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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白珩记忆里大概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长到这么大,难得的几次喝酒都是在家宴上喝上一小杯,像现在这样接连几碗喝下去,脑子立刻乱成了一团浆糊,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都像度了一层纱一样变得模糊起来,连反应都慢了三分,意识还算清明,但却觉得困倦,恨不得立刻就闭上眼睛大睡一场。
放下酒碗之后他就安静地坐在角落,硬撑着眼皮捧着东西慢吞吞地吃着,直到一双大手将他手里的吃食拿走,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白珩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本以为这样能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发觉头晕的更加厉害,他瞪圆了眼睛,努力地辨别眼前这个人,听见那人用低沉的声音唤自己的字,那声音格外的熟悉悦耳,白珩想了一会,犹豫着开口:“将军?”
虽然对方认出了自己,但明显并不怎么清醒的状态让褚衍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回过头看见梁铮正捧着酒碗跟另一个副将侃侃而谈,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这个罪魁祸首招了招手,梁铮立刻放下酒碗凑了过来:“将军,什么事儿?”他视线从褚衍身上扫过落到了白珩身上,惊诧道,“小白这是醉了?才喝了几碗酒就成了这样?”
褚衍面无表情地将摇摇晃晃要起身的白珩拉住,另一只手朝着梁铮指了指:“带几个人去各处岗哨看一下,切勿因为是新年就懈怠,防止北夷人趁虚而入。”
梁铮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将军您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褚衍慢慢地抬眼,视线落到梁铮脸上,波澜不惊,却没来由的让梁铮生起一丝寒意。褚衍嘴角翘了翘,眉头微微挑起:“哦,是吗?那待我一会各处查看时如果出了问题,可就拿你是问了。”
梁铮原本对自己的安排格外的有底气,被褚衍这么一质疑,这点底气却慢慢散了去,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思索了一下,道:“那……”他看了一眼依旧一脸迷糊的白珩,“将军不然您先带白参军去我帐里醒醒酒,您看这里吵得很,您总不能把白参军一人丢在这里。”
“哦?”褚衍不急不慢地回道,“那你呢?”
“我……”梁铮干笑了两声,“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等我处理完就陪您去检查岗哨。”话落,梁铮向后退了两步,快步出了帐门。
褚衍盯着梁铮离开的方向唇边慢慢露出笑意,梁铮跟在他身边已有不少年头,他对这个副将其实素来信任的很,今日大概也是过了年,心情都好了两三分,居然兴起了几分捉弄梁铮的兴致。
帐中还是格外的喧闹,这些平日里在沙场上骁勇善战的将士们此刻几乎换了副模样,捧着酒碗大声的说笑。他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却唯有帐里的这些人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他是他们的将军,带着他们上阵征战与敌厮杀,也是与他们生死与共同生共死的兄弟。平日里他对手下的这些人算得上严苛,今日是新年,便也默许他们稍微放肆一点。
褚衍低下头看了一眼已经半梦半醒的白珩,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这里便顺手扯过搭在一旁的白珩的裘衣,将他整个裹了起来,下一刻将正闭着眼胡乱地扯着身上的裘衣白珩拦腰抱起,径直出了帐门。梁铮的营帐离大帐并不远,冷风还没吹到脸上,二人已经进到了帐内,白珩酒意未散,本就觉得燥热,身上又被裹了裘衣,还没赶到凉意就又进到了燃着火盆的营帐之中,一时之间只觉得热的晕头转向,歪歪斜斜地躺在榻上,迷迷糊糊地便接着睡了过去,在睡梦中还不忘伸手扯裹在身上的裘衣。
褚衍沾湿了一块布巾,回过头看见白珩的样子,只能伸出一只手替白珩脱了裘衣,按着不断挣扎的白珩擦了擦脸,在床榻边蹲了下来,语气不自觉放缓:“从瑾?”
终于摆脱了裘衣的束缚,白珩长长地舒了口气,在睡梦之中听见有人在唤自己,他慢慢睁开眼,对上褚衍的眼睛,眼角慢慢弯出好看的弧度:“将军。”
“嗯。”褚衍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白珩的头,眼底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要喝水吗?”
白珩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朝着四下里看了看,点了点头,“要。”
褚衍起身在梁铮帐里转了一圈,才勉强找到一壶冷茶,倒了一杯喂到白珩唇边:“先喝一口解解酒,待会我让人送壶热茶来。”
微凉的液体顺进了喉管,白珩感觉自己昏沉沉的头似乎清醒了一点,便低头借着褚衍的手又喝了一大口茶,才扶着褚衍的胳膊坐直了身体,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我们回府了?”
褚衍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就集中在白珩的唇上,莫名地觉得有点焦躁,他抬手将手里的大半杯冷茶喝了下去,勉强平复了心头的燥热,朝着白珩回道:“这是梁铮的营帐,你刚刚被他们灌了酒,带你过来休息一会。”
白珩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侧耳还能听见不远处大帐之中的喧闹,不由担忧道:“他们还在饮酒吗?这样会不会误事?”
“厨中提供的酒是有限的,他们只是阵仗大,不会误事。”褚衍解释道,“各处岗哨梁铮早就安排仔细,轮替的时间也已明确,绝不会让北夷人在今晚有可乘之机。待会等你醒了酒正好陪我在营中四处查看一下,待都看过我们就回总管府,今晚府里的仆从也都得闲,只有你陪我守岁了。”
白珩朝着褚衍绽开笑意:“我现在就醒了酒,我们现在就去吧。”说着他手脚并用要从榻上爬起来,却被褚衍直接按住了胳膊,“外面冷的很,你才发了汗,总要等酒意完全散了再去。”
等白珩身上的酒意终于散去,二人才重新穿戴好,离开了梁铮的营帐,从各个营帐之中穿过,随处可闻喧嚣吵闹的声音,这难得的佳节让这座平日里肃杀严谨的大营享受到难得的欢愉,连轮到巡逻的士兵脸上都没有埋怨,似乎比平日里还多了几分力气。
两个人挨个营帐巡视过,又穿过难得宁静下来的练兵场,查看过每一个哨点,又跟几个亲近的副将一一嘱咐过,确定营中没有疏漏才起身返回了总管府。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府里早已亮起了灯火,红彤彤的灯笼在府里随处可见,渲染出一片节日的气氛。尽管褚衍早就吩咐除夕夜给仆从都放了假,但老管事还是将二人守岁要用的东西尽悉备好,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褚衍的房内早就点好了炭盆,此刻已是暖烘烘的,各类吃食早就备好,还有一个小火炉让二人可以温酒煮茶,褚衍原本空荡的房间此刻竟然多了那么一点舒适感。
白珩一进到室内就将自己的裘衣脱掉,只脱剩一件棉衣在炭盆前坐了下来,褚衍从火炉上取了热水倒了一杯给白珩,白珩抱着杯子一面暖手一面小口的喝着,温热的水驱散了体内的寒意,让他不由舒了口气。
褚衍将放着吃食的矮几挪到白珩面前,盘膝在白珩身侧坐了下来:“刚刚在军中也没吃什么东西就被灌了酒,现在饿了吧?”
白珩顺手从矮几上拿了块糕点,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一边朝着褚衍道:“我还是第一次过这样的年。”
褚衍伸手拉过刚刚被随意丢在一边的裘衣披在白珩的肩上:“魏国公府想必要更热闹更有趣一些。”
白珩晃了晃脑袋,糕点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回道:“虽然热闹,但未必有趣,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顿饭,偶尔还要忍受陈夫人的阴阳怪气,偶尔娘亲心情不好与她针锋相对,那我只能偷偷回房间了。这种时候就要忍不住感慨,幸好我爹娶的还算少,不然这府里,怕是永无宁日了。”
褚衍被他的样子逗笑,半天才回道:“但毕竟魏国公府人丁兴旺,即使偶尔有矛盾,总是无伤大雅。”
白珩点了点头,将口中的糕点咽了下去,下颌压在膝盖上思绪微微飘散:“爹爹向来忙碌,待在府里也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娘亲倒是很疼我,从小到大一向由着我的性子胡来,就算是闯了祸也有大哥护着我,虽然他私下里总会收拾我一顿,但绝不允许旁人说我一句,所以即使陈夫人有时会找我麻烦,也都是有惊无险。二哥素来话少,虽然总是黑着脸,但我一般就躲远点。还有那时候长姐还在府中尚未出嫁,天天哄着我玩,其实想想府里……”
话说到这里,白珩住了口,他想起晌午看到的白玝的家书,当时强自压下去的思乡之情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连眼圈也慢慢地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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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所期待的酒后xx,酱紫酿紫,统统都没有啦,略略略略略~~
还不是时候啦。
啊,这个年咋还没过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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