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_224(1 / 1)

从仙鹤到鹦鹉,为什么但凡是灵鸟都心悦小肥猪一样的当康?

凤王想不透,风鸾其实也不大明白,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好在凤王没有深究,但他也不准备随便放过。

硬算起来,丹穴山中往外溜达的灵鸟也不是一只两只,当初青鸾都在北海神岛上徘徊多年,后来干脆就一心都挂在狐狸妖精身上,凤王也没有强行召他回来。

可云清宗着实有些不一样。

自己精心培养的守山娘子灵姬,被风皓尘三言两语就给带走了。

终于盼着涅槃长大的亲生妹妹也总是盼着往云清宗里跑。

算上现在口口声声要和当康“私奔”的灵鸟鹦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事不过三,欺人太甚!

凤王匆匆对着风鸾叮嘱了句:“我去去便来。”然后就飞身朝着祷过山而去。

无论如何,这次都不能再便宜了云清宗!

这宗门,实在是邪门得很!

而作为少宗主的风鸾自然不会阻拦,只是走到门边,昂头看着远去的凤王,眼中闪过些许无奈。

人参精娇娘见状,还以为她在介意凤王反应过激,便走上前,声音软糯:“那只鹦鹉是相公养了许久的,天资也好,之前他说要和我再成一次婚的时候,还是让鹦鹉衔的合欢花,这会儿难免关心过甚。”

风鸾闻言,轻声回道:“我没有因此介怀,相反,其实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娇娘好奇:“为什么呀?”

风鸾叹了口气,再次望向远方,声音都有些沧桑:“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兄长此番必然是无功而返,我甚至觉得跟他一起去的灵鸟都可能要入我宗门。”

“……啊?为什么?”

“大抵我家当康天生招那些还没化形的灵鸟喜欢吧。”

娇娘满头问号,风鸾安静看天。

好在人参精是个心宽的,并未刨根问底,只管挽着风鸾的手臂,笑着把她往内室里面带,说要给她好好打扮一番。

风鸾并未拒绝,随着她一道走,但嘴里还是不解:“用法术稍微变一变也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

娇娘与她有旧,加上有了凤王这层关系,便是越发亲近,还未说话就笑弯了眼睛:“我知道你的修为高,但对于婚嫁之事,只怕也不甚了解。”

风鸾好奇:“听嫂嫂的意思,你很清楚?”

娇娘得意点头:“当然,我自己嫁过两次,给儿辈孙辈也操持过不少次婚事,没有人比我更懂得成亲。”

风鸾登时愣住:“……有关于兄长和嫂嫂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算起来,距离嫂嫂化形只怕也没过多少时候,怎么就有儿子孙子了?”

而此时,她们已经行至内室。

待在妆镜前坐定,娇娘就笑着伸出手,轻轻点在了风鸾的额上。

很快,一段可以命名为《福运娇娘:人参精和她的病弱夫君》的故事就完整传递给了风鸾。

女修一面感慨修真界变化快,这都能直接传送,一面又惊叹看似冷面的凤王竟也有这般细水长流的婉转缠绵。

不过当她看到人参精被凤凰翎羽救活的时候,还是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嫂嫂,你没有变成蛋吗?”

娇娘眨眨眼睛,回道:“好像没有吧,他们只说我渡劫不成后就消失了,因为有回魂石加上相公的翎羽辅助这才能重新凝聚灵魄,到了时间也就复生了,并未说到其他。”

风鸾又问:“是只你如此,还是其他人都如此?”

娇娘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相公对我说过,你那个郎君并不是寻常生灵,甚至身上的灵力波动都不像是这个世间该有的,比起我的灵魄凝聚,他更像是要被什么东西把灵魄带走,这才凝结了个蛋壳给他固定在里头。”

“……谁凝的?”

“当然是相公,他知道你喜欢那郎君,纵然他对你的选择很不赞同,但既然是你喜欢的,他就会帮你留住。”

风鸾闻言,便微微抿起嘴唇,只觉得心中暖意融融。

有这样的兄长,实在是她的福气。

但很快,风鸾又蹙起眉尖。

纵然她一直知晓自家夕华身上有秘密,可她从未深究,也没有觉得这对两人有什么妨碍。

结果现在得知他的灵魄差点被扯出,还是让风鸾有些担忧。

于是她昂头问着:“那他现在呢?”

娇娘已经取出了早早准备的凤冠,又打开了一旁的妆匣,挑挑拣拣合适的首饰。

听到风鸾的问话,她便回道:“已经断了联系,和寻常灵魂无异。”说罢,她将凤冠戴在了风鸾发上,笑问,“沉不沉?”

风鸾轻轻摇头:“不沉,不过既然已经无忧,那嫂嫂为什么同我说这些?”

娇娘认真道:“相公做了好事,却不爱提,我总得帮他说一说,也不算白做。”

风鸾先是一愣,然后就笑起来。

自己这位人参嫂嫂倒是率真。

不过兄长那样的脾性,有这样的娘子才算般配。

而就在她在准备凤冠霞帔之时,外面的云清宗弟子已经聚在了一处。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仙山,瞧着每处都觉得新鲜。

水湄儿直接拉着青梧在红火楹树林里溜达,语气里带着惊叹:“如此多的楹花着实罕见,此处灵气逼人,想来也是有能成精有灵的。”

青梧笑道:“是啊,我娘亲便是这里成精的梧桐树。”

水湄儿好奇:“那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楹花妖莫非也是出自此处?”

青梧先是朝着四周围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回道:“他虽未提过,但我瞧着这里和楹叔的品种不大一样,加上之前娘亲说她和楹叔是在修真界中才相遇的,想必与此地无关。”

水湄儿眨眨眼睛,惊讶道:“你对他的称呼倒是亲近许多。”

青梧坦然:“娘亲觉得他好,那我也就觉得他好。”

“什么意思?”

“我怕娘亲总是为了之前那个男人伤心,所以这段时间带她去了不少地方,看美景,吃美食,也认识了很多人鬼妖兽,”说到这里,青梧笑起来,“可是兜兜转转,娘亲最中意的依然是陪她多年的楹花树。”

水湄儿听闻过梧桐和楹花之间的事情,听到这里也面露感慨:“他们也算苦尽甘来,想来你们一家三口以后的日子该是安稳和乐。”

青梧却面露羞涩,小声道:“和乐是一定的,但和安稳还有段距离。”

水湄儿不解:“莫非还有什么顾虑?”

青梧的头埋得更低:“倒也不是……就是这段时间我陪着娘亲到处走,娘亲没看上旁人,但有不少人瞧上了我。”

水湄儿:……

青梧嘟囔着:“一个两个就罢了,偏偏扎了堆儿,总归是个麻烦,我已经和大师兄说好了,等师尊的结契大典结束,我就带着娘和楹叔一起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躲一躲也就过去了。”

水湄儿一脸无奈:“那他们寻到宗门里来怎么办?”

青梧一脸无辜:“大师兄说,这些事情他处理习惯了,多来几个也没什么。”

水湄儿:……

原以为陆离师兄那样花一样的容貌,之所以不苟言笑是为了保持宗门大师兄的威仪。

可现在看来,或许是被他们这些师弟师妹给锻炼出来的。

着实是辛苦了。

也就在此时,陆离给他们传音:“吉时将至,速速来殿前观礼。”

两人立刻收了话音,一前一后朝着大殿而去。

此时,殿前已是分外热闹。

作为仙界唯二的凤凰,凰女大婚合该隆重,加上凤凰兄妹均在抵御魔族之事上出力甚多,丹穴山在仙界更是举足轻重,故而此时不少仙界洞府都派人来观礼道贺。

殿前已经架起了祥云,层层叠叠,隐约能看到不少仙君仙子正在祥云之上准备观礼。

对于风鸾的徒弟们来说,仙界本就是陌生的,更不要说认识仙人了。

看来看去,也就几位熟人。

北海神女与洛卿泽的位置十分靠前,纵然成婚百年,依然是蜜里调油一般,一刻都不肯分开。

哞哞则是保持着原型,如龙一般的身子盘踞在空中,本可以更自在一些,但他却一动不动,小心翼翼的护着云朵上的一对孩儿,同时用尾巴卷起酒盏,自己喝一口,又给毕方啄一口,忙的不亦乐乎。

龙女也和幽冥一同前来观礼,随行的便是他们的孩子小白龙。

相较于百年前的年轻跳脱,此时的白龙看起来长大许多,举止也格外稳重,但那双眼睛依然在往云清宗这边瞧,似乎在找他至今仍心心念念的九尾猫妖。

碧瞳显然也发现了白龙,立刻把脑袋扎进黑虎柔软的背毛里,嘴里一遍遍念叨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陆离见她如此,眼中有无奈一闪而过,但也没有多问。

他身边的七川倒是格外自在,毕竟他怕的就只有云师妹,而云玉茗此时正在闭关以待飞升,自然无暇来捉他,让七川得到了难得的自由。

于是他神态自若的欣赏着丹穴山的景色,也瞧着众仙相贺的盛景,只觉得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同时嘴里问道:“为什么凤王同意让我们来啊?”

陆离语气淡淡:“大抵是因为我们几个是师尊的弟子,你则是师尊出关后见到的第一人,这才得以观礼。”

“万万没想到,我在飞升之前还能来到仙山里瞧上一瞧。”

“这里本就不是什么禁地,据说宗主也曾与师弟来到此处,只要凤王应允,修士也是能来的。”

七川却很不解:“可我记得,师叔祖说过,她的娘亲灵姬常来这里,咱们宗主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家娘子,为什么不来瞧?”

陆离回道:“他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们没有从这里带人私奔。”

……也不一定呢。

想起刚才当康美滋滋的和自己说,鹦鹉和另一只灵鸟要去云清宗做客,再加上之前瞧上当康的鸟儿基本都是一去不回头,七川便觉得他们以后怕是难来丹穴山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此事告知陆离,偏在此时,柏舟和裴玞悄然出现在了云朵之上。

正在啃灵果的晏晏立刻探过头去:“师伯,你们去做什么了呀?”

柏舟笑意温和:“受凤王之邀,一道去和夕华郎君说说话,叮嘱他要善待小师妹,顺便也教他点东西,再送点东西。”

见他说起此事,裴玞的三只眼都看了过去:“我给的是护身法器,宗主则是送了上好白虹果,都是当面给的,怎么师兄的礼物就得装在盒子里呢,连我们都不告诉。”

柏舟依然在笑,随手捏了一颗指尖大小的灵果,边吃边道:“我送的东西只能给他们自己私下看。”

“我都不能看吗?”

“等你成婚之时便能看了。”

裴玞听不大懂,但话已至此也不好追问,只能压下了好奇,转而捧着自家文鱼去一旁吃酒。

倒是晏晏红了脸颊,轻咳两声,捂着秋忱的耳朵躲到了一旁。

而此时,吉时已到。

风鸾一身霞帔,头戴凤冠,手执团扇,安静地站在祥云环绕之中。

前面是灵鸟齐鸣,彩霞袅袅,一片热闹喜庆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情绪激荡。

可实际上风鸾的心情却格外平静。

说来好笑,她作为修道之人,却不甚迷信。

在风鸾的心中,除了信任天道,便是信任自己。

结契也是自己的事情,旁人是否看好,会不会给上祝贺,她都不甚在意。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无所谓结契大典要在哪里举行,之所以会按着约定来到这里,更多的是为了让凤王和风皓尘安心。

这会儿凤王与风皓尘也是最紧张的,纵然两位都是各自领地门派的主事人,但事关亲妹爱女,总归关心则乱。

反观风鸾这个新娘子却一脸淡然,还有闲情雅致透过团扇去瞧宾客。

自家灵宠哞哞在修为上进展神速,虽是凶兽,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化形。

北海神女正在喝的是桃花酿,想来是灵姬相赠,等会儿礼毕了自己也想喝一盏,尝尝看与爹爹酿的有什么不同。

嗯,自家徒儿们来的很齐全,当康也在。

……鹦鹉旁边多了一只灵鸟,看来兄长到底也没能把鹦鹉留住,还又搭进去一个。

风鸾有些无奈,面上却分毫不显,鬓边的步摇更是动都没动。

不过当她收回视线的时候,隐约看到有东西落到了盛放宾客贺礼的巨篚中。

忽明忽暗,好似点点星光坠落。

这景色倒是新鲜,也不知道是哪位仙人搞得气氛。

风鸾并未多看,只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直到夕华出现,她才微微抬头,珠穗轻摇,脸上也有了只对着自家剑灵才会有的温柔笑意。

而夕华看不清团扇后的那张脸,但却能感觉到爱人的温和视线,这让他原本紧张的心跟着安定了许多。

此时的剑灵不再是一身紫衣,而是红色吉服,上有大片凤凰刺绣,搭配云式暗纹,衣袖袍角都带着袅袅仙气。

据凤王所言,这些都是他精心准备的,无论是夕华的这身,亦或是风鸾的霞帔,均是由仙界的织女精心缝制,所用的丝线则是灵鸟们自愿献上的羽毛。

其中,风鸾鬓间最美的那根凤钗更是凤王翎羽所化。

因为极其珍贵,又灵气充足,夕华所经之处都能带起阵阵惊叹。

但对夕华来说,他注意不到那么多。

身上穿什么,都可以。

旁人怎么看,无所谓。

甚至连刚刚凤王以及柏舟等人语重心长的叮嘱他都想不起来,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手执团扇等待自己的红衣女子。

他的主人,他的鸾儿,真的好适合穿红。

这天地间……不,是所有世界都加起来,都没有比她更适合的。

夕华的步子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飞奔到了凤鸾面前。

这般急切的模样引来了众仙阵阵善意的笑声,也让凤王无奈抚额。

风皓尘轻咳一声,低声道:“这小子怕是已经把我们刚刚所说的话都抛到脑后了,告诉他要稳重要稳重,结果现在……给他个翅膀他就能飞了。”

凤王虽一直不甚喜欢剑灵,但他更加珍惜风鸾,她喜欢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于是凤王几乎是第一时间反驳:“此等大事,有些紧张再所难免,只要凰儿喜欢便好。”

风皓尘不由得侧目:“你刚才就差把那些条条框框写进符咒打到夕华的脑袋里了,怎么现在这么好说话?”

凤王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护短,便顾左右而言他:“你这话说的不对,纵然咒法千变万化,也没办法强行让他记住什么。”

风皓尘轻哼:“你不行,怎么知道别人也不行?”

凤王淡淡回道:“若是你会,你早就把那些书本上的知识都烙进脑袋里了,何故到现在都没飞升,连宗门大考都没排进前十。”

风皓尘傻眼:“……怎么连我们宗门考试的事情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没想到啊,我宗门居然有内鬼,我定然……”

还未说完,就听凤王道:“你宗门内有桃花的地方就能被灵姬探知,她瞧见了,就和我说了说,怎么,你要把她如何?”

一听是自家娘子说出去的,风皓尘直接哑然。

过了片刻才干巴巴道:“我,我娘子这是为了敦促我,鼓励我进步,我谢她还来不及呢。”声音微顿,“那个,我以后肯定会努力修炼,考试也会进步,让灵姬别生我气啊。”

凤王不言,只是看着他,莫名笑了一声。

这是以前从未有的事情,谁人不道凤王稳重矜持,怎么会幸灾乐祸呢?

……可是他会,他就会!这个记仇的家伙,啊!

风皓尘有苦无处说,偏巧此时灵鸟起飞,吉时已至,他也不再想有的没的,撂下酒盏站起身来。

而风鸾已经和夕华站在一处。

她原本是双手举着团扇的,但是眼角余光瞥见夕华微微红了的耳朵,知道这人紧张,便悄悄放下一只手,将自己的指尖塞到了男人的掌心。

夕华下意识的攥住,然后才想起来转头看她:“鸾儿……”

风鸾则是微微蜷起指尖,温暖柔软的指腹轻轻的在他掌心轻点,语气轻轻:“一切有我,不要怕。”

虽只有几个字,可夕华原本不安的心几乎是瞬间便被安抚下来。

他习惯了和风鸾在一起,也习惯了她给自己的温暖爱意。

为了这份温暖,他愿意放弃系统的身份,也愿意直面对未知的恐惧。

明明又怕黑又怕疼,胆子也小的很,可他在选择奔向风鸾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惧意。

就像现在,在盛大处,在无数人的瞩目中,风鸾坦然地表达着自己对他的心悦,夕华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他和他的主人,会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比寻常的爱侣更亲密,比主人和剑灵更忠诚。

夕华选择和她十指紧扣,脸上有了笑,和他一起昂头看向了凤王。

而凤王似乎感觉到了夕华的坚定,这让他第一次正视剑灵。

片刻的上下打量后,凤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抬起手,轻轻一挥,祥云不再游荡,灵鸟也不再鸣唱。

诺大的丹穴山,只能听到凤王的声音:

“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

“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

声音微顿,凤王再次抬手,自有仙乐鸣响,紫气东升。

风鸾和夕华一起行礼敬告天地。

这期间,夕华十分虔诚。

因为他知道谭先生就是天道,既如此,他能和风鸾在一起,真真的是要多谢谢天道成全,这会儿多鞠个躬也贺礼。

而后他们又要对拜以表心诚。

当风鸾执扇弯腰时,只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快碰到对面那人的发顶,显然他比自己鞠躬鞠的更低,就差把“诚心诚意”给刻在脸上。

与此同时,风鸾还能听到夕华的小声念叨:

“天道在上,我愿意和鸾儿成亲,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她,珍视她,直到死亡……不,不会死的,我们要长长久久,永生永世,我行,我愿意,yesido。”

风鸾静静地听着,相较于凤王所言,夕华的誓词要直白得多。

偏就是这份直白,让一直心思平静的风鸾泛起了波澜。

典礼是否盛大,她不在乎。

宾客是否众多,她不介意。

但她总会为了眼前的剑灵而感动。

这是自己未来要相伴终生的人,他们经历过生死,也走过坎坷,本该到了细水长流的时候,可夕华所言依然让她欢喜。

终究,风鸾心悦他,早早就住在心尖上的人,如今终于是自己的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风鸾才隐约明白结契大典的意义。

并非是为了那一声声祝贺,或者是显示自己的人脉威仪,而是要借此机会让天地诸神都知道——

她有道侣了。

是天下间最最好的男子。

想到这里,风鸾笑了起来。

她也不管什么流程什么规矩了,直接往前走了半步。

此时的夕华刚刚直起腰,然后就感觉到了风鸾靠近。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风鸾已经将原本遮面用的团扇侧了侧,挡住了两人的脸面,也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下一秒,风鸾微踮起脚尖,精准的吻上了他的唇角。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夕华的脑袋就是一片空白。

后面还有什么典礼章程他都是迷糊的,只知道跟着风鸾来回走。

待他回神,自己已经坐在了榻上。

朝着四周围看去,便发现这里是树屋,之前风鸾曾对他提起自己在丹穴山是住在树上的,想来就是此处。

不过相较于寻常树屋,这里更更加宽阔,布置着空间法阵,四周围的摆设也和云清宗的洞府十分相似,若不是因为窗外能看到梧桐树枝,只怕真的会把两处地方混淆。

而更为显眼的,是床头窗上贴着的喜字,以及大红色的缎面锦被。

原本已经平复了心情的夕华再次红了脸颊,有些局促地想要起身。

结果就被风鸾给拽了回去。

这会儿红衣女修已经将团扇撂到一旁,也除了沉重的凤冠,只穿着霞帔,端坐在夕华旁边,语气轻缓:“你要去哪儿?”

夕华眨眨眼睛,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分明平时两人都是呆在一处,夕华最喜欢的就是往风鸾的怀里缩,恨不得把自己挂在风鸾身上,那时候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乐在其中。

可现在,俩人礼成,换个说法就是光明正大领了证的,怎么突然就不好意思了呢?

夕华想不通,风鸾也没准备给他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

她只管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本书册,一边翻看一边道:“这是嫂嫂给我的礼物,说是让我们私下看。”

听了这话,夕华也急忙忙取出了个盒子:“柏舟师兄也说这东西要我们独处的时候才能打开。”

说完,他打开了木盒,风鸾也翻开了书页。

然后便是一阵阵沉默。

娇娘给的书上全是画儿。

柏舟的盒子里也是一本书,纵然没看,但光瞧着封皮上《合欢密录》几个字就大概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夕华一时哑然,捧着小|黄|书,不知道如何反应。

还是风鸾打破了寂静:“这书的作者怕是格外偷懒。”

夕华愣愣地问:“为什么呀?”

风鸾表情如常,丝毫没有羞涩神情,反倒一副研究学术的模样,伸手在书页上指了指:“连衣服都不画,全是白花花一片,倒是省了笔墨。”

夕华:……咳咳咳咳咳!

许是因为风鸾这句话岔开了话题,夕华也自在许多。

他之前是系统,经历数个世界,加上作为系统自带知识储备,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于是他并没有去看书,也没好意思打扰正在认真钻研的风鸾,轻声说道:“那个,我能洗个澡吗?”

风鸾知道他可能想要借此冷静一下,也是给接下去的事情做准备。

纵然有清洁身子的法术,她还是点头道:“好,你自去吧。”

言罢,她拿起了桌上的杯盏,轻轻一弹,杯盏就飞到了屏风后面,直接变幻成了浴桶,里面盛满了冒着雾气的温水。

夕华急忙去了屏风后,借着这个时间来定定心。

风鸾则是认真看书,态度十分端正。

一时间,树屋里只有水声以及翻动书页的声音。

这些声音都很小,可是夕华一想到自家主人正在看……看那个画风十分简单的书,他就觉得脸热。

磨磨蹭蹭终于从浴桶里出来,他一层一层穿好衣裳,这才坐回到了风鸾身边。

然后就瞧见女修手上的书已经换了一本,娇娘给的撂在一旁,显然看完了,这会儿正在翻柏舟送的。

夕华下意识错开眼神,在心里念叨:

柏舟不愧是合欢宗出来的弟子,这存货,就是多啊……

就是不知道上面写的都是什么,自己是不是也得学学?……话说这种事情,到底是理论重要还是实践重要?

就在夕华琢磨着自己要不要理论联系实践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腰间一松。

低头去看,便看到风鸾的纤纤指尖已经拽掉了他衣袍的带子。

耳边是风鸾平静的声音:“脱。”

夕华:……啊,这么直接吗?

他一面觉得自己到底是郎君,总不好比娘子还扭捏,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现在理论实践都没有,要是做不好可怎么办啊。

当然,心底里一直跳跃的小火苗标志着他的踊跃,谁不乐意亲近心上之人呢?

可就在刚刚除了外袍的时候,却见风鸾将柏舟送的那本书塞了过来。

夕华急忙接住,正要问,结果就听风鸾道:“现在给你半个时辰,背。”

“……啊?背什么?”

“上面的心法口诀你都要背熟背牢,还有灵气运行图也要仔细看。”

夕华一阵阵迷糊:“鸾儿,洞房怎么还要考试啊?”

风鸾抬眼看他,神色正经且认真:“如何洞房,你可知道?”

夕华眨眨眼:“我当然知道……还是不知道……额。”

风鸾也没为难他,接口道:“洞房便是要双修,兄长说得对,若是想要你我以后不仙凡相隔,那么现在就要努力起来,双修之事刻不容缓。”

说着,风鸾提着他的肩膀,将他放到了书桌前坐好,又翻开娇娘送的图册,指着其中一页道:

“这个你要看,师兄给的心法你也得背,半个时辰后我会考你,通过了再上榻。”

夕华:……

修真界,可真是,玄妙呢。

之前也没人告诉他,洞房花烛还要考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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