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的谨慎还算令严豫满意,他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缓缓道:“老夫人客气,吩咐说不上,只是有件事,需得令老夫人知晓。”
汪氏心中益发疑惑,“什么事?”
严豫道:“今日阿宁被劫一事,幕后主使之人,老夫人可有眉目?”
严豫这一声阿宁唤得亲切。
汪氏听得眼皮一跳。
前一次严豫送怀素来府里的时候,因为展颉的疯言疯语,她还怀疑过严豫是否对展臻有些龌蹉心思,这一转眼,展宁才找回来,这位王爷就惦记上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只是严豫问这事,是靖宁侯府的家丑,她不知道对方知晓什么,并不愿轻易坦然相告。
于是,汪氏一面盘算,一面装作苦恼地道:“说来惭愧,自去年以来,侯府之中频频出事,先是臻儿兄妹遇险,又是四姑娘失踪,好不容易宁儿福大命大,得她义父义母相救,平安归来,这才多会工夫,就又险些遭了祸……可老身无能,竟连是什么人在背后算计我们,都毫无头绪。”
严豫听着汪氏诉苦,面上并没有多少表露。他着人查探过展宁被暗杀一事,查出那秘密也颇费了些心思,汪氏不知幕后主使之人倒也应该是真的。但若说靖宁侯府内宅之中的龌蹉,汪氏仍然不知,那就有些虚假了。只是他并不关心汪氏对他是否说真话,他只要自己手里的筹码够分量就是。
于是,待汪氏说完,严豫才又开口道:“老夫人不知,本王却有些线索。去年阿宁兄妹遇险,以及近日阿宁被劫一事,恐怕都是同一伙人所为。”
汪氏听严豫知情,握着帕子的手暗暗一拧,追问道:“那是谁?”
严豫望着她,轻描淡写丢出了一个名字。
汪氏闻言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严豫,“殿下所言属实?”
严豫言之凿凿,“本王不是妄言之人。”
汪氏仍有些回不过神来,“可靖宁侯府与那位无冤无仇,他何必下此毒手。而且这件事……”
汪氏本想说这事是展欣和展颉那两个祸害弄出来的,但话才起个音,便打了个激灵。她或许一开始就怀疑错了方向,以为展欣与展颉是攀了端王严懋的高枝,可万一事情是倒过来的呢?展欣和展颉与严懋的联系,也是托了别人的福?那就更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去年这两个祸害还没攀上严懋之时,展宁兄妹也能遇上“意外”。
汪氏面上神情变化被严豫瞧在眼里,严豫心知她已动了怀疑。他今日本就不是为卖关子而来,于是又坦然将自己查探出来的那个秘密,一道告知了汪氏。
汪氏听完,一张脸青了红红了白,衣袖遮掩之下,指甲狠狠抓着手背,几乎抓出几道血痕。
明白严豫不是无缘无故和她交底,她好不容易克制下来,又望着严豫道:“老身谢殿下指点之恩,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殿下?”
汪氏知情识趣,严豫也不用多费口舌,他顺了她的话,沉声缓缓道:“本王相信,侯府内宅之中,老夫人自会处置妥当。本王也可与老夫人许诺,侯府之外的障碍,本王会代为处置。这一切,权作本王给阿宁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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