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心仪无奈的耸了耸肩,故作无辜地说道:“这可不怪我,谁让你不配合呢!”
白石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衬衣上的斑斑点点的污渍,“要我喝也可以,不过你得喂我喝。”
“我刚才不就是喂你喝吗?”展心仪没好气的回应,怀疑他是不是被烧糊涂了,脑子坏掉了。
“我说的喂,是嘴对嘴的喂。”白石远神色暧昧的看着展心仪,眼中是赤裸裸的挑逗。
“你,你流氓!”展心仪的小脸因为生气和羞涩一下子变得通红,这个男人都已经生病了,也不忘了欺负她!
“那我就不喝了。”白石远哑着嗓子故作无奈地说道,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喝不了姜汤都是因为展心仪不配合一样。
“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病活活折磨死吧。”白石远干脆无赖到底,将责任一股脑全推到展心仪的身上。
展心仪现在是哭笑不得,自己还真的是骑虎难下,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现在这个男人还有力气在这里跟自己讨价还价!
白石远见展心仪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心中又急又气,连喂个药都这么不情愿,自己在她心里面难道就这么不重要?!
心急之下,白石远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了展心仪的双肩,两只眼睛因为发烧已经充血,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展心仪。
因为用力过猛,白石远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现在更是头昏脑涨,眼前一片眩晕。
“好好好,我喂你,我喂你还不行吗?!”展心仪看着白石远这副样子,真是服了他了。
说完,展心仪端起桌子上的姜汤喝了一大口,没等白石远反应过来,就覆上了白石远的薄唇,将口中的姜汤尽数送进了白石远的口中。
白石远只觉得从展心仪口中渡来的姜汤完全没有了往日里辛辣,只剩下无尽和醉人的甜。
一碗姜汤下肚,浑身通畅,尤其因为某人特殊的照顾,胃里都是暖洋洋的热流,额头上也出了汗,白石远的身子顿时轻松了不少。
却难为了展心仪,她一好好的没病没灾的人,脸却比高烧的病人还要通红,嘭地一声很响地把碗扔到一边,腾出双手来给滚烫的脸颊降温。
白石远喝完姜汤还不老实,挣扎着要起来,展心仪黑着脸吓唬他:“躺好了不许动,盖厚点的被子发发汗,一会儿就好了,你再乱动,小心烧糊涂了。”
“我想上厕所。”白石远委屈地说,“可以吗?”
展心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别过头:“快去快回。”
白石远塔拉着拖鞋走开,别看他平时高傲冷艳的跟什么一样,生病起来却当真跟个小孩似的,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巨响,就跟他故意弄出的响声一样。
展心仪待他走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顺便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脸上的潮红急速褪去。
白石远在洗手间里待了好一会儿,展心仪不耐烦了,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大喊:“你好了没有啊?”
“我腿软,站不动。”展心仪听着白石远无赖的语气真想扔下他转身就走。
“上厕所还要我伺候你不成?”
此话正中了白大少爷的下怀,立马得到了里面人的回应:“你要是能帮我扶着更好。”
呸,展心仪啐了了一口,白眼翻到天上:“想得美,你快点出来,我得走了,橙橙一个人在家呢。”
展心仪话音未落,就听里面窸窸窣窣的一阵穿裤子的声音,接着洗手间的门打开,白石远就像一个移动的小火炉一样靠近展心仪,带来滚烫的空气。
“今天晚上别走了。”他像个喝多的人一样依靠在展心仪的肩膀上。
肩上承载着比自己重几十斤的人,展心仪推也推不动,无奈地说:“我留下来,韩雪不会不开心吗。”
话没说完脑门儿就挨了一记暴栗:“展心仪,是你烧坏脑子了还是我烧坏了,你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展心仪揉了揉脑门上红红的印记,小声嘀咕道:“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白石远顿时没了脾气,却也懒得和她多说话,怕自己早晚会被她气死,踩着拖鞋回到沙发上,把自己裹紧被子里装蚕宝宝。
“你怎么越来越小心眼了,我就随便说说,你就生气了?”
“我不管,最晚明天,你和橙橙得搬回来住。”
“那她呢?”展心仪又问。
“回家,重装电路早该装好了,何况她就是随便找的借口而已。”
“好吧。”展心仪觉得自己也够仁义至尽的了,正好最近橙橙开始上钢琴课,总在米娜家也不是个办法。
“你晚上还回去吗?”白石远半倚靠着抱枕,慵懒地眯着眼睛斜瞄她,眸子泛着微弱的水光。
纵是他模样再可怜,展心仪也不会心软:“当然要回,我总得回去通知娜娜一声。”
白石远像是很不高兴,沙哑的声音一贯的轻佻:“那我怎么喝药?”
展心仪想到自己刚才被他胁迫的一幕,脸顿时又涨得通红,狠狠横他一眼:“关我屁事。”
话音刚落地,出去买药的靳扬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大袋子的药,他几乎把药店里能买来的退烧药都买了个遍。
“你看看哪个药能吃,我把电源头推荐的都买回来了……”靳扬闷头闯进来,捧着一大袋药献宝似的献给展心仪。
对方却看都不看一眼袋子里的药,端着空碗起身去了厨房。
“我说错什么了吗?”靳扬惶恐不安地看了看白石远。
“没有。”白石远淡淡地笑着,视线追随着厨房里晃动的人影,眼底的暧昧不清,再加上刚才展心仪腮边那抹若有若无的绯红。
靳扬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地笑了:“哎哟,我真蠢,应该挑一家最远的药店才对啊。”
展心仪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在滴水,瞥了眼白石远的方向,站在门口换鞋子,嘴里絮絮叨叨地交代着:“晚上记得按时吃药,多喝热水,要是还不退烧的话明天就得去医院了。”
打开门,正好撞上出门逛街回来的韩雪,两个女人见面,电光火石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展心仪不想在这里吵架,装没看见换了条道儿走。
韩雪却不依不挠,非得分出个上下来,拦住了展心仪的去路,嗲嗲的声音却又尖又亮:“心仪,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还想有空跟你好好聊聊呢。”
“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吧?”展心仪一点都不给对方面子。
韩雪的脸色当时就绿了,展心仪擦着她的肩膀出去,撞得她摇摇晃晃差点绊倒。
翌日一大早,靳扬就开着车子来接展心仪回去,在米娜这儿住了好些天,突然家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米娜还怪有些不舍,抱着橙橙卿卿我我了半天才还给展心仪。
回到久违的家里,空气干干净净的,弥漫着白石远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水味,淡淡的薄荷香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展心仪深呼吸了一口气,却没嗅到韩雪身上呛鼻的香水味。
“韩雪呢?”
“她已经回去了,先生早就想让她回去了,就是您一直不肯回来。”靳扬的语气好像展心仪是多么不善解人意一样。
“白石远呢?”展心仪又问。
“已经去公司了,今儿早上起来脑门儿还发烫呢,可是不听劝,吃了药就走了。”
“不要命的家伙。”展心仪小声骂道。
回来简单地收拾了下房间,中午展心仪特地亲自下厨给白石远做了一顿清淡的午饭,大病初愈的人就得吃点好的补补。
没等到她出门,一通电话彻底打乱了她今天的行程。
电话是展心仪的老同学侯晓洁打来的,前几日才刚拜托她帮忙给莫离办了听课证,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她呢,正巧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小洁啊。”老同学许久不见,展心仪接起电话来语气自然亲切。
电话那端的侯晓洁却没她这么欢快的语气:“心仪啊,你快点来学校一趟吧。”
“发生什么了?”展心仪的笑容凝固到半空中。
“就是前几天你塞给我那个学生啊,你不是说他人品很好很乖的吗,刚才跟别班一个男同学打起来了,我联系不到他家长,只好联系你了。”
展心仪挂了电话,把做好的午饭塞给了方妈拜托她去公司送给白石远,急急忙忙叫上司机小李,一路狂飙向学校。
莫离所在的J大,是全国有名的重点大学,能进这所学校的学生,不是学习成绩特别优秀的就是后.台很硬,家里有钱又有势的。
一路上展心仪都在催小李快点快点再快点,年轻的小伙子被逼得没办法了说:“夫人,我开的是车子不是飞机,已经是最快了。”
展心仪之所以这么着急,都是因为侯晓洁最后在电话里说的,和莫离打架的男生,据说爸爸是机关政要里的人物,家里有权有势,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霸王。
一直没有人敢惹,莫离却在来上课的第三天把人给打得满地找牙,侯晓洁给展心仪打电话的时候,对方的家长已经闹到学校里来了,吵着嚷着要给莫离点颜色看看。
展心仪悬着一颗心到了学校,这会儿她终于发现了自己是白家少夫人的身份有多重要了,就算对方再怎么不依不挠,也得看在白石远的份上给点面子吧。
揣着一颗惴惴不安地心,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情景却让展心仪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