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心仪见自己这招管用了,清了清嗓子,抬高了声音继续道:“都是出来混的,图个乐呵,这次是我没看清楚门牌号打扰了你们,作为赔罪这顿酒我请了,大家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你们觉得呢?”
众小混混被展心仪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听她的意思好像她还挺有来头,跟他们一样都是道上混的人,一时间四下里静悄悄的无人敢说话。
为首的刀疤脸见过了大世面,不像其他人那么容易被吓唬住,他摩挲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说:“请客就罢了,爷不缺你这点钱,倒是缺一个女人让兄弟们乐呵乐呵,我看你也不用请什么客了,你留下来就好。”
有刀疤脸带头,几个胆子大点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一边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一边朝展心仪靠近,有个染了一头白毛,急着向老大邀功的男人猛地向前一窜,想把展心仪拉到老大面前去。
“滚开,别动我!”展心仪一声低吼,抬腿就是一脚,出脚快准稳狠,正中那人的裤裆正中间的要害处。
那人疼得捂着那啥的地方,躺地上满地打滚,嗷嗷乱叫,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男人看到眼前的一幕皆是一愣,犹豫着不敢靠近了。
“靠,臭婊子还敢动手!”亲眼看着自己手下一个大男人家被展心仪踢倒在地,刀疤脸又气又恼,嗷地一嗓子扑了过来。
展心仪躲闪不及,被他直直地撞到在身后的沙发上,她纵是力气再大,也抵不过压在自己身上的刀疤脸。
“放开我,放开!啊——”展心仪拼命地大叫,无奈对方力气奇大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双手被对方压在头顶处动弹不得,身上短短的套裙因为刚才的挣扎往大腿根上挪了一截儿,露出白色安全裤的四角。
刀疤脸看到展心仪莹润白嫩的大腿,眼睛都看直了,恨不能立刻把她身上的衣服拔干净了,展心仪挣扎的越厉害,过来帮刀疤脸一起按住她的男人就越多。
同样是烟草的味道,在白石远身上就那样好闻,到了刀疤脸身上就变成了刺鼻恶心的臭味。
展心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惊慌,但她没有哭哭啼啼的求饶,而是出奇的冷静和清醒,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体某处器官在迅速膨胀,她感到无比的恶心,胃里的酒精又开始翻山倒海的折腾起来。
她没有刻意要忍住呕吐的冲动,嘴巴一张,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白色的污物溅到了刀疤脸的脸上身上,伴着浓烈刺鼻的味道。
“妈的,真恶心!”刀疤脸不得已松开展心仪,恼火地拽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卫生纸,胡乱的抹了把身上的呕吐物。
展心仪趁着他擦脸的机会,努力地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下逃出来,不管逃不逃得出去,至少先远离这个只会让她感到恶心的男人再说!
正奋力地挣扎间,谁都没有听到门外是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的,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包厢被锁死的推拉门轰然倒塌。
突然起来的巨响,吓得包厢里的人目瞪口呆。
倒塌的木门震荡起灰尘漫天飞舞,展心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是谁,接着一大帮清一色身着黑衣面无表情的男人冲进包厢里,眨眼间功夫,刚才还在嚣张的混混们全都被打趴在地,凄惨的哭爹喊娘声充斥着整个包厢的上空。
展心仪揉了揉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不是的话,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也太不真实了吧?
她从来没想过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千钧一发的剧情,有一天会降落在自己头上。
黑衣男子打完人之后,训练有素地退到屋子边上,抬头挺胸排成一排,还剩下刀疤脸是唯一没有挨打的人,但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了,被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心仪,你没事吧?”一字排开的黑衣男子身后,终于出现一张展心仪熟悉的面孔,顾真脱下外套,快步走到展心仪面前,把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顾真?”展心仪晕乎乎地望着他,越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真也很想问她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她会在这儿?她不知道白石远那家伙有多小气吗,当白石远从叶朔那儿听说他好像见到展心仪在这儿之后,白石远气得就差直接炸了这家酒吧了!
“心仪,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呢?”顾真的语气中的同情让展心仪有些摸不清头脑。
她身上还披着人家的衣服,算上在咖啡厅见过一次面,这才是她和顾真的第二次见面,才第二面而已,就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展心仪着实感到惭愧。
正当她在顾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之际,门外忽然又响起一阵骚动,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即使不看人脸,展心仪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当那张阴沉可怕,布满了乌云的脸出现在包厢门口的时候,展心仪才真正意识到想死两个字怎么写。
她恨不能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或者时光倒流,她就不该答应米娜的请求陪她来这种该死的地方喝酒。
白石远的脚踩过地上的废墟如踏平地,脚底撞击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声声好似在展心仪的心口上敲打着,他每靠近一步,展心仪的心脏就狂跳一次。
不管身边的人在跟他解释着什么,他什么都不听也不看,径直来到展心仪身边,脱掉她身上的外套扔给顾真,然后脱下自己的风衣罩在展心仪的身上。
面无表情地白石远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恐怖,展心仪出于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却蓦地脚下一空,被白石远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展心仪用双手抵着他坚硬如石块的胸膛,拒绝老老实实地配合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自己会走,放我下来。”
“闭嘴。”白石远呵斥道,微微眯起眼睛,眼眸上划过一道危险的冷光,“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展心仪乖乖地闭了嘴,她承认自己无论何时都说不过白石远。
包厢里的人很多,但没有几个敢说话的,不远处和一排黑衣男人站在一起的靳扬,正用和刚才顾真一样的同情的眼神望着展心仪。
被白石远用公主抱这么暧昧的姿势抱着,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展心仪再怎么厚脸皮也会感到不好意思,何况喝多了差点被人调戏又不是件多光彩的事情,她索性把头深深地埋进白石远的怀里,自我安慰着这样就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的长相了。
快要走出包厢的时候,展心仪感觉到白石远的脚步慢了下来,她偷偷露出半只眼睛观察四处的情况。
“处理干净,把他带过来。”白石远对靳扬吩咐道,展心仪的左耳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说话时声带震动引发的胸腔里强有力的震动。
靳扬点头称是,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纷纷拖着躺在地板上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小混混们离开了现场,剩下的刀疤脸也被靳扬拖着出去了。
刀疤脸可能已经吓傻了,双腿完全不停使唤,靳扬和另一个人两个人一起拖着他才将他拖出去。
“阿远,这次主要责任在我,你想怎么处置那个不长眼睛的混蛋随便你。”
展心仪虽然喝多了但是记性还是很好的,她认得眼前这位正在讲话,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金框眼镜的男人正是今天晚上一直阴魂不散缠着她的那个人。
原来他和白石远都认识,而且看起来好像很熟的样子。
“这次可多亏了叶二啊阿远,要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心仪在这儿呢。”顾真上前来插到二人中间,试图替朋友说两句。
白石远的脸色极为难看,别说是展心仪很少见,就连叶朔顾真这些和他有着十多年交情的老朋友,都不曾见过白石远几时这么生气过。
所以叶朔才会小心翼翼地向他解释,都怪那个该死的刀疤脸,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白石远的女人,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一直沉默,唇线紧绷的白大少爷终于松口了,但表情依旧凝固:“我还有事,剩下的交给你们处理了。”
“我办事你放心。”叶朔轻轻拍了拍白石远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躲在他怀里不肯露脸的人,“让嫂子受惊了,等下次,你们一定还要来,我亲自向嫂子赔罪。”
嫂子……展心仪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身子一颤,脑袋越埋越深,今天已经够丢人的了,她怎么会好意思再来第二次?
白石远又跟叶朔交代了几句,展心仪没有心情去听,闻着他身上清新冷冽的香水味,心仪贪婪地张开鼻孔深深地呼吸着。和刀疤脸身上的味道比起来,白石远的怀抱简直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