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颇好的富锦心,一路回了府,直至看到众人守在门前,而桌前黑沉着脸的慕昊卿。
半撑着手肘,手指摸上了下巴,眉头轻拧。
她似乎……应该没有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吧?
想了半天也没有,富锦心收了手,走了进去。
“夫君,我回来了。”
略微欢喜的声音,她目光却是看着他。
只见他眉目稍动,她心中一喜,连忙的自他身边坐下。
瞧着桌上有道红烧肉,色香味美,她很是喜爱,夹了一筷子放在他的碗里。
“夫君,尝……尝?”
声音在触及他冰冷的时候打了个转,越发心虚。
不用他回答,她立刻连带着碗都给还回来了。
“我自己吃,嘿嘿。”
她对着他讪笑着,低头大快朵颐了起来。
身旁像是有个小猪,一头栽进碗里,哼哧哼哧的,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慕昊卿略有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倒也不是生气。
只是她说好了午膳前回来,迟迟不归,他心里担忧,且她早上神情恹恹也没吃多少东西,这一会儿怕是饿极了。
不久前在醉荷楼吃了一只醉香鸭、一份八宝斋、一份青玉小卷、外加一只烧鸡的富锦心此时正在努力的将红烧肉给咽下去。
之前吃的太多,以至于忘了回来用膳,这会儿一口红烧肉下去,肚子里都冒油腻。
“夫君,我……没什么胃口。”把不太饿给咽了下去,富锦心眉目底下,眼中无神,隐有伤心的模样。
慕昊卿侧首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待着。”
轻飘飘的两个字,没再让她吃,不过改为了她看着他吃。
富锦心:“……”
坐了一阵便待不住,富锦心左右看看,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慕昊卿的身上,将遇到宋成等人的事情说给他听,不过隐去了宋成要对她动手的片段。
不然她怕这醋坛子打翻了,就不好了。
慕昊卿虽是用膳,但动作缓慢,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贵气和礼仪,在富锦心说话间,会停下来看她。
富锦心注意到了,便改为他夹菜后继续说,他用膳时停下。
一来一回,慕昊卿用完膳,富锦心倒也说的差不多了。
“燕这个姓不多,夫君可知道?”
到底是她心里对燕丽姝有兴趣,这会儿也憋不住询问慕昊卿,总觉得他见多识广,应该会知晓的,果不其然。
“燕家,东陵三朝将军元老,精忠报国,世代皆是将才,自上一任东陵帝开始,便以以往功劳自请休老,举家隐居西边,已多年未出。来年开春科考,隐传燕家即将出山,参加科举。你既是遇到了,那便不离十了。”
富锦心吃惊的长大嘴巴,显然也没想到燕丽姝的身份会与三朝将军元老扯上关系,也难怪她会觉得燕这个姓耳熟,毕竟之前皇兄也总是会提及,只是她不爱听,渐渐的皇兄说的次数便少了。
燕家,的确不凡。
三朝为官,皆是手握重兵的将军,选择明哲保身退隐山林,如今子孙一辈却要出山,参加科举……
她忽的一笑。
“你说是这燕家的子孙厉害还是云休厉害?”
毕竟现在朝野中手握重兵的是云休,且一人身兼两职,若燕家的子孙争气,云休手中必定要让出一个。
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这燕家的人了。
忽的,周身泛起了凉意,富锦心一抬首便对上了慕昊卿深谙的眼神,心里莫名的有些心虚。
“在我心中,夫君最是厉害,只此一人。”
一本正经,仿佛无虚言。
虽是像讨好的话,但她的确是这般认为。
不论是云休,还是那个没见过面的燕家子孙皆是比不得慕昊卿,他的实力她知道强大,却不知道究竟到何种地步。
面对他时,她总有一种天下尽在他手,信手拈来的感觉。
慕昊卿勉强算是听进了富锦心讨好的话,寒意收了收。
“燕家不错,你可以收下。”
不是接触,而是让她直接收入囊中,为她所用。
富锦心嘴角抽了抽。
说的像是买菜,看好了直接付钱拿走一样,这人是说就收就收的吗?
慕昊卿见她那表情,就知道她什么想法,继而又提醒了一句。
“燕家世代为将,男儿看的比女儿更重一些,燕家这一代家主膝下有一男一女,皆为双生,男儿体质稍虚,小时病症不断,相反女儿体质甚佳,从无病症,继而对这女娃不甚疼爱。”
“那女孩便是燕丽姝是吗?”富锦心皱眉。
初见燕丽姝时,她安安静静的,即便要被马儿踩踏下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若不是她将宋成的劣迹说了出来,她难忍愤怒,怕也不会有那一脚。
倒是没想到,这姑娘从小的生活竟是不太好。
看着富锦心那一脸同情的模样,慕昊卿额头隐有青筋跳起。
“虽是不被燕家人看好,但燕家独子最是疼爱这个妹妹。”
言下之意从燕丽姝着手,不愁燕家人不被收服。
“燕丽姝是我朋友,心思不纯遭雷劈呀。”
富锦心对收服没那么大的执着,她的确是对这燕丽姝有兴趣,但也不会带着目的去靠近,那与她讨厌的背叛没什么两样。
‘轰隆!’
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富锦心跳起来,失声尖叫。
“唉呀妈呀。”
声音魔性,一片安静。
艳阳高照的暖冬,忽的来一场一刻钟的太阳雨。
富锦心嘴角动了动,对上慕言怪异的目光,默默的……转过头,当没看见。
最近这天是故意与她作对吧,说下雨就下雨,说打雷就打雷。
故意的吧!!!
慕昊卿将原本想要帮助她的话停留在嘴边。
她或许自己有办法,暂时需不着他的帮助。
富锦心若是知晓慕昊卿此刻心里的想法,怕是要对着这天大喊一句:苍天啊!何苦为难人啊。
燕家的人出现在东陵皇城,知晓的也并非富锦心一人。
这曾经名极一时的将军元老一派,至今让人想起仍旧会念及以往的风光,心生敬佩。
他们的荣耀是踩着血和尸体一步一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