛊教徒脸上,那人啪的向后便倒,倒下时脸上肌肉扭曲五官碎裂,狰狞不成人形。

他一倒下,立即就有人无声无息的补上,缺口瞬间合拢。

萧玦咝的吸一口气,大笑道:“什么玩意!要逼得朕赤膊上阵么?”

秦长歌摸摸他衣袖,闭目听风霍然拔刀,剑尖在阴离臂上掠过,带出一溜血珠,随即脚尖踢起一大块翻起的泥土,血珠入土,秦长歌喝道:“一人抓一把!”

萧玦和楚非欢齐齐伸手,各自抓了一把,同时先塞到她手中,才抓了自己那一把。

琉璃彩蛊,当初秦长歌对付蕴华就用过这一招,以带血之土破之,尤其阴离的血,彩蛊连阴离身子都不靠近,他的血一定极好用。

果然,接下来彩练光芒虽然还是极盛,但是到了近侧,却会自动一折避开,彩珠也不再飞出,萧玦和楚非欢对视一眼,齐齐往先前死了一个人的那个方向冲,无论如何,替补的肯定没有原来阵中那个熟练,要想打开缺口,只有从这里突破。

然而水镜尘和班晏见阵法失效,对望一眼,齐齐扑起,水镜尘身姿流云,班晏步法鬼魅,一闪便进了阵中,水镜尘手指一抬,掌间流动的剑气突然飞射丈许,成了一柄超长的枪,直戳秦长歌咽喉。

萧玦和楚非欢立即齐齐来救。

水镜尘要的就是这个。

他微笑着,双手一分,身姿如梨花飘落,“长枪”突然变成两柄“短枪”,拉开扇形光幕,左右笼罩扑过来的楚非欢和萧玦,于此同时彩蛊阵光芒大涨,耀得人睁不开眼睛,彩光中班晏无声无息已经到了秦长歌上空,“泰山压顶”,毫无花哨却杀气凛然直拍秦长歌天灵。

楚非欢在秦长歌右手边,离班晏近些,一眼看见彩光里隐约探出一双雪白的手,按向秦长歌头顶,大惊之下也不管即将插向胸口的“短枪”,横掌上扬,硬接班晏掌力。

“短枪”袭胸。

萧玦一掌拍出,将枪尖震得歪了一歪,侧身的刹那由于角度的问题,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即将插入楚非欢胸口的“短枪”。

第二眼看见的是秦长歌霍然回首,无限震惊关怀焦虑担忧的神情。

她那眼色落入萧玦眼里,仿佛重锤击落,又或是刚才那一枪击中了自己,贯穿了胸膛,搠开一个大洞,有森凉森凉的风透进来。

电光石火间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她是爱他的……是不是?

她那么害怕!

如果,如果没有楚非欢……

这么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象一堵墙突然横亘在了面前,阻拦了直觉会做出的动作。

本来来得及拨开那射向楚非欢的短枪的萧玦,手突然慢了一慢。

然而也是慢了那么一慢而已,下一瞬萧玦迷蒙的目色突然一醒,大喝一声,毫不犹豫的长剑横挥。

然而高手对决,一瞬便是生死。

掌力落,掌力迎,短枪射,如电光奔袭楚非欢心口。

灿亮的银色光芒,在脱离唯一可能造成威胁的拦截之后,以一往无前不容躲避的速度,射入。

萧玦目眦欲裂!

“楚兄!”

……

“短枪”射向楚非欢胸口。

秦长歌突然闭目横肩,全力对楚非欢一撞。

楚非欢被撞得身子一歪。

“短枪”呼啸着穿过他的肩,带出一溜血花,灿烂开放在漫天冰晶里。

而班晏的掌力,击空落地,轰然一声巨响,地面一层石块被齐齐整整的毁去。

一声大喝,萧玦猛扑过来,他目中闪着怒色,也不知道是恨着班晏还是自己,二话不说一掌便向阴离拍去。

他这一掌含怒而发,十足真力,竟是不打算再将阴离作为人质,定要将他立毙掌下!

班晏果然急了,横掌一抬,一道彩光横削过来,萧玦反手一转,恶狠狠将阴离一推!

班晏只好收手,再退,萧玦直推着阴离冲过来,青光剑在阴离身后舞出泼风般的杀气,完全是不顾一切的打法,班晏不敢回手,竟被逼得一退再退。

萧玦此时已经动了真怒——你攻我们必救,我便攻你必救,大家都有软肋,看谁杀了谁!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喜欢阴离!

水镜尘怎么可能容许这种情况出现,衣袖一拂手指一转,“长枪”又成“气剑”,无声无息追缀而来,直袭正在一边躲彩网,一边努力急急摸索着给楚非欢点穴止血的秦长歌。

楚非欢一抬头看见水镜尘的剑气,一把抱住秦长歌一个翻滚,腾空而起闪过那一剑,鲜血顿时又如红绸般飘洒在碎雪之中。

秦长歌恨然咬牙睁眼,一睁眼就觉得眼前狰狞,似有赤身妖魔扑面,只好再次闭眼,然而这一瞬间看见的景象令她心中突然灵光一闪。

冷笑着,秦长歌在楚非欢耳边说了一句话。

楚非欢怔了怔,随即点头,两人再次一个翻滚避过水镜尘的追杀,秦长歌五指一扬,数十道黑光闪过,楚非欢横剑一抡,那些黑光被击散得到处都是。

那些细长的黑光飞快的穿过彩练,消失在包围圈内。

彩蛊教徒看见黑光,都下意识的先护住自己的要害,不想那黑光在半空中叮叮当当一阵乱撞,突然改了方向,在他们身前一滑而过。

彩蛊教徒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觉得下身冰凉。

低头一看,裤带断裂,裤子突然掉落,露出残缺不全被阉割的下身。

“啊!”

彩蛊教徒齐齐发出一声惨叫,他们深以为恨,永生不愿露于人前的悲惨缺陷突然袒露人前,不啻于天崩地裂,何况还有秦长歌大声嘲笑:“哎呀,人妖!好多人妖!”

男人耻辱,莫过于此。

心魂俱丧羞辱万分下这些人哪里还管什么阵法,哗然一声齐齐提着裤子作鸟兽散。

阵法离奇崩溃。

这下连水镜尘也怔住了。

而那厢,萧玦狂笑着,将满腔自弃的愤恨都化为手中剑招,再也不想管什么光明磊落君子不欺,招招都向阴离身上招呼。

插眼、掏心、扼喉、碎腑。

什么杀手残忍就来什么。

班晏武功本在萧玦之上,百招之内便可杀他,然而如今因为阴离招招受制,一个只管杀,一个拼命抢,不落下风也落下风。

眼看萧玦杀着连绵不穷,完全是不杀阴离誓不罢休,班晏这么温吞性子也动了怒气,喝道:“萧玦!枉你身为一国之主!竟干得出这种泼汉般无赖行径!”

“待君子当如君子,待小人当更小人!”萧玦狂笑,“朕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何错之有!”

“我是小人,”班晏一招拍开萧玦挖阴离眼的剑势,冷笑道:“不过你好像也未必从来都是君子?”

“是!”萧玦呼的又是一剑插向阴离咽喉,“朕终于知道朕非磊落君子,那就何妨做个真小人!”

班晏只好再次去挡。

秦长歌突然无声无息的窜过来,笑道:“那么多个人妖,不妨再多一个!”横剑向阴离下身插落。

班晏目光一厉,横袖一拦,袖如铁板,巨大真力狂涌而来,秦长歌却已飞快伸手在阴离面上一抹,笑道:“九龙大补丸!”飞出黑丝将阴离往班晏面前一递,一把拉住萧玦退了开去。

萧玦一扭头,涩涩道:“长歌我——”

秦长歌只是摇头,拉着他和楚非欢飞退。

水镜尘飞身追来,突然顿住脚步。

那边,黑丝送出,班晏下意识伸手去接阴离。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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