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间,赵二狗睁开了眼。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
周围的,一应陈设与装饰,都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
就连他身下,躺的这张大床,都是萱萱软软的感觉。
稍微一动,似乎还有着下陷感。
自己的手背上,还扎着一根针管,针管的旁边儿有一个输液架,
上面挂了,大约有三四个瓶子。
由于他刚刚醒来,看东西还有晕眩感,所以重影在所难免。
本想定睛,看看那些都是什么药,可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接着他就看到门口,似乎是有一道白影飘了过来。
没一会儿,这白影就走到了他面前,似乎正对着他的眼睛挥手。
这人不晃还好,一晃他就更晕了。
一下就将胃里的东西,直接呕吐了出来。
他隐约看到自己的呕吐物,迸溅到对方的衣服上了。
隔着被子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忽然一片温热。
应该就是自己,隔着被子呕吐的结果。
紧接着,他有意识地,晕了过去。
只见这个白影,在他晕倒后,朝着外面大声喊叫了一番,
片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朝着他的方向赶过来。
他感受到有人将,他盖的被子给撤走了。
甚至还有人,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去。
他本能的想反抗,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任由着那人,操控着自己。
没一会儿,那人似乎又给他套了一件衣服。
盖上了,新的被子。
试着抬动几下眼皮,勉强地将眼睛漏出了一条缝隙。
他看到刚才的那个白影,正在他眼前一点点放大。
还没等他看清这张脸,他就又昏死过去了。
等着他,再次清醒时。
大概是在,那之后的一天夜里。
房间并没有开灯,看窗外已是深夜了。
他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
撑着身子,艰难地爬起了床。
下床时,还差点因为,体力不支而摔下床去。
幸好他抓住了,床旁边儿的桌腿,才幸得没有弄出动静来。
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门口,这门刚打开一个缝隙,就有一双腿伸了进来。
接着他就被这门缝里,忽然闯进来的人给推了进去。
一个踉跄他差点仰过身去摔在地上,不过幸好这人及时拉了他一把。
否则真会弄出动静,引起别人的注意。
借助屋外昏暗的月光,他看这较小的身形,差不多应该是个女人。
这人小心翼翼的将门合上,转过身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喘了几口气。
接着他拉着,赵二狗走到床边儿。
小声的和他说着话,这人一张口他就听出是谁来了。
是沈玲心。
回想自己晕倒,就是与沈召海撕扯在一起,
看来他现在,已经到了沈家。
他搞不明白,沈召海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自己究竟对他,又有什么价值呢?
听声音,沈玲心似乎是,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
可她的声音,压的太低了。
所以他根本,没听清她说话的内容。。
见他迟迟没有回应,沈玲心似乎有些着急了。
双手一直坐着,合十作揖的状态。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求他一般。
他见沈玲心,有些着急了。
便指着,自己的耳朵儿,小声的说我听不清。
或许是,她听懂了赵二狗的意思,
将她的脑袋靠,近了赵二狗的耳朵。
她趴在,赵二狗的耳边儿。
说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他救一个人。
原来,就在白天,沈玲心刚刚出院。
顾城带着她,回到了沈家。
一进院子,他就听到了,何洛被捕的事情。
二人刚走进大堂,就有人把顾城给叫走了。
说是,沈召海要召见他。
顾城不敢马虎,直接撇下沈玲心,就走了。
他走后,底下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说老板,可能会放弃何洛,任他自生自灭。
另一个人,又接茬道:
我看不会,何洛知道老板,那么多事。
如果老板不保,那就是要做了他。
另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兄弟道:
可何洛,不是老板,最信任的人吗?
刚才说话的,那个兄弟。
敲了一下,这个较小的兄弟的头道:
你是,不是傻啊!
咱们老板,最信任的是他自己。
没用的棋子,他就会扔掉的。
所以我估计,何洛这回算是完了。
谁让他,这么不小心,居然被抓进局子了。
旁边儿的几人,接连附和道: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每次她遇到事情,一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肯定是何洛。
但这次,却不一样。
她看到顾城时,眼里的失落已经说明一切。
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一打开门,就看见薛红,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以前每次都是这样,她一回到家薛红都在等他。
就像每次出去时,何洛都在身边儿一样。
她抑制不住,自己背上难过的情绪。
带着哭腔地,扑进了薛红的怀里。
薛红也不问,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任由她的泪水,蹭湿自己的衣襟。
以前每次都是这样,她只要受了委屈薛红就是她的避难所。
薛红比她大上几岁,但几乎陪伴了她整个青春。
很小的时候,薛红就来到她家陪伴她了。
与何洛一样,薛红不爱说话。
只是默默地,帮她做着一些事情。
等她哭够了,薛红就扶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一提,何洛的名字。
薛红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事了。
再三从她这里确认,外面传的放弃何洛的事儿为真后。
她傻傻地,坐在那里呆了好久。
以至于,薛红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因为她想到了以前,与何洛在一起的种种。
忽然想到,即将要失去他。
悲从中来,眼泪霹雳扒拉的往下掉。
打湿了,薛红握着她的手。
薛红看着她,滴落在自己手背上,温热的眼泪道:你想,救他吗?
沈玲心拨浪鼓式地,点着头道:难道,你有办法。
薛红先是沉默一下,接着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过,你可以试试。
沈玲心非常认真的,聆听薛红说的每一个字。
薛红道:前几日,老板带回来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老人似乎,很重视此人。
只因此人,几度生命垂危。
老板不惜一切,也要将此人救回。
他用的药品日用品,老板都花费了大价钱。
老板是个精明的商人,如果付出换不来巨大的回报,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如此行为,从另一面也印证了,此人的重要性。
或许,你可以,在他身上,打打注意。
沈玲心听了她的话后,在脑海仔细回忆这样重要的一个人。
忽然想起了赵二狗,再向薛红仔细打探这人的模样后。
她趁夜深人静,守卫松懈的时候,偷偷地闯入了赵二狗的房间。
可没想到,她刚把守在门口的人支走。
这一打开门,就有一只手,从门缝里出来了。
本以为,自己就要暴露了。
可在她看到,那人手上戴的串珠时。
立马就认出,此人是赵二狗了。
以前沈玲心,和赵二狗在一起的时候。
就见他手脖子上,经常戴着这串墨绿色的串珠。
所以她才没反身逃走,而是把赵二狗从门外推了进去。
看样子,赵二狗是想找机会逃跑。
可沈玲心,只知道了。
沈家上下,都少道守卫。
要想凭借一人之力,就算变成鸟也逃不过外面的电网。
更别说,是人了。
沈玲心先是,小声的劝赵二狗,不要做无谓的尝试。
可她,说了半天。
赵二狗似乎,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于是她,特意贴近,赵二狗的耳朵。
和他讲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就是希望他,能够帮忙救何洛一命。
可赵二狗不太明白,何洛已经进了警察局,难道不会比,在外面更安全么?
原来,沈召海的能力,简直可以达到只手遮天。
警界高层,有不少都是沈召海的人。
更何况,要想杀何洛,根本不需要这些人。
只需要,派个人混进监狱,一切都解决了。
可赵二狗,始终不明白,沈召海为何忽然要杀何洛呢?
就是因为,他被警察抓了。
怕他泄露关于,沈家的事情么?
沈玲心又,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沈召海要杀一个人。
一定是因为,他没用了。
或者说,他不需要,有自己小心思的狗。
他需要的是,简单直接。
像齐越那样,有自己单纯目标的。
钱,或是女人。
就是这些,好控制的东西。
然沈家的秘密,是没有人敢泄露的。
即便是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一定不会说。
因为,能够进入沈家工作的人。
沈召海掌握,他们所有人的弱点。
所以即便是死,他们也不会带累沈家。
赵二狗听了,沈玲心的话,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沈召海,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更令,赵二狗疑惑的是,自己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下何洛。
可面对,孤单无助的沈玲心。
他心软了,答应了,找机会,救何洛。
沈玲心十分激动地,握着他的手道谢。
或是她,太激动了吧!
竟做出,这样不合时宜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