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轰——”
偌大的动静让马车都震了一震。
哪怕南宫丞立即为白晚舟捂上了耳朵,但马车外的轰鸣声实在巨大,并不足以将所有的声音都阻隔。
“没被吓到吧?”南宫丞轻声询问道。
白晚舟摇了摇头。
“那就好,抱紧我,”他说着,已经率先一步将白晚舟紧紧揽在了怀中,“马车要有一阵大颠簸了,抱紧我才不会磕到马车壁上。”
一想起方才南宫丞所说的爆炸声,白晚舟无有迟疑,顿时就紧紧搂住了他,而南宫丞则一手揽着白晚舟,一手撑扶住墙壁保持平衡。
果不其然,马车骤然开始颠簸,是暗卫架着马车,不管不顾地越过一地拒马被炸断后留下的木头碎块,虽然马蹄一下一下地落地时都精准地避开了碎块,但马后头的马车轮只能朝木头碎块上碾过,这一阵颠簸无法避免。
在马车颠簸的同时,马车外还传进一阵嘈杂的高喝声,仔细一听便能听见是外头的大宛侍卫在高声叫喊着,十分混乱。
好在颠簸并没持续多久,马车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行驶。
白晚舟离开南宫丞的怀抱,朝换气缝朝马车后头瞧了一眼,就看见马车已经使出了城门,而城门处还弥漫着一阵并未散开的硝烟,也有一队大宛侍卫马不停蹄地跟在马车身后,看起来是铆足了劲要将一马车的人都捉拿归案,才肯善罢甘休了。
“王爷,王妃,我们已经闯出大宛城门了!”这时候,外厢的暗卫也传了话来。
南宫丞应声,“知道了,别停下,按照原定路线继续往前走!”
白晚舟抬首望见南宫丞的神色凝重,便推了推他,“你若是放心不下,就去外头看看吧,马车也不会再有多大的颠簸了,我可以自己待在里头的。”
“你昨夜不是老吵嚷着说不愿与我分开吗?怎么这会又慷慨大方地一甩手,主动要将我赶出去了?”南宫丞不免觉得好笑。
“你小声一点!”白晚舟生怕这番羞臊的话让外厢的暗卫们听得清清楚楚,一边捂住了南宫丞的嘴巴,一边压低了声,“那你现在最远不也只是去马车外头望上一眼吗?这小点距离,我可以接受。”
南宫丞扯过她的手,“不必,他们能应付得过来,我不是非出去看不可的。何况待行到前头的分叉口,还会再丢一次火药,放一次烟雾弹,阻拦身后那群人大宛侍卫的追踪。”
他言下之意就是怕自己走了,轰鸣声吓到白晚舟,便不出去了。
见他早已有万全的部署了,白晚舟也没再多劝,只是想起不同与他们离开方向的另外两辆马车,“咱们倒算是平安脱困了,老八和其他的暗卫们,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
南宫丞不置可否,“等去到了聚头的地点之后,你瞧他们有没有如期出现就晓得,他们有没有成功脱困了。”
不过白晚舟瞧着他,到不见怎样紧张不安的神色,想来也是有八九分把握的,便也就此放心下来。
大宛都城的三处城门,依次响起过巨大的火药爆炸声,彻底将城中的百姓从睡梦中惊醒,大街小巷里都是百姓们四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的身影。
很快,黎明时分突然出现了三辆马车,分别从都城三处城门突破逃之夭夭的消息,便传到了贡扎的耳朵里。
彼时贡扎还在朝上,就有侍卫长入宫觐见,将这个消息传来,朝堂之上的贡扎一听,顿时大发雷霆。
他将手中拿着的奏折一摔,不偏不倚砸在那侍卫长的头上,却见那侍卫长半点都不敢动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听着贡扎破口大骂,“这么多人,孤拨了这么多人下去,只让你们找回区区那女人来,你们没日没夜地搜,挨家挨户地搜,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见,还告禀告孤说人或许已经逃脱了。好,很好!那现在人分明是今日黎明时分才逃脱的,这又该作何解释!”
“废物,一群废物!”
贡扎一怒之下,甚至把自己头上的头冠给取了下来,作势就要朝殿下挥去。
是他贴身的内监见了,慌慌张张地前来阻拦,“陛下,陛下——还请陛下息怒,陛下三思啊!”
在大宛皇宫的礼法之中,国君独有且佩戴的头冠就相当于国君的脑袋,头冠落了地,相对过君的脑袋也是要落地的,也就是要新立国君,改朝换代。
所以内监才这样着急地阻拦。
听着他好话说了一箩筐,贡扎才勉强镇静下来。
内监不动声色地将头冠取走后,转手交由一旁的小内监保管,自己则虚扶着贡扎座回御椅上。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想碍下的眼不成?还不快滚下去!”内监斥责了一声,伏跪在殿下的侍卫才敢动身,灰溜溜地退下了。
这时贡扎隐忍下怒意,冷冷打量过一众垂着首,大气也不敢喘的朝臣,开口质问道,“东秦的质子已然逃离了大宛都城之内,众爱卿可有法子将那女人捉回来?”
殿下一片哗然,满朝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着方才贡扎发怒的可怖模样,皆是支吾着不大敢开口,生怕也和那侍卫长一样被贡扎迁怒了,白挨一阵羞辱。
但他们不出声,贡扎也被激起了怒意,他一拍扶手,又站起来指着满殿的人破口大骂,“难道孤真是养了满满一大国的废物不成?侍卫连区区一个女人都看不好、捉不回来,而你们,则是连捉回一个女人的智谋都没有!废物!一群废物!”
眼看着贡扎更是生气了,诸位大臣便一边高呼着请“陛下赎罪”的话,一边垂着头跪了下来。
就在贡扎看着这群废物又要发难时,才见一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这是位大宛国以胆魄闻名的威武将军。
只见他拱手同贡扎见了礼,旋即才开口道,“回禀陛下,臣此间倒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