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溪看了他一眼,随后去殿外,将所需物品尽数告知于宫女,研制解药。
与此同时,殿外顾昊卿守在那里。
皇后等人亦是如此,只是搜宫未曾搜出与皇上中毒有关的,倒是有不少的违禁东西,比如恶咒娃娃、麝香等物。
看到这些,皇后脸色都变了,当即将人按律法处置了。
顾昊卿招了身旁的莫言过来,轻声耳语:“查查麝香的来源、去处。”
莫言不知苏锦溪之事,顾昊卿却是放在心上的。宁若颜之忠告皆在耳边回响,有这些人在身边,必然不得安宁。
这事私下暗查,旁人倒是不知晓。
一早听闻顾昊卿回来了,柳贵妃未曾过来探望,一直在等着他去,然等到此刻也未曾见人,心有不悦,命人前去唤他。
“三王爷,柳贵妃娘娘身子一直未曾见好,知晓您回来了,心念的紧,特请您去长柳宫一趟。”
“去回了母妃,本王待父皇醒后再自行去见她。”
苏锦溪一人在殿内,外有顾俊廷等人,顾昊卿断然不会放苏锦溪一人在这里面对所有危险。
宫女神色为难的看着他,还欲再说些什么,触及到他的目光,当即不敢多言,低首应声后离开。
“炎王这一次出去的倒是挺久,如今回来,可是真的寻到了什么草?”皇后对这些大抵是不信的,语气中都带着不在意。
比起这些,她怕是更在意手中的权力。
“不过都是传说罢了。”顾昊卿淡漠的回声,算是回了皇后的话。
“本王瞧着三弟这是心不在此吧。”顾俊廷冷哼,眼中隐有不屑。
“宸王倒是一心为国、为父皇。”
顾昊卿神色轻松,怡然自得,顾俊廷满目愤怒,对他箭弩拔张。
一名宫女快速的跑了过来,口中念念有词。
“启禀宸王殿下!宸王妃……宸王妃……”
顾俊廷本是不悦,听闻苏凌烟的名字,脸色倒是变了变。
“何事?宸王妃如何?”
水涨船高,苏凌烟一跃成东陵国遗失在外的公主,身价数变,顾俊廷对此也尤为的上心,二人这阵子是前所未有的和睦。
“恭喜宸王,恭喜皇后娘娘,宸王妃有喜啦!”
“此话当真?”宸王当即震惊的看着她,一脸的惊喜。
皇后亦是如此,眼里都带着光。
“皇天保佑,皇天保佑。”嘴里小声的念叨着。
苏凌烟有孕之事不多时便传了开来,大臣们亦是议论纷纷,对此众说纷纭。
顾昊卿眼里划过暗光,敷衍的道了恭喜。
这些声音未曾进殿内,苏锦溪并不知晓。
此刻皇上已是服了解药,苏锦溪坐在一旁观察他的情况,不多时,他便睁开了眼睛。
“你……”皇上初醒,瞧见苏锦溪还有些怔然,开口欲说话,声音却是沙哑,许久未出声的嗓子干涸的像是没了水的鱼直难受。
苏锦溪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好生的提醒。
“皇上初醒,身子还需,少说话为宜。”
皇上轻咳两声,缓和了过来嗓子,慢悠悠的坐起身,背靠在榻上。
“你如何在这?”
“解毒。”
皇上动作一愣,继而又恢复平静。
“辛苦你了,想要什么赏赐与朕说便是。”
苏锦溪闻声抬眸,嘴角勾笑。
“鬼门关走一遭,皇上似乎还未明白生的意义。赏赐就不必了,若非看在黎明百姓与顾昊卿的份上,皇上就是即刻死了,我也不见得想救。”
“你放肆!”皇上怒斥,脸色沉着,身子因此而抖。
“放肆?”苏锦溪轻笑一声,险些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我倒是想放肆,想让我妹妹苏染染一辈子放肆下去!她曾经潇洒、肆意,轻松的活着,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却被你逼的硬是抹平了棱角,走到如今规规矩矩的地步。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值得皇上你这般逼她?”
苏锦溪愤怒的怒吼着,难掩情绪。
这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愤怒在此刻得以发出来。
自她知晓苏染染为妾的那一刻,她心里就藏了座火山,没人知晓她是忍着多大的怒火和怨给他解毒。
秦艳欢对她极好,认她做女儿,给了她所有的温暖,她有了妹妹,有了娘,有了舅舅,有了许许多多的人,为她报仇之事一点一点的前进,让杀了她的人逍遥法外,悠然自得的活着,却让苏染染活成了如今的模样。
若秦艳欢在世,她该有多么伤心、难过啊。
皇上沉了脸色,表情仍旧威严,声音更是没有丝毫的心软和悔意。
“一切都由命,既是她选的老二,就得背负这样的命。”
“理由,给我一个接受的理由。”苏锦溪抬眸,直直的看着他。心里已是有所预感,一切的不合理都在她的心中埋下了种子,等待着发现的那一天。
“既是提前告诉你也无妨,总归不会让你坏了事。”皇上沉吟片刻,缓缓出声。
“自小朕就把老二当成太子来抚养,日后他必将继承朕的皇位,他将是国之天子,一国之母岂能是妾室所生的庶女?更何况还是一书和离的妾室!日后只会是让皇室蒙羞,让北顾国蒙羞!朕绝不容许!”
皇家既是贵,亦是旁人心仰的对象,一举一动皆在黎明百姓的目光下,毫无隐私可言。
一国之母需礼仪谦耻,温顺谦恭,表里如一的大家闺秀,岂能是苏染染这般从小体弱多病,野着的庶女!
苏锦溪瞪大了眼睛,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两步,纵使她心有所感,亦不会想到是此番理由。
“他知道吗?”
她垂下眼帘,控制着的握着拳头,心里只觉得一阵的恶心。
一入皇宫深似海,这话不曾有半点的错。
皇上自小就选定了顾安白,却立了太子,更是一直将顾昊卿放在风口浪尖上。难怪他一直备受‘宠爱’,不过十五就已身在沙场,难怪啊。
难怪一早皇上就相看了无数大家闺秀,力求给顾安白一个最好的正妃,原来一切不过是早就计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