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寒广想了良久才一脸不解的摇摇头,“我还真想不起来,当时在绣庄听到过什么了。”
张柳宗一脸的颓败,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在朱寒广这里也得不到有用的线索。
苏七接过他的话头,主动朝朱寒广问了有关于两桩案子发生的时候,他的时间线。
朱寒广有问有答,不管是西湘子失踪的时候,还是何氏出事的时候,他都有时间证人。
另外,朱家并没有开采冰窖,苏七问了朱家的几个下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案子查到这里,三个当时出现在绣庄的人,似乎都与凶手无关。
苏七与张柳宗离开朱家。
张柳宗不停的叹气,“当时在绣庄的几个人都没有嫌疑,那凶犯是如何知道何氏虐母的?”
苏七蹙了下眉,“莫家的当家确定听到过阿仓说的话?”
张柳宗一脸不解的看着苏七,“他亲口说的,怎么了?”
苏七眯了下眼,按照当时掌柜说的那样,站在离阿仓他们最近地方的人是莫家人,而后是朱寒广,再是文王妃。
既然莫家人听到了,为什么朱寒广会什么都没听到?
文王妃是女人,她沉迷在欣赏绣品当中,看得入神了一些很正常,可朱寒广是一个男人,他也不会看绣品,自然做不到文王妃那样的心无旁骛。
“朱寒广说谎了。”
张柳宗没等苏七明说,他仔细斟酌了一下,也理清了当中的疑点。
“如此说,朱寒广是有嫌疑的了?那我这便去寻问他方才说过的时间线证人。”
苏七叫住张柳宗,“先等一等。”
张柳宗站定在原地,迎上苏七的视线。
苏七想了想才道:“他既然能交待出时间线的证人,说明他并不害怕我们去查。”
张柳宗不禁头疼,“那我们要如何才好?”
苏七沉默了一会,“既然我们确定他是在说谎,而他又不害怕我们查,那我们便仔细调查一下与他有交集的人,他刚才的谎言,有可能是想保护某个人,否则,他不会冒着连带之罪的风险,否认当时听到过什么。”
张柳宗认同的直点头,“我知道了,那我这便安排人下去,调查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去向以及与他相关之人。”
苏七突然想到了西湘子被绑走的事,因为那个河堤处并不方便驶进来马车,而过了河堤就是人流量极大的住宅区,凶手不敢冒险用马车,所以选择了水路。
她当时就猜测,凶手有两个人,一个人负责撑船还船,另一个人则负责把西湘子送上岸。
而从她近来得到的线索来看,暴露在外的凶犯,一直是那名下巴有疤痕的男人。
假设朱寒广有疑,那他会不会就是两个凶手当中没有暴露的那一个?
可是,在西湘子被绑的那一天,朱寒广也有不在场的证明。
难道他跟案子无关,他撒谎只是想要替凶手隐瞒?
又或者,河岸那边的现场,还藏着一些她没有发现的事?
苏七猜不透这当中的弯弯绕绕,眯了眯眼后,跟张柳宗在原地分开。
张柳宗去查朱寒广的人际关系,苏七则继续调查有可能是下一个死者的人。
凭着烟杆与施虐这两点,真的很难查下去,她只能挑了一个张柳宗昨天没去过的方位,一户人家一户人家的查过去。
她顶着大太阳查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可依然毫无所获。
正当她想继续查下去,一抹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替她挡住太阳光线的同时,投射而下的阴影让她的视线一阵昏暗。
她下意识的后退,想让自己的视野变得清楚。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她的手腕已经被一只冰凉的手擒住,她被迫迈步跟上他,朝一处茶肆而去。
苏七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长凳上,夜景辰面无表情的招呼小二上一壶凉茶。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他又牵了她的手,她的小脸霎时从耳根蔓起一片绯红,烫得压根不敢跟他视线接触。
“你怎么来了?”
夜景辰睨着她的样子,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血红的耳垂上,“我若不来,你肯坐下歇息?”
苏七瞅了他一眼,不由得嘟喃一句,“我本来是想再走访一家,便会找家茶肆坐下休息的。”
她又没有自虐侵向,才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好像离了他,她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了。
这时,小二将凉茶送了上来,夜景辰替她倒了一杯。
苏七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在冒火,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直接端起茶杯便一饮而尽,然后把茶杯递向他,“这凉茶可真甘甜,再来一杯。”
夜景辰的唇角霎时起了一丝笑意,融化了脸上的肃冷。
他给苏七重新倒了一杯,看着她再次一饮而尽,他才拿出手帕,倾身替她擦拭嘴角。
苏七浑身一滞,看着他在自己瞳孔里忽然放大的脸,因为离得近,他身上的气息拂到她鼻端,不再是冷冽,而是宛若徐徐的清风。
他给她的感觉,似乎一直在无视‘避嫌’这两个字,亲密相处得就像是恋爱中的男女。
可他又将那个度掌握得很好,每当她表现出极度的防备之前,他就会极时撤回去,让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果然,这一次也同样,她才刚刚蹙眉,他已经坐直在了位置上,把话题拉到别的问题上。
“听闻,温兰诺找过你?”
苏七郁闷的在心底给他画了个圈圈,“嗯,是来找过我,应当是想试探一些什么,不过……”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然后才看着他的眼睛,“这件事倒是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碎尸案。”
她把关于凶手挑衅,给出了下一个死者的提示,仔细的跟夜景辰说了一遍。
苏七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目前处于一个一头雾水的状况,她想跟他说这件事,想听听他的见解与看法。
夜景辰默了默,“烟杆必定会与烟丝有关,去过贩卖烟丝之地打听了?”
苏七的眼睛瞬间瞪圆,她只顾着用蠢办法排查,竟然没想到从这一个切入点进入。
她蓦地站起身,心里已经有底了,“谢谢啊,凉茶已经喝了,我先去查案子了。”
说完,她带上祝灵转身即走,因为心中着急,她压根没注意到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妇人,若不是有祝灵拽着,她差点撞上人家。
苏七朝妇人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