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姑娘,你的名字发音和魔王基玛好像呢。”老船夫也笑道。
姬玛虽然尾巴发虚得软软垂下,但依旧笑得露出小虎牙,“真巧呢。”
乔治没说话,戴着桶盔看不清他的表情。
姬玛着实紧张好一会,见乔治没一剑把自己砍成两半丢河里的意思,心里才暗自松口气。恨恨地记下船夫的模样,在小黑本上记上一笔。
船夫撑着船,不一会,撑到了主河道。
宽阔主河道上,满是船。船上搭着小棚,下面满满当当是各色商品的,正是随处可见的小货船。组成了一个流动的市场,顾客们乘着船挑挑拣拣
“橘子,新鲜的橘子,早上刚从书上摘下的炼金橘子。”
一艘满载瓶瓶罐罐玻璃瓶的货船,驶来,摊主高举着装有不明油液的玻璃瓶,对乔治叫卖:
“猎魔人的油,涂到剑上擦到皮就死人。内服,能让床散架。”
姬玛狠狠瞪摊主一眼,摊主大笑着,乔治挥手,摊主才离开。
刚走一艘,又有一艘。
“魔王ki玛的宝藏图哟!他情人亲口说的。这位强壮的勇士,不来一份吗?”一位黑皮肤的大妈,热情叫唤着。
骗人,老子从来没乱说,也没情人,都特么是鸡。
“我的主人没兴趣。”姬玛冷冷说。
黑大妈不理会,直到乔治挥手后,她才离去。
还没等姬玛享受半分钟的清净。又一位高个的光头摊主,举起一罐泡着一根长长,疑似“大弟弟”的玻璃罐,喊道:
“用魔王基玛dio秘制的炼金酒哟,一滴,只要一滴,就能让你威风一晚上。一杯,能解决终生男题!”
几艘船立即向他驶来。
姬玛不由自主地咬紧牙,暗暗记下光头摊主的模样。
“姬玛好像很感兴趣。”乔治忽然冷不丁地说道。
“当然,我可是..你知道的。”
姬玛暗示,乔治误以为她指的是,自己是基玛奴隶的事情。
“去看看?”
“啊?”姬玛惊奇地看了下,乔治战裙中央一眼,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连忙对光头摊主招手,大声喊道:“喂,我家大人全要了!对了,你快划,别让别人先买了,三铜币小费。”
“好咧!”
“砰。”
乔治手指用力敲在姬玛头上。
“诶哟,疼~~。”她眼角湿润,可怜地看着乔治。
“别乱叫。”
“不是那个....”
邻船的人投以好奇的目光,望向乔治。
“不是。”乔治伸出两根手指头,“多背二十——。”
姬玛赶紧打断,“喂喂,别划了,赶紧回去,我家大人不需要,这是给你的一铜币。”
“谢谢啦。”
老船夫一撑,调转船头,驶向另一边。
他们驶过热闹的船市,正往出口撑去。
“沙林城天天都有那么多船吗?”姬玛问。
“没,今天是赶集日,也正好要过本城的“彩虹节”的。”老船夫叹口气,“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前几天这还没现在热闹。”
“那还真巧。”
姬玛喜欢彩虹节最后,也是最压轴的一天。她十五年,每年都准时赶到。因为在这一天,沙林城会拍卖最好的奴隶,自然包括最美、最好,被称为沙林之花的女.奴。
姬玛的“花园”,有不少沙林城最美的花朵。过期了,不鲜艳了,她就来买。
“可能以后就没这节日了。”老船夫唏嘘道。
“为什么?”
“自从那魔王基玛死后,大主顾都怕被圣堂给谋杀,我还听说原来沙林城是基玛罩着,现在他死了,沙林城会好过吗?”老船夫叹口气,“反正这半年沙林城的客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乱了。见到城门旁的人堆吗?那都是暴乱奴隶的尸体。”
“呵呵。”乔治冷冷一笑。
“那也不至于那么坏呀。”姬玛倒是觉得可惜。
沙林城地理环境挺好,水路交通发达,有特色奴隶产业,又有得天独厚的奴隶来源,大大草原上的游牧族,会将掠来的奴隶,卖到这里。
“沙林城全靠奴隶产业和对岸的深水城竞争,那群小兔崽子,雇海盗专抢沙林城的船,反正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坏。”
老船夫继续说:“咱们的大善主,为了重振产业,他早早宣布,这一届的沙林之花,是历史上最美的花。只有在沙林城,才能买到最好的奴隶。”
说到后半句,老船夫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自豪。
“恶心。”乔治评价。
老船夫看在双手大剑的面子上,不和乔治计较。
“最美?”姬玛记得,自己至少买了八朵最美的花,“有人信?旁边那个还卖魔王基玛的dio呢。”
“大善主宣布的时候,深水城的娘炮贵族们当场说不信。”老船夫说,“你猜怎么?大善主就邀请他们,到一间房间去,里面有一个用黄金打造,镶嵌红宝石的笼子,上面盖着丝绸布。”
“他轻轻一拉,里面的人伸出个小腿来。我不知道那小腿有多美,反正所有出来的人,都信了。有的人说,是森林里的精灵公主。有的人说,是落难的女王。还有人说,是海底美人鱼小公主。”
乔治冷哼:“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卖。”
“谁知道呢?”老船夫说,“管她是什么,只要让沙林城继续好下去就好。”
“这座城迟早会毁灭。”乔治说。
“只要没多管闲事的勇者,我们会生活得非常好。”船夫说。
姬玛深感赞同。
十五分钟后,船驶入狭窄河道。两旁的街道,挤满了被烧黑的建筑。无数的小工坊坐落此处,姬玛就看到河边有一张拉紧的皮革。皮匠把皮毛丢进鸽子粪水中,气味难以言表。
“这里曾经发过瘟疫,大善主命令军队隔离这里,后来起了火,把里面的房全烧了。好在大善主事先早有预防,挖水渠隔离,才没有让火蔓延到全城。”
老船夫说着,小船停在防波挡板前。
“外乡人,到了。记得看好自己的钱包,这里小偷特别多,每天都为码头区贡献一排吊死鬼!”
“谢谢提醒。”
姬玛抱着乔治的剑,与乔治一同踏上向上的阶梯。阶梯很窄,旁边浅浅的排污道流着污水。走上街道,尽管是白日,但烧黑的墙壁,却给予人一种身处黑夜的感觉。
违章建筑大大减少街道的面积,道路只能容纳四人并肩行走。街道上污水横流,姬玛尽量忽视地上湿润的秽物,避开地上畜生的屎。
空气味道更是难忍。左边飘来煤灰味,右边飘来泡皮毛的屎水味,混杂着尿馊味。
姬玛浑身难受,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出肮脏的引火区。
原本她还希望这任务不顺利些,因为她需要时间变强。如果早早就废除契约的话,自己估计得被押到圣堂蹲牢房。
现在,她只希望能顺顺利利找到杂货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住上一个高档点的旅店,给自己好好洗一声澡。
走了二十分钟后,两人走到一个从码头区蔓延而来的大道,期间遇到四次偷窃。又钻进大道旁的一个小巷中。
乔治忽然停下脚步。
“迷路了?”姬玛忍不住说。
“不,我们到了。”
姬玛的目光,在熏黑的红砖楼的招牌上,扫来扫去。没找到杂货店,要说什么特殊,就只有一块刷红的招牌,褪色一半。
“是那。”乔治说。
“终于,快点,快点。”姬玛小步走向阴暗的店口,“我快要被臭味腌成咸鱼了。”
杂货店里,一条长木柜充当收银台与围墙。货物全在木柜后,里面光线昏暗,数个人影俯身在店里面,似乎在搬什么东西。
木柜对姬玛来说太高,她看不清,踮起脚在柜台上一敲,“有人吗?”
一个高大的男人,忽然从柜台后站起来。他戴着一顶皮革帽子,身上穿着以皮革缝制的盔甲,上面缀有铁皮,做工精细。他脸颊隆起一道骇人的白疤,细小的眼睛如毒蛇般,射出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他回道:“有人。”
姬玛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大善人下的走狗,沙林城的官方力量。
她面不改色:“有毛线卖吗?”
白疤没有回答,视线上下打量着姬玛与后走进的乔治,扭过头喊:“过来。”
“什么回事?”店里的后屋有人探出头。
“让兄弟们出来。”白疤话音刚落。
后屋里,就涌出十位青壮护卫,翻过柜台。他们盔甲一致,手持长剑与弩。其中一把剑染有血迹,显然,线人的下场凶多吉少。
“你们要干嘛?”
姬玛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乔治一把拔出姬玛怀中的双手巨剑。
“诚实点,丢下武器,别以为我是傻瓜。”白疤的长剑,气势汹汹地指着姬玛,“两个可疑的外乡人,特地来到引火区一不起眼的间谍窝,是想见谁呢?到局子里谈谈心,搜搜身,是清白的话,放你们走。”
姬玛的背包里,可是放着一套“家庭作业”。乔治的背包,还有一卷“任务详情书”、晨曦之主神徽以及装着神像的异次元空间袋。一旦翻出来,就是瞎子,也认出他们与圣堂关系匪浅。
傻子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