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捂着耳朵,但是这些杂乱的声音无孔不入,根本无处可逃。
南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眼,用尽全身的自制力,第一次抬头直视上座上那个男人的眼神。
“父亲大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那样的冷漠和平静,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现场到处都是倒抽凉气的声音。
夜云凰手上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南溪,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比他有勇气。
南溪从来都是个勇敢聪慧的女子。
哪怕现场的气氛,已经因为她一句话,绷紧了,她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我的心上人,会带我回家。”
虽然他早就已经成为过去了。
但她曾经,的确是全心全意的爱过的。
就算家没有了,也抹不掉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男人漠然的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血脉,语调没有丝毫起伏,“要么你嫁,要么他娶。”
南溪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夜云凰捏紧了手上的酒杯。
果然……
他们一双儿女,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跟梨画衣生的像的苏微凉。
他知道苏微凉不愿意嫁给他,舍不得逼迫那个跟梨画衣长得一样的女子,何况那还是梨画衣的血脉,他选择了逼迫牺牲的女儿。
南溪留在这里,苏微凉必定不会走,也许还能引来梨画衣……
多么冷血的父亲。
哪怕早就对他的冷酷习以为常的夜云凰,在这一刻都感觉到了南溪的难过。
或许,她回来这一趟,就是个错误。
南溪看着大门外幽深的庭院,清寂的夜色中,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梨花的香气。
苏微凉去找曼殊花了……
她能成功吗?
她们做好了计划,甚至约好了会和地点,但是她能如约而至吗?
南溪忽然不确定了。
她的眼神,温柔又悲伤的看向门外,vv……
……
苏微凉奔跑在梨花园里,她一秒钟也不敢耽误,那个男人不在,拖她这张脸的福,没有人敢伤她性命,没有武器,便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她很轻易就闯了进来。
她擦了擦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泪水涟涟,沿着早就烂熟于心的道路,一路狂奔,雪白的裙子在夜色中绽放出美丽的弧度,一路朝着那座花台狂奔而去。
南溪……
等等我……
再等等我……
……
同一时刻,夜家大门外的某个角落,墨绯白长身玉立,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月亮,语气冷的掉冰渣,“还没有消息?”
蓝站在他身后,“没有,不止苏家那对夫妻,就连其他人,都没有出现过。”
这不正常。
今夜是曼殊花的花期,梨画衣既然需要那朵花,苏廷烨怎么可能放过?
他不想让他的小妻子面临母亲和女儿之间锥心的抉择,在这里守了三天,也没有见到那对夫妻的踪影。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墨绯白看着头顶上那一轮圆月,一大片乌云飘过,遮住了月光,充满了不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