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回去第一时间就将赵修这件事情告诉了包大人,包拯刚刚下朝,还在为皇上方才安排的事烦心,听到展昭描述赵修和白玉堂发生的事情之后,又是一阵皱眉。
包拯肤色本来就黑,如此皱眉一看更是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小孩看了也得吓哭,只听他说:“这件事我来处理,不用担心。”
听包拯说完,展昭就知道这事恐怕不会轻易了解了,这个赵修世子怕是有一顿苦头吃了。
不过也难怪,赵修此人一个月之前进的京城,已经将京城上上下下闹了个遍,整个朝堂的人都看在眼里,毕竟皇上无子,顾忌皇上的心情不想说破。可赵修以为就可以凭着这个身份迟早可以坐上帝王之位,没想到自己早就将朝堂里里外外得罪光了。
这让展昭都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种没脑子的人还想做太子,到底是觉得皇上头昏眼花了,还是以为朝堂众臣们眼瞎看不到。
赵修到底是怎么想的,展昭不知道,他刚刚歇息了一会,就听门外衙役递了个消息进来,说他有朋友拜访。
南侠展昭的朋友可谓是四海江湖遍地,没有人不喜欢这个正直儒雅的侠客,在江湖上,若说自己是南侠展昭的好友,马上就会吸引不少人的注视和崇拜,能跟南侠展昭做朋友,那肯定也是大侠呀!
不过展昭这个前来拜访的朋友,却是个麻布破旧衣衫,面料发白,看上去洗了又洗,补了又补,身上背着六七个袋子,怎么看都是个要饭的。
也只有开封府这样的衙门一听说这人是展昭朋友,才会帮忙通报了吧。
来人拱手作揖称道:“展兄,好久不见。”
展昭笑:“陈兄我们昨日不还一起喝过酒吗?”
陈子昊憨憨笑了笑,随着展昭进了他的院子。
两人在院子里的石桌坐下客套了两句,陈子昊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展兄,我昨日听说了一件事,你有没有兴趣听?”
展昭从他表情已经看得出他的来意,笑说:“如果你是想说锦毛鼠白玉堂,我已经见过了。”
陈子昊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展兄为何比我这个丐帮弟子消息还灵通?”
展昭失笑:“你这个消息不灵通,我昨日已经见过锦毛鼠了。”
陈子昊惊讶,上上下下看了展昭一眼:“那你们……?”
想来他也被传言误导,以为白玉堂进京是找展昭麻烦的,毕竟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那是人皆尽知的。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展昭摇了摇头:“锦毛鼠此次进京恐怕并非是来找展某的。”
展昭虽然对白玉堂的表现感到诧异,但是并没有感到十分奇怪,江湖传言就是传言,以讹传讹他还见得少吗?就如同江湖都说他温文尔雅,谦谦如玉,他们看到的都不过是皮肉之相而已。
陈子昊别的不说,他的好奇心最大,要不然也不会去了丐帮这个消息最为灵通的帮派,甘愿做一个普通的弟子,这展昭未脱口而出的故事更是吸引了陈子昊的注意力。
“昨日展兄与那锦毛鼠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否与我说道说道。”陈子昊搓了搓手,表情挤眉弄眼。
展昭沉吟了片刻:“展某只能说江湖传言有一句还是没错的。”
陈子昊好奇地抓耳朵,急着问:“那是哪一句没有错?”
展昭笑而不语。
当然是美人如玉,绝世无双。
梅府中,梅花盛开,白色梅花飘散在整个山庄内,如同人间仙境。
梅府是白玉堂早就安排人在汴京郊外买下的一个山庄,后头还有一个天然的温泉,可以说这里是整个汴京地段最好、景色最美的山庄了,足足值五千两银子。至于为什么要叫梅府而不叫白府,当然是因为这里梅花开得绝佳,因此得名。
府中院内,白玉堂躺在院中躺椅上,玩把这李空给他的那个白玉杯。虽说这白玉杯上的红宝石邪门,可白玉堂将这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只看出这红宝石内里如同嵌了几滴血一般的殷红,不仅颜色诡异,带着点腥味,说是邪门了点,但成色又不像是从地里出来的东西。
看来看去,也只有杯底的一个薛字印记这一个线索了。
将白玉杯收好,白玉堂抬头望望天,现在天色还早,就算是一天一夜未睡,大白天的白玉堂也睡不下。
要用四哥蒋平的话来讲,他们小五娇养惯了,乱七八糟的名堂多。
可也不想想,自己弟弟究竟是谁娇养出来的。
此时已经三月,但梅庄的梅花还开得艳丽,风一吹,满地飘散着的都是白色花瓣。此时此景,白玉堂白衣身影趟在院中躺椅上,双手枕着头,闭上双眼,身旁不停飘散的花朵,构成绝美的一副画卷,让一旁的婢女都忍不住看呆了。
但随即婢女低下了头,早就听说主人家不喜欢听人说他相貌,她们小小婢女还是不要触这个眉头比较好。
白玉堂闭着双眼,不代表自己感觉不到,藏在山庄外树木上的几道气息。
“下去吧。”白玉堂张开双眼说道。
不用问婢女们也知道白玉堂说的是她们了,不多说几句话,几个婢女特别听话地就退了下去,独留白玉堂一个人站在了院内。
等人都退光了,白玉堂才面无表情说道:“不请自来,还要我请你们出来吗?”
说完,树上出现了几道黑影。
就跟李空说的那般,有人自从他拿上这白玉杯就盯上了他,以他的三脚猫功夫,活过七日已经算他命大。
白玉堂轻笑了一下,果然么,这白玉杯才是关键。
这东西到了白玉堂手里以后,暗地里的人就坐不住了,如果是李空这个武功平平的人还好把控,可白玉堂这人武功不知深浅,东西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十多个黑衣人之中,有一个领头的看了看放在离白玉堂不远的石桌上的木盒,再看看白玉堂,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其他人拦住白玉堂,他去拿装着白玉杯的木盒。
可他们还是小看了白玉堂,毕竟谁也不知道,武功平平的五鼠还有一个不露山水的锦毛鼠。
只见十多人已经朝白玉堂围了过来,而白玉堂却丝毫不在意,伸掌挥出。这一掌看似内劲不小,黑衣人正要抵挡,却没想到他这一掌并不是针对他们几人,而是将石桌上的木盒扫地更远,稳稳掉进了院子里唯一一个池塘,让伸手的黑衣领头人扑了个空。
“你!”黑衣领头人狠狠咬了咬牙,扑上去一看,那白玉堂果然是故意的,用内劲正好将木盒推入池水淤泥之中,如果要找出来,势必要废一番功夫,现在情形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趁着这个时候淌水将木盒搜出来,要么先对付了白玉堂。
可思绪刚刚转过,转头一看,就看见白玉堂空手就从十几个黑影人横砍而过的刀中身穿而过,纤细的腰身分毫不差地躲过几把刀锋,刀身好像差点就要砍到他,却碰不到他一点毫毛。
白玉堂几个残影闪过就来到了黑衣领头人眼前,惊得黑衣领头人瞳孔微缩。
“这……这是什么?”这如同鬼魅一般的步法,让人看不出痕迹,让黑影领头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难道这是鬼不成?
白玉堂打架时最不喜欢说话,也讨厌的就是话多的人,不由分说点了他的穴道。
黑衣领头人刚要抽刀而出,就感觉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定在了原处。
好快!
什么时候的事,他被人点了穴?
一直到这个时候,白玉堂身后才传来几声倒地的声音。
黑衣领头人带来的十几个黑衣人在眨眼间倒地不起,明明从木盒掉入池水中到他转身不过三息时间,白玉堂就已经全部将他们解决干净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被杀了还是同样被点了穴,黑衣领头人想着,动了动喉咙似乎是想要说话,没想到白玉堂居然这么强,他还没来得及传信给主上……
很快,他脸色发黑,黑色蒙面下黑血缓缓淌下,双眼充血倒在了地上。
白玉堂还没来得及问话,皱眉看上去,一把将黑衣领头人的蒙面扯去,只见那人长相普通,丢在人群里都分辨不出来的样貌,嘴唇乌黑一片,看上去是中毒而亡,可白玉堂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
看到这里,白玉堂的表情更加认真了,他从腰间百宝囊中掏出了那个本应该掉在水中的白玉杯,陷入了沉思之中。
被捉后自杀是为了不被捉人者套出消息,这样的人也叫做死士,可是这小小的白玉杯居然会招惹这样的人,看来这件事背后还有更多的阴谋,李空这是给了他一个多大的麻烦啊。
更大的麻烦是,这十几个死人该怎么处理?
这么多人死在这里,血腥味充鼻,只要想想,白玉堂就再也不想在这个小院内喝酒了。
唉,今天又是犯了洁癖的白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