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岳嵩一顿收拾后,这些平日里骄横跋扈,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哈族年青一代,此时都已经老实下来了。
按照岳嵩的吩咐,包括几个女的在内,所有人都把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上,做出一个经典的投降动作,然后在那个名叫法拉比的少族长带领下,步行返回各自部族。
说起来,这三十多人也并非来自一个部落,而是分布在奇台县周边的五个部落内,只不过这五个部落关系比较紧密,甚至称得上同气连枝,再加上其中四个部落后继无人,待现任部族长老过世后,必将合为一体,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五个部落倒也算得上一家亲了。
这也是法拉比为什么地位甚高,能够在几十个部落年青一代间掌握话语权的缘故,毕竟最多不过一、二十年,他就是五个部落合为一体后的新任部落族长了。
但在岳嵩眼里,这可实在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五个部落加起来,也不过才区区几千人的数目,别说放在现代了,就是放在古代,也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微型部落,顷刻间就有灭亡的可能性,也多亏现代法治社会,这帮人赶上好时候了,这才免去了生存危机。
但日子好过了,这帮人却并不安生,就拿被法拉比派去敲诈剧组的小崽子来说,人家可明着说了,这是他们哈族兄弟会即将崛起的象征,用不了多少年。他们就会重新恢复昔日部族最强盛时期的荣光一刻。
这不就是想独立嘛!
问题是这种想法哪来的?
小崽子没什么见识,吭吭哧哧了半天也说不清楚,倒是法拉比,一开始还不想说,在被岳嵩又扇了几巴掌,打掉几颗牙后,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了。
只看奇台县的人口构成就知道了,汉人就不说了,虽然占据了总人口的四分之三,却从来都不是这地方当家作主的。反而是其他几个少数民族更为强势一些。比如回人——俗称小白帽,又比如维人——俗称小圆帽,再就是哈人——俗称小皮帽。
相对来说,回人虽然比较强势。但却并不显得太排外。而且无论是西疆还是华夏各地。回人都更善于经营之道,做起生意风生水起,混的很不错。就连婚嫁方面,如果汉人真心实意比较诚心,也是有机会娶到回人妹子的。
可维人就不同了,封闭排外不说,还有着极强的雄心壮志,成天到晚都想着折腾点事出来,说得好听一点是刺儿头,其实就是不安分守己!
哈人——像法拉比这样的楞货,就深受维人影响,人家一天到晚的宣传一些分裂思想,他也跟着学,好在时间短胆子小,没敢公然叫出什么口号,但兄弟会这样的组织,依然还是被建立起来了。
因为缺乏经验和资金,这个所谓的兄弟会看上去更像是个笑话,眼看着有一个拍戏的大剧组到来,竟然还想着去敲一把,结果钱没敲到,还惹来一个大麻烦,这也是法拉比后悔不跌的原因。
可这次没成功,却不代表永远都不成功,对岳嵩来说,法拉比的这种思想极其危险,要是放任自流下去,等再过上十数年,说不定就要蹦出来一个真正会酿成大祸的某族兄弟会了。
本来他今天只想着来看看热闹,顺便把这帮人敲打一顿,省得他们有事没事瞎折腾,可一听说法拉比从维人那里学来的东西,他忽然心头一动,发觉这好像也是个好机会。
哥们儿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一条道走到黑吧?
没关系,既然已经发现你们走上邪路了,那哥们儿再把你们引回来不就得了?
法拉比对此表示无语——谁稀罕你引我们回来了?
当然,这只是法拉比的心声,表面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扎刺儿的,毕竟岳嵩的拳头加巴掌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整个儿一欲哭无泪啊!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马都被岳嵩没收了,全都拴在那个废弃的村落中没带回来——这帮哈族年轻人终于快到家了。
望着远处那一座座毡房,几个哈族少女甚至忍不住哭了出来,就像孩子受了委屈,第一时间都会想着找爸妈,这一点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民族都一样。
不过这几个哈族少女可是实打实的受了不小的委屈,不说屁股上的脚印,就说脸上的巴掌印,就足以说明她们遭遇了什么样的待遇。
法拉比也松了口气,心说总算到家了,虽说惹来了一个大麻烦,不过以族中的实力……貌似有机会干掉这个混蛋!
岳嵩似乎知道法拉比在想什么,他看着这位少族长阴沉的脸色、咬牙切齿的表情,顿时呵呵一笑,驱使着流星来到法拉比面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肩头,把你们几个部落能说得上话的,全都给我叫过来!今天要是谈不好,你们几个部落就等着倒霉吧。
法拉比下意识的一颤,心知岳嵩所说的倒霉肯定不是说笑,这个心狠手辣的汉人简直就像他当初看过的汉人小说中写的,就一笑面虎,表面上笑眯眯的,可下手绝对够狠够辣!
面对岳嵩的威胁,法拉比也不敢怠慢,更不敢开口要求先放了他的兄弟姐妹,只能继续双手交叉抱头,以这种怪异的姿势,向着部族所在地跑去。
西疆不比北疆大草原,这里可都是黄土漫天飞,哈族毡房就坐落在一片地势较高的土坡上,附近还有不少散养的牛羊,均匀分布在哈族牧民的定居点。
以岳嵩的观点和看法,这里的土地很贫瘠。哈族人的生活水准也未必高到哪去,否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游手好闲的哈族年青一代了。
这当然和当地政府关系不大,毕竟最好的条件和待遇都已经给了,特别是政策上的倾斜,可以说很好的保证了少数民族的生存空间,主要还是环境太恶劣了,毕竟这鬼地方寸草不生——也不能说一根草都不长,但和北疆大草原相比,就差的老远了。
可没办法,一个民族的生活习性是长时间养成的。不可能因为环境的改变。就马上脱离这片生育自己的土地,回归到城市的生活中去,再说就是有这个想法,这些人也未必知道该怎么在城市生活下去。不是每个民族都能像小白帽一样。很好的融入到汉人城市生活中的。
岳嵩骑在白马流星上。周围是三十多个抱头站立的哈族人——没一个敢跑的,大概都明白跑不了,眼下都等着法拉比去搬救兵呢。
岳嵩和这三十多人就站在一条土路上。远处数百米开外的毡房周围,已经有不少牧民注意到了他们,只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只是指指点点的,却没有一个行动的。
直到抱着头,一路狂奔回到部族的法拉比一阵大声嚷嚷,这才惊动了毡房里外的所有哈族人。
和古代一样,一有事发生,一传十十传百,在这种交流基本靠吼的地区,只需几声嚷嚷,马上就有几十数百人聚集在法拉比周围,聆听着他讲述之前发生的事。
当得知了岳嵩的暴行,以及亲眼目睹了法拉比身上和脸上的伤痕后,这群哈族人的愤怒自是不必细说,用暴跳如雷来形容都不为过。
很快,就有一支上百人组成的哈族牧民骑兵,远远地冲着岳嵩飞奔而来了。
法拉比这才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再过去受辱,干脆就坐在毡房外面,眯着眼睛关注远方的战况。
换了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情况有变,而只会认为大局已定。
哪怕如今的哈族人已不再善射,称不上弓马娴熟,即便如此,上百个马术一流的牧民,再加上这些人手中的弯刀,依然可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这不单只是法拉比的想法和看法,也是那些等待着族人拯救的哈族少年共同的心愿。
只可惜,这一心愿很快就破灭了。
当看到上百人冲着自己飞奔而来后,岳嵩裂开嘴一笑,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就见流星前蹄高高抬起,一阵咴咴声过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冲了过去。
于是这些牧民就悲剧了。
刚从一名族中长辈手中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用来压惊的开水,还没缓过劲来的法拉比,直接就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浇了那个长辈一头一脸。
按理说法拉比的这位长辈应该很生气才对,但当他回过头看清了远处的一幕时,他的表情也和法拉比一样,从愤怒转变成了呆滞和愣神。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主要是那上百个牧民胯下的马匹造反了——在冲过去的同时,当发现了白马流星的身影后,这些马突然猛地一个急刹车,接着原地不动的站住了,然后就像是受了惊一样,发疯一般的摇摆跳跃,已经有一大半牧民被甩下来了,剩下一小半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别人不知道,这些牧民还能不知道吗?
这可都是他们饲养了不知多少年的驽马,是从小养到大的,且都是经过阉割了的,要多温顺就有多温顺,眼下突然间却发了疯,这是在搞什么鬼?
法拉比心头一跳,又是忍不住一阵哆嗦,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八成还是那个汉人做的手脚。
这回法拉比可是冤枉岳嵩了,他什么手脚也没做,更没有用神通之类的作弊法,这纯粹是白马流星的作用。
经过了岳嵩的一番尝试后,如今的流星早已脱离了单纯的蹄类动物了,甚至可以算是另一个物种。
以流星现在的身体条件,别说什么狮虎之类的,就是和北极熊比一比,也未必见得会输,就是赤兔再生,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但这还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流星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威慑力,不管在地球上的任何一种马类中,它都是当之无愧的马王!
无论哪种动物,都肯定会有一个带头者,马类自然也不例外,而流星既然是一批前身为马的新物种,又怎么能容忍一群驽马和它放肆?更别说是来招惹主人了。
于是流星咴咴得叫着,其实就是在警告这些马,如果它们再不识趣,那就当真要杀无赦了。
这些驽马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马种,哪里能承受得住一匹马王的威慑?更何况这匹马王还有几分食肉动物身上的味道,远远看着就有点邪乎,都不用再多说什么,上百匹马就齐齐造反了。
一阵颠簸和发疯了似得晃动后,上百个哈族牧民没一个能幸免的,全都摔在了地上。
好在这些驽马还算顾主,总算知道停下来再晃,要是在冲刺时把主人摔下来——再说一遍,西疆可不是北疆大草原,这黄土坷垃地硬着呢,指不定就会被摔成重伤。
即便如此,这百十来号人也不好受,有几个扭伤了腰腿,半天都爬不起来。
岳嵩也有些始料未及,本来是他要干的活,都被流星代劳了?这可不行!
流星的速度很快就放缓下来,亦步亦趋的来到了牧民面前。
至于那些驽马?
早就远远地跑开了,生怕马王流星看谁不顺眼,逮着谁就是一顿爆揍。
这些牧民也很不解,平白无故的被自家养大的马摔下来,这还有天理吗?但眼下不是琢磨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先料理了这个汉人再说别的。
于是近百个哈族人拿出武器——乍一眼望去还挺五花八门的,除了少数几个人是精钢打造的弯刀外,其他大部分人都是马鞭和弓箭。
说到弓箭,这可纯粹就是摆设了,如今不比古代,这些牧民手里的弓箭最多只能用来射兔子,再大一点的动物都别想。
但普通人肯定不行,一箭射过来,非死即残。
岳嵩也不下马,继续驱使着流星上前几步,他也不担心这些人会伤害流星,毕竟这帮人也不傻,谁都能看出一匹马王的价值,再说谁伤害谁还是两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