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红青刚从白玉堂矫健的身法中回过神来,没想到黑衣人突然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顿时看到四处飞来的刀锋,瞳孔不自觉放大。
白玉堂眉头蹙了蹙,就算他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了,他心下一动,右手掌心一番,弹出了一颗飞蝗石。
那颗石头却不是朝着黑衣人去的,而是轻轻敲在了谷红青的肩头。飞蝗石虽是一种暗器,但在白玉堂的手里,更像是一个借力打物的小玩意,谷红青没什么功夫,便随着飞蝗石的力劲转了个身,就这样从四把刀间隙中转身而过。
谷红青拍着胸脯,万分庆幸自己居然躲了过去。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突然听见轻轻的一声刀鸣,这轻鸣的声音原本很小,可是慢慢声音越拉越大,像是在耳膜便震动着一样,让人想要忍不住捂着双耳,抵御这一股震慑到人内心的声音。
她忍不住抬头望过去,到底发出这样声音的到底是什么样一把兵器,可是她只看到了白玉堂手中随便从黑衣人拿着的钢刀,这阵势就让黑衣人都十分疑惑,自己手上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为何还没出刀就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也许这把刀在白玉堂的手中就是不同的。
白玉堂来时并没有带兵器,就算手中有一把折扇也是一把短兵,于是白玉堂随手拿了黑衣人手中的钢刀。
按理来说,这只是一柄普通的兵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刀到了白玉堂手中,就情不自禁的鸣叫了起来,就好似诚服在他的手中,忍不住发出畅快的声音。
但如果有武功高深且懂兵器的人在这里就知道,这并不是钢刀发出的声音,而是白玉堂的内力,普通的兵器承受不了如此庞大的内力,多余的内力就透过钢刀鸣叫出来。
单单这一股气势,就足够震慑住了这一群黑衣人。
但就这样被吓跑了,回去怎么较差?领头的那个人咬了咬牙说:“我们所有人都上!难道还怕他一个人不成?”
听到命令的所有黑衣人都知道,如果没有白玉堂在他们想要除去谷红青时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只能转移目标,将刀尖对准了眼前俊俏的白衣人。
白玉堂唇角挑起,似嘲弄似有趣地笑了笑,黑衣人相互看了看,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
狭窄的巷内,白玉堂前前后后都是黑衣人,黑白两色形成了明显的对比,黑衣人如临大敌,可白衣人却单手持刀,风轻云淡一般似乎是在散步一样。
白玉堂往前轻轻走了两步,黑衣人的动作在他眼里看起来十分缓慢,不足为据,只见他轻轻挥下,无形的内劲霸道的刀气从周身喷涌而出,黑衣人迎面而来,丝毫没有抵御能力,一招不敌都躺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
谷红青看着这一切,不得不承认,这个白衣俊朗少年人天生就是用刀的人,可以说是白衣惊鸿,锐不可当。
但是随后谷红青就看见白玉堂手中的刀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清脆一声,钢刀无缘无故就裂开了一道缝隙,在白玉堂的手里裂成了碎片。
再看白玉堂,他的表情似乎并不吃惊,随手将钢刀丢在了一边,抚了抚衣袖说:“走吧。”
谷红青还有些愣愣地,问了句:“去哪里?”
白玉堂撇了一眼她,说:“开封府。”
谷红青讪讪回过神来,想来也是,白玉堂被污蔑是杀害周侍郎的凶手这样的消息她早有耳闻,算起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大多因她而起,现在黑衣人的事算是解决了,是该让她说出真相,还白玉堂一个清白了。
这边说起进宫的展昭。
虽然面圣前遇到了庞吉和庞煜俩父子,但这两人倒不敢对展昭使脸色,一派相安无事。
展昭被陈公公带入殿内,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已经在殿前等着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军指挥官曹旭。
曹旭站在这里并不令展昭意外,如果说包拯掌管的开封府负责开封府周边一切事项,那曹旭掌管的禁军就负责汴京周边的安全,二者职能有不少重叠的部分,加上武林大会这样大的阵仗,不让禁军负责守卫才有些奇怪。
圣上此时正坐在殿上,展昭进来刚要行礼,就听圣上说:“免了免了,展护卫也别多礼了,不如说说你对武林大会有何见解。”
展昭在进宫前就听包拯说过,早在早朝之上,圣上就这个问题已经问过百官,简略商量过相关事宜,这次招展昭进宫不过是因为展昭曾经是一个江湖人,想必更能熟悉江湖人一些。
于是展昭就将白玉堂告诉他的那番话说了出来,圣上听完沉吟了一会:“嗯,魔教这件事朕早有耳闻,没想到武林大会打的就是这个念头。”
按理来说魔教杀烧抢掠无恶不作,若是江湖人将这一个心腹大患除去,朝廷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但江湖人将这个武林大会摆在了汴京,而如此声势浩大,到让朝廷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再加上周侍郎之死,隐隐有种风雨欲来之势,让人不得不防。
于是只听圣上说:“武林大会在即,曹将军和展护卫务必负责好汴京安全,保护百姓安危,如有异动,即刻铲除。”
“周侍郎一案牵涉过多,避免生事,展护卫回去告诉包卿,限他在七日之内将此案破案!”
“好了,朕累了,接下来的事你二人商量着办吧。”
匆匆忙忙进宫,又领了一项差事,展昭站在殿外与曹旭对视了一眼。
两人沉默了一会,曹旭率先开口道:“不知道那只大虫现如何了。”
展昭说:“小六很喜欢白兄,包大人允许小六暂留在开封府,等事情解决以后再做打算。”
曹旭想了想,小六指的是大虫,而白兄指的应该是当天那个白衣人,也就是白玉堂了。既然有两个武林高手在,大虫也不会随意伤人了,于是点点头并不说话了。
展昭突然想起什么好奇问:“曹将军武功不弱,不知师从何人?”
曹旭笑了笑:“大家都这么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是谁?”
展昭有些疑惑:“为何这么说?”
曹旭尴尬地笑了笑:“因为师傅说我什么武功学到家了,什么时候再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但边关变故,我未曾出师就离开了。”
原来是有这样一段往事,只可惜边关停战后,曹旭就被召回了京中,没有命令不能踏出京城半步。
都说曹家兵权在手,在朝廷也可以说是说一不二,这样的能力也更容易受圣上忌惮,可对曹旭来说,他更喜欢边关的生活,又或者在缥缈无人的北山学武也好比在这京城,每天不仅仅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源源不断朝廷之间的尔虞我诈。
但曹旭可不是一个自唉自怨的人,他笑了笑就豪放地说:“武林大会在即,我已经收到消息,大会将在乾元镖局举行,那里是汴京最大的镖局,离南街不远,禁军势必要日夜巡逻。”
没等展昭说话,曹旭又道:“之前听说展大人和锦毛鼠关系不好,上次见面,却知道江湖传闻不可信,只是不知道白兄是否也要参加武林大会?”
展昭这才想起来,他还从未问过白玉堂这个问题。虽然他心底里认定了白玉堂是肯定不会去的,那是因为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就熟悉了白玉堂的性格,这个人看上去正经帅气,但是私底下却是一个慵懒至极的人,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再说这人特别闲麻烦,更不可能参加武林大会,去跟那么多人比武。
展昭只说:“白兄自有安排。”
曹旭点点头,虽然江湖上说锦毛鼠白玉堂武功一般,空有一张好看的脸,但他相信既然能做展昭的好友,想必有特殊之处,自然也认为白玉堂如果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名次肯定不低。
两人不是话多的,话毕就纷纷离开了皇宫。
回到开封府,展昭就收到两个好消息,一是谷红青已经被白玉堂找到了,并安全带回了开封府,二是琴娘终于打算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