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德刚刚把剑尖捅进罗萨的胸口,一股强烈的银光立即从剑身上爆发了出来,充溢了整个房间!
在银光爆发的瞬间,一直被虚弱法术禁锢着的罗萨立即恢复了行动力。
他迅速偏转了身体,避免剑尖直刺进胸腔,但胸膛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剧痛,对狂怒中的罗萨来说,只会起到刺激身体潜能的作用,骑士现在的动作之敏捷、行动之快速,都是以往任何时候不能比拟的。
特德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帮对方解除了诅咒!
银光爆发起来的瞬间,特德虽然在惯性的驱使下还把剑向前捅去,整个人实际上已经陷入了暂时的僵直状态,包括脑子都暂停了运转。
罗萨并没有浪费这样的良机,立即狠狠一脚踢在了特德的右手腕上。
受到重击,那柄剑从强盗酸软的手里飞了起来,然后在它刚往下掉落的时候,骑士就已经稳稳地接住了剑柄。
武器易手,双方的地位也立即颠倒了过来,特德终于反应了过来,转身就想逃跑。
但在他身体还没完全扭过去的时候,就已经被罗萨闪电般地连砍了好几剑!
罗萨用上了全力,满涨的愤恨更是大大加强了他的力量,这几下几乎把强盗的身体直接砍断成了几截!
永恒的月光守护者在月海骑士的心里是如同圣物一般的存在,罗萨在拿到它之后就从没有主动想过要去使用,一心只想把它完好地送到队长的手里去,他认为那才是唯一有资格用这柄剑的人。
特德这样的渣滓原本是完全配不上享用它的,但在极度地愤怒下,罗萨自然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特德破烂的身体还没有摔落在地上的时候,骑士又一剑直接削断了他的脖子,那个丑陋的脑袋掉在地上后立即甩着血水滚动了起来,直到撞上了墙壁才又弹了回来!
骑士非常想要追上去再把特德的脑袋劈成几块,尤其是想砍烂他那张肮脏污秽的臭嘴。
不过,罗萨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去拯救伊芙,这可要比继续折腾特德的这堆碎肉重要多了。
骑士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向楼梯那里跑去,但一到了楼梯那里,他却立即放慢了脚步,然后非常小心地向上走去。
罗萨担心动静太大会惊动到楼上的强盗,毕竟伊芙还在他们手里,能出其不意地把她救出来是最好的。
女孩虽然已经被强盗们玷污了,罗萨却依然希望能好好地把她活着救出来,被辱的阴影也许永远都无法摆脱,但她年轻的生命不应该就这么夭折掉,毕竟错的并不是她。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脚踩到楼梯粗劣的木板上发出来的吱吱声。
每往上走一步,罗萨的心就跳得越快,他在害怕着即将看到的伊芙被糟蹋过后的悲惨模样,毕竟她会有这样的灾祸完全是自己的责任。
上面的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严。
这是当然的,这些强盗早就丧失人性了,又怎么可能在乎什么羞耻不羞耻呢。
没听到里面有动静,骑士轻轻推开门,让他很意外的是,伊芙竟然就站在了离门不远的地方!
女孩的身上布满了血迹,腿上更是被染红了大片,赤色的液体还在不断往下滴落着,让人触目惊心……
听到响声,她转过身来,目光呆滞地看着罗萨,那双平时灵活闪耀的大眼睛里没有了丝毫的光彩,看上去空洞无比,仿佛已经被剥离了灵魂。
可怜的女孩究竟经历了多么可怕的折磨啊!
她才仅仅十五岁,还只是个孩子啊,稚嫩的小花都还没有真正盛开,就被这些恶魔给残忍地揉碎了!
罗萨的心剧烈地绞痛了起来,脑袋里嗡嗡地响着,长剑掉落在了地上,顾不上防备敌人,立即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伊芙,然后失声痛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骑士不停地念叨着。
但这样的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伊芙被摧残的事实能因为他的忏悔就改变么?
他自诩为守护者,却连就在身边的一个小女孩都守护不了,匪徒要把她带走凌辱了,却只能倒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地干看着!
守护,责任,简直就是笑话!自己究竟做到了什么?
最后还不是说着最没意义的对不起,可耻地拿无能为力来当遮羞布!
羞愧和愤恨像两条毒蛇一样噬咬着罗萨的心,剧痛无比,以至于产生了强烈的痉挛,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只有双手还紧抱着伊芙的腰不肯松开。
这对骑士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在月海的时候,他也经历过许多变故,到泰摩斯大陆后,更是目睹了那么多不幸的事,悲伤到这种程度却还是第一次。
因为,这一次是和以往不同的,完完全全由于自己的大意、自己的无能才导致伊芙受到了这样可怕的伤害。
这时,一只小手落在了罗萨的头上,轻抚着他的头发,骑士那头灿烂的金发已经有不少被血粘在了一起,小手很快就从轻抚变成整理了。
“傻瓜,怎么哭得这么厉害?被人打疼了么?”
这个声音是伊芙的,却和平时的语气完全不同,显得温柔宠溺,几乎像是一位母亲在安慰自己受了委屈的孩子。
但罗萨完全沉浸在悲伤中了,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真是的,老哭干什么啊?再哭也没有糖给你,有也我自己留着吃!”
这一次,换成了熟悉的骄横腔调,终于将骑士惊醒了过来。
罗萨抬头看过去,发现女孩正望着自己,她的双眼已经恢复了神采,那张小脸上也露着惯有的调皮笑容,只有脸色还依然很苍白。
接着,女孩连声抱怨快要被罗萨勒死了,骑士急忙放开了双臂,站了起来。
夸张地连续深呼吸后,伊芙严厉地控诉这已经是罗萨第二次试图杀死她了。
罗萨慌乱地道着歉,内心绝望的阴影却开始消散了。
他这时已经注意到在房间的角落里躺着杰斯维特和贝森残破的尸体,墙上和地板上都有着不少血迹,大致猜到了发生过什么。
不过骑士依然还有些不放心,他吞吞吐吐地问道:
“那个……你有没有被……不……我想说的是……你真的没事吗?”
“真没受伤啊,好好的呢……嗯……等等,先生,你在想的该不是什么龌龊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