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军抡胳膊蹬腿,拼命和三个小偷搏斗着。可无奈他个子矮小,并且又饥又渴、浑身乏力,因此,经过几番挣扎,始终无法脱身。
华强从军用棉大氅中钻出来,弓着腰,一头撞向那位攥住华军头发的高个小偷。
被华强撞中了肚子的小偷怪叫一声,松开华军的头发,后退两步,飞起一脚,踢向华强。“砰——!”华强斜飞起来,跌出四、五米远,倒在小广场里。很显然,这高个小偷,练了几手。
华强努力地想爬起来,那高个小偷又走上前去,胡乱地踩起他来,一边踩,还一边骂道:“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老子跺死你!”
华强一边在地上翻滚着,一边啊啊啊地惨叫着。
“操-你妈!老子和你拼了!!”华军眼见着华强挨打,双眼一下子变得通红,猛力冲向高个小偷!
军用棉大氅从华军的身上脱落了,一个小偷顺势将它穿在身上,和同伴一起,从后面再次扑向华军,抓住他,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住手!”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随着喝声,那两个刚从站台出来的年轻军人,快步跑了过来。
“不准打人!把棉大衣还给他们!”矮个军人看来在远处就发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跑到近前,瞪视着三个小偷,命令他们道。
三个小偷相互看了一眼,那高个小偷开口道:“兵哥,听你的口音,也是我们五龙县的人啊。叫我说啊,你犯不着帮他们这两个外地小子嘛!”
“嘿嘿,赵山,看来你这几个小老乡一点都不尿你啊!”矮个军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高个军人便出口笑起他来。
“你们三个以大欺小,抢夺人家的衣服,还废话什么?赶快还了大衣滚蛋!”赵山的一张黑脸阴沉沉的,一双眼睛,也冒出了锐利的光芒。
“你——你不要仗着是当兵的,就多管闲事!我们不怕你!要滚蛋,也是你们俩滚!”高个小偷丝毫不惧怕赵山的气势,他顺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盯着赵山和高个军人,高声威胁道。
另外两个小偷见状,也放开了华军,一齐从腰里摸出匕首来。他们三人,竟然全拿着制式的绿把军用匕首!
“哎,赵山,怪不得你平时里常吹呼你们北方人怎么怎么凶悍呢,哈哈,今天,我算见识了!就这么几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都敢和人亮刀子!北方人厉害!北方人确实厉害!!哈哈,以后啊,我苏力真心尊你赵山为哥,好不好啊?”名叫苏力的高个军人,在三个手握匕首、虎视眈眈的小偷面前,旁若无人,继续逗弄着赵山。
“苏力,你保护好那俩孩子,我来收拾他们!”赵山没理睬苏力的逗弄,冷哼一声道。
“哎赵山,他们三个是你的老乡,你别刚刚回来探亲,就得罪老乡啊!我和他们无亲无故,隔着十万八千里,还是我来教教他们怎么做人吧!”苏力的话音刚落,他人便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迅速扑向三个小偷!
三个小偷擎着匕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砰砰砰三声,苏力一个连环腿,眨眼踢掉了他们手中的匕首!
紧接着,苏力揪住穿上了军用棉大氅的那个小偷,胳膊一抡,随手把他扔出去七、八米!那小偷像华强那般,砰地一声,跌在地上。而那件军用棉大氅,则攥在了苏力的手中。
高个小偷没想到苏力说打就打,而且身手还如此之好,他站在那里,一时呆了起来。不过只是愣了片刻,高个小偷又眼睛凶光外露,抬起左手,三根手指,伸进嘴里,呜呜呜地打起了口哨!
苏力拿着那件军用棉大氅,走到呆呆地看着他的华军面前,递给他道:“穿上走吧!”
华军接过大氅,朝苏力和赵山各鞠了一躬,道:“谢谢人民军叔叔!谢谢人民军叔叔!!”转身,华军走向仍旧躺在地上的华强,弯腰把他搀扶起来。
华军刚要和华强离开火车站小广场,就见四周的几条胡同里,呼隆隆跑出几十个人来。他们年龄不一,大的有二十几岁,小的则只有七、八岁。只见他们个个手中拿着家什,有刀子,有钢筋和铁棍,还有木棒和竹竿。甚至,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手里握着一条赶车用的鞭子。
华军拉着华强,靠向赵山和苏力。
苏力嗯的一声,有些惊讶地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人群,转头对赵山说:“嗨,没想到,他们还有帮派呀!几声口哨,就马上招来了这么多人,看来,他们的组织纪律和帮派实力,也很强嘛。”
赵山皱邹眉头,对苏力说:“咱们俩背对背,保护好俩孩子。”说完,他又吩咐华军和华强道:“你们俩不要害怕,也不要乱跑,躲在我们俩的身后就行了。”
苏力双手互相握了一番,又踢了几下腿,对赵山说:“他们多数都是孩子,有什么可怕的?你带着这俩小子先走吧,我留下,整治整治他们。哼哼哼,自从上次和你一起,代表咱们小队参加了总部的那场比武大会后,我还没得机会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呢。”
看着前边面露得意的高个小偷,又扫视了一下周围,赵山说:“苏力,这次任务虽然不是公派,可比公派还重要啊!它直接牵扯到咱们俩今年退役后的去向。在没去澳户之前,我们不能有一丁点闪失。再说了,这些小混混,大多是孩子,万一你手脚有个差池,重伤了他们,咱们这几天就不能出发了。”
苏力沉吟了一下,没再说笑,答应道:“好,赵哥,我听你的!咱们背对背,露出几手,吓跑他们就算了。”
看着赵山和苏力在那里嘀咕着,高个小偷认为他们俩害怕了,于是,他捡起地上的匕首,遥遥地指着苏力,嚣张地叫道:“瞎鸡-巴当兵的,你别觉着会几手三脚猫功夫,就了不起了。老子不怕你!我大哥带人来了,你们俩老老实实地把军大衣脱给我们,再跪下向我们磕头道歉,我们就放你们俩走!否则,这小广场,就是你们俩的葬身之地!”
苏力嘿嘿笑道:“我们的葬身之地?嘿嘿,傻大个,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说出我们部队的番号来,能吓死你!来吧,哪个是你们大哥?你告诉他一声,我们俩还有事情要办,没工夫陪你们玩儿。要上,赶快一起上来吧!”
高个小偷道:“老子管你是哪个部队的呢!就算你是一只猛虎,也扛不住我们这一群狼!”说完,高个小偷对包围圈里的一个穿着一套旧军装的青年高声叫道:“铁哥,这俩当兵的把我们三个得手的一件军用棉大衣抢去了,还动手打了我们!”
那青年一挥手,喊道:“铁路游击队的弟兄们,大年过后的第一战,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希望大家能发扬一不怕血、二不怕死的敢打敢冲精神,奋勇向前,不彻底消灭敌人,决不收兵!”
“哈哈哈——赵山,你看这傻瓜,连十八年前绿卫兵的口号都喊出来啦!”苏力指着穿旧军装的青年,对赵山道。
“冲啊!”
“冲啊!!”
“冲啊!!!”
“杀!”
“杀!!”
“杀!!!”
······
大概是知道年初二的日子里,没人在外面转悠,就是公安警察,也都休班放假、和老婆孩子过大年去了,几十个铁路游击队的小混混,毫无顾忌地擎着手中的各类武器,朝苏力和赵山冲来。一片吵吵闹闹的叫喊声,瞬间在小广场里响了起来。
苏力和赵山也动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原地,而是不断地跳起来,四条腿变成了无数的腿影,上下翻飞,快速旋转,形成了一个以华军和华强为中心的大圆圈儿。
“砰砰——啪啪——啊啊——呀呀——”
腿影伴随着小混混们的叫声,让节日中冷清无人的小广场变得热闹了起来。
苏力和赵山掌握好了分寸,他们对那些二十岁上下、拿着刀子和铁棍、钢筋的小混混比较狠,瞄准他们的大腿或者胸膛,一脚飞去,便将他们踢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而对那些小孩子,则以震慑为主,大脚丫子在他们的脸前乱晃,吓得他们哭爹叫娘,连连后退。
那位铁哥,做梦也没想到高个小偷惹到的竟然是这么两个恐怖的狠人,在被踢倒了十几个、近半数人失去了战斗力的时候,赶紧下令到:“风紧!弟兄们,扯乎!”
拖着拉着倒地不起的同伴,号称铁路游击队的几十个小混混,来得快,跑得也快,眨眼间,又窜回了小广场周围的小胡同里。
华军和华强看着毫发无损、连棉军装也没有一点破烂的赵山和苏力二人,四只小眼睛,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