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在重复戳击了赵海千百次之后,见赵海毫无反应,心下也是大骇。再看到宝贝孙女被赵海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张俏脸,羞愤难当,便只好放弃了点穴的努力,吩咐龙行道:“翻过他来,扯开他的手!”
龙行抓住赵海的双肩,将他连同文雅,一起翻了过来,使得二人由男上位变成了女上位。龙行两只手各抓住赵海的双手手腕,猛力朝外撕扯着。
赵海十指相扣,死死地抱紧文雅。可赵海的力气与龙行比起来,毕竟天差地别,很快的,他的两只手就被龙行扯开了。
赵海的双手一松,翻身得解放的文雅,急忙奋力弹起身子,从赵海的身上滚了下来。
慌乱之中,文雅没有注意到,她滚向了大火炉所在的地方!等文雅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她已经贴近了大火炉,几乎就要与它亲密接触了!刚脱离了魔掌的身躯,还软绵绵的,文雅一时连躲开火炉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文雅像是又被赵海抓住了似的,再次大叫起来!赵海看到,文雅正对着他的漂亮脸蛋上,满是惊恐之色!
像是本能似的,趴在地上的赵海,猛然朝文雅窜了过去!赵海伸出双臂,重新抱住文雅,就地一滚,后背贴在了大火炉上,他整个人变成了文雅和大火炉之间的一道防火墙!
赵海的后背,吱吱吱地冒出了一片火苗,布料焦糊了的味道,立时在小饭店里弥漫开来!
“真是不可理解!哼哼,都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了,还想着怜香惜玉!要不是我看你待我不薄,这会儿,你就要变成华京烤鸭了!”赵海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乾坤圈不屑的抱怨声。
“嘿嘿,乾坤兄,我这哪里是怜香惜玉啊?我分明是想把她继续抱住,当成人质,来和那老头谈判嘛。”赵海虽然感到后背一片灼热,甚至还有些刺疼,但心中明白,这乾坤圈其实也可以防火的。赵海背贴大火炉,怀抱文雅,优哉游哉地和乾坤圈诡辩起来。
“啊——”
“啊——”
“啊——”
“啊——”
龙行和王玉龙、王玉珍、赵河四人,看到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齐叫了起来。
白文人老成精,见机得快,他侧身一滑,飞掠到大火炉前,弯腰就想抓起赵海和文雅来。
赵海大叫道:“住手!你敢动我,我就转过身去,把你宝贝孙女烤成乳猪!”
听到赵海的威胁,白文眼睛瞅着赵海身后滚滚的青烟,闻着那股布料的焦糊味,手足无措地站在大火炉前。
赵河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双手抓住赵海的手臂,朝外用力拖他。可是,赵海却像是要取暖似的,朝后缩着身子,紧紧地贴在大火炉上,丝毫不动。
赵河急了,一边双手齐舞,拍打着赵海衣服上燃烧的火苗,一边哭叫道:“哥!你赶快离火炉远一点啊!哥,你倒是放开这个女人,赶快爬起来啊!”
赵海冲着赵河笑道:“小河,别担心,哥没事儿!哥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人质,要用她来和敌人谈判,哪能随便放她呢?”
说完,赵海又扭头对白文说:“老头儿,我还是刚才的条件,你们只要包赔我王哥的医疗费和桌子凳子钱,我就放了她!”
“你——小兄弟,误会!误会!!其实我们今天没有恶意,搞出这一切来,都是为了能和你认识认识。”
“和我认识认识?真是岂有此理!为了和我认识,你们竟然把我朋友当成钓饵,还出手砸了他的店,打伤了他?!”赵海怒问道。
“哎,小兄弟,你朋友没事!我徒弟只是顺手点了他的几个穴道而已。至于这店里的几张桌子和几只凳子,我想我还是赔得起的!你放开我孙女,离开这火炉,咱们坐下来谈谈,好不好呀?”白文看到赵海的衣服都吱啦吱啦地烧起来了,可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赵海哼道:“你说吧!我觉着咱们这样来谈,就很不错。”
背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炉和人谈话?!这真是千古奇谈啊!白文的脸色变了几变。他害怕赵海贴在火炉上的时间长了,全身的衣服都着起来,火烧连营,会把自己的宝贝孙女烤着,便屈尊蹲下,和赵海谈了起来。
白文说,他姓文,是五龙城根下的一个赤脚医生。他除去给人治病疗伤外,还喜欢两件事,一是研究华国武术,二是收藏古董。前几天,他偶尔听人传言说赵海练成了金钟罩,于是,就很想认识认识。今天,他带着自己的徒弟和孙女,想到三家村去拜会赵海,可没想到,在这小店里凑巧相遇了。为了证实一下传言,他就让徒弟上演了这么一出砸店的戏。
赵海明白,这老头,一定是听他孙女说了防空洞里发生的事情后,才生出了认识认识自己的念头。当下,也不揭穿他,说:“现在你们认识了我,我的金钟罩功夫,你们也看到了。我呢,也不想和你们为敌,只要你们拿出钱来,那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人了。”
白文陪着笑脸道:“小兄弟尽管放心,赔偿的问题,我们在走之前,一定会给你和你朋友个满意的。只是,我想问问小兄弟,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到我那里做做客啊?你也看到了我徒弟和我孙女的身手,你们能不能交个朋友,大家以后经常在一起切磋武术啊?”
赵海道:“以后交个朋友是可以的,至于今天去你们那里做客嘛——嘿嘿,实话实说,我还真没那时间和心情。”
“这个——这个——”白文的眼珠骨碌了几下,转头对龙行道:“拿五百元钱给赵海的朋友,算我们给他的医疗费和桌子凳子的赔偿!”
“啊?五百元钱?!爷爷,他人也没受伤,只是烂了几张桌子和几只凳子,不用赔他这么多啊!”文雅本来缩在赵海的怀里,闭着眼睛在等她爷爷和赵海谈判的结果,此时听她爷爷说要拿出五百元钱来赔偿王玉龙,便急忙睁开眼睛,出言阻止。
五百元的赔偿?!赵海也被白文的大手笔惊呆了!要知道,在此时的华国,一个普通工人,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元钱啊!而五龙县农村的整劳力社员,一年在生产队挣三千多工分,折合成华国币,都不到三百元呢!
王玉龙和王玉珍、赵河他们,听到这老头要赔五百元钱,也都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赵海眼珠转了几转,笑道:“赔我朋友五百元?嘿嘿,多乎哉不多也!物质损失确实不大,可我朋友的精神损失呢?还有,你们吓坏了我朋友的妹妹,这赔偿,要该怎么算呢?”
王玉龙躺在地上,虽然因为受了这场无妄之灾,感到十分气愤,但又觉着人家给自己五百元钱的赔偿,确实是太多了,比他过去一年挣的工资都多。他本想推辞几句,可听赵海如此说来,也就坦然了。是啊,妹妹受了惊吓,这个赔偿,该怎么算?!
王玉龙跟着赵海道:“那我就谢谢大爷了!其实,说真心话,我这几张桌子和几只凳子,确实值不了几个钱,可我妹妹和赵海的妹妹刚才被吓着了,这些钱,就算你们给她俩的赔偿吧!”
“好!这位小师傅也是性情中人,又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我文老头交下你这个朋友了!龙行,拿出钱来!”白文扭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