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沐辰回到家,见卧室的灯亮着,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这样有人等门的感觉,真的挺好。
进了屋,推开卧室的门,蹙了蹙眉头,栗暖四仰八叉的在床上睡着,衣服没换,甚至连鞋子穿的依旧是早上出门的那一双未换,身上的酒气迎面扑来。
蹙眉,用脚踢了两下她的脚,毫无反应,又用手推了推,只得到了她一声叮咛,翻个身趴在床上,继续睡着。
她这是喝了多少?
顾沐辰的脸色沉了下去,虽然不悦,但还是将栗暖的鞋子,衣服脱掉,还沾湿了毛巾,擦了擦身子,又换上了干净清爽的睡衣,掖好被子,这才进到浴室洗澡。
他刚刚换下的衣服随手就扔在了沙发上,一会儿要记得拿进浴室丢进脏衣篮里,这样想着,洗澡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没几分钟,便擦干了身上的水珠,从浴室里走出来。
以为栗暖睡着,也没有其他人在,索性连浴巾都懒得围了,赤-身裸-体的走出来,不料,栗暖非但醒着,还坐在他沙发上,拿着他的衬衫出神。
“刚刚那么折腾都没醒,现在怎么醒了。”顾沐辰说着,转身去浴室拿了件浴袍围在身上。
顾沐辰说话时,栗暖瞅着衬衫发呆,别说抬头,就是动也没动一下。
“怎么了?”
他问,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肩头。
即使换过了衣服,也擦了擦身,但依旧掩盖不住那浓重的酒气。
蹙眉又问道:“你喝了多少酒,跟谁喝的。”
上次在酒吧被下药,顾沐辰还心有余悸。
“那你呢,跟谁有约。”
栗暖转过头看他,表情淡淡的,拿着手上的衬衫迟迟没有放下,像舍不得,又像有深仇大恨。
大概是没想过栗暖会问,也或许是他出去应酬栗暖也从来没过问,这一刻,他愣怔了几秒,然后很自然的撒了谎。
“客户,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去见白果不说,是因为见面的理由不好说,他们才缓和的关系,不希望因为无所谓的人而心生间隙。
“男的女的。”
“有男有女。”
栗暖冷笑一声:“所以,女的是客户还是小姐。”
“客户。”
顾沐辰看起来很平静,面色如常,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栗暖就这样盯着他看了良久良久,垂下眉眼,轻轻的“哦”了一声,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抱起来,走进浴室,扔进了脏衣篮里,上床睡觉。
顾沐辰没在去追问,跟着她上了床,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轻柔的语调说了声:“睡吧!”
这一夜,栗暖都没合眼,睁着一双大眼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眼眶发青,疲惫之色尽显。
“昨晚没睡好吗?”
吃早餐时,顾沐辰问着,没得到半点回应。
许是心疼栗暖,顾沐辰今日没带栗暖去公司,让她好好在家休息休息,补补眠。
顾沐辰走后,栗暖在楼下花园转了一圈,看什么都心情,上了楼准备回去补眠。
虽然睡也睡不着,但躺着闭眼,总有睡着的那一刻,她想。
栗暖回到卧室,看见品如拿着脏衣篮里的衣服发呆,问道:“你在看什么。”
品如吓了一挑,连忙不知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像是有什么秘密怕被她发现,一脸的慌张,手足无措,她试图平静下来,却破绽更多。
“拿出来!”
厉声一喝,品如手有些抖的从身后拿出一件白衬衫,递到了她面前,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女人的唇印。
唇形很小,又是粉颜色,那是她的化妆台上,从来没有过的死亡芭比粉。
不是她的唇印,答案很明显,衬衫又是顾沐辰的,便让人有了更多的联想,这便是品如下意识要藏起来的原因吧。
栗暖哼笑一下,像是嘲讽。
有什么可藏呢?
昨晚她就发现了,不但有女人的唇印,还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儿。
所以她问了顾沐辰,得到了一句谎言。
女客户…谁家的女客户,会在别人胸口印上唇印呢?
她想问,想大声斥责顾沐辰撒谎,可话堵在胸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栗暖想了一夜,也想不通个所以然来。
可就当品如藏起来的那一瞬间,她明白了,害怕的是失去。
她怕她质问追出口,逢场作戏还好,怕就怕在动了情,告诉他,是缇娜!
因为缇娜的一通电话,会将床上的她甩掉;因为缇娜的一句话,便可以推了工作,陪她喝酒熬夜,甚至还有激情的火花产生,怕他说:对不起,我爱的人是她,我们离婚吧!
她以为,她早就有了足够的准备,原来…她以为的也只是她以为的。
嘴角一抹苦笑溢出,一旁站的品如,更是慌了手脚,急忙的解释道:“那个太太,对不起,这是我不小心蹭上去的,真的对不起,我马上就拿去洗。”
“你蹭的?”栗暖挑眉,不知现在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难道不知道,这唇印代表的是什么吗?
亦或许,正因为知道是什么,所以才急于安慰她。
呵…她看起来,就那么像个傻子吗?
“嗯,我…”
“你怎么蹭上去的,再给我表演一边,是一不小心,还是故意为止。”栗暖顿了顿,眸子染了寒意:“品如,我记得我说过,我的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哪怕明知品如是好心,但口气也没软了半分。
对于这种好心,不管出于什么,可怜同情亦或其他,她都不需要!
品如点点头,拿着衬衣的手有些轻微的抖:“太太,我…”
“把这件衬衫丢了,你可以出去了。”她向前两步,跟品如站的很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森寒的瞳眸,又说道:“在这家里,没看到的就是没看到的,看到的也权当没看到,同时闭上自己的嘴巴,不要多话,明白了吗?”
品如连忙退后两步,小脑袋是点了又点。
“出去吧!”
房门被轻轻合上,怕惊扰了她的怒气一般,轻到只有锁心闭合的声音。
一室的寂静,静到连呼吸都觉得是多余的。
栗暖开始烦躁,揉了揉脑袋,愈发的想要喝一杯。
开门下楼,一只腿又收了回来,家里哪里还有酒了,连酒柜前些日子都被顾沐辰丢出去了。
呵…
这种被管制的感觉,还真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