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欢没想到她会用自伤还威胁自己,放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看着她,眉眼森冷,伸手,语气碎着冰刀一般的凌厉:“把酒瓶放下来。”
“放下来,你还会放我走吗?”
魏思佳步步紧逼,直接将栗暖和奕欢逼至门外,同时也清楚的看到,门的两侧站的笔直的保镖。
冷笑,将酒瓶又用力了一些,昏暗的光线下,那道血痕越发的明显,白皙的颈间,还是有血液在流淌。
男人徒然眯起了眼睛,顿住脚步沉声呵斥:“魏思佳!”
栗暖知道,魏思佳的情绪已经到了边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在激怒她,按照她说的放她走。
低头跟身侧的保镖说了几句,叫他出去清场,同时拉着奕欢,对着他轻轻的摇头。
“别伤自己,我们放你走。”安静的走廊内,回荡着栗暖淡然的嗓音。
奕欢抿着唇,眉眼锋利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半分。
而那群保镖,没有奕欢的吩咐也不敢上前,就这样双方僵持不下。
栗暖轻轻叹气,越过奕欢将魏思佳挡在了身后,对着奕欢说到:“放她走。”
眉眼微眯,像是在向奕欢传递什么讯号似得。
停顿了半响后,奕欢转身,大步流向的像外头走去,那一群保镖也随即跟上,狭窄的走廊里顿时宽阔了许多。
“你帮我,我不会感谢你的。”魏思佳清冷的声音从栗暖身后传来。
栗暖只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也走了出去,魏思佳跟在她身后。
出了地下室,眼前豁然开朗,许久没见过阳光的魏思佳,在此刻微微眯了眼,明显有些不习惯。
栗暖仅仅是用着那一两秒的时间,迅速上前抢下了她的酒瓶,由于瓶口的位置被魏思佳紧紧握着,她只能去抓那破碎的地方,尖锐的边缘狠狠的戳进了她的手心,血呼的一下,顺着手心流满了整只手,像手臂滑落。
魏思佳显然没吓到了,迅速的放了手,连连往后退两步,声音颤抖的说道:“栗暖,你疯了吗?”
她没打算自伤,刚刚那样纯粹是为了威胁,为了向奕欢彰显她想离开的决心,逼着奕欢放开自己。
她本以为,出了地下室,到了宽阔的马路上挥手招辆车带自己离开,即使不是永久的安全,也是暂时的,可怎么也没想到。栗暖竟会如此大胆的来强酒瓶。
无处可握,竟会去抓那起伏不平的边缘。
脑海中突然闪过,奕欢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栗暖这个人啊,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唯一狠不下来心的,大概就只有顾沐辰了。”
当时的她还不懂,栗暖所谓的狠指的是什么,可现在,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奕欢为畏惧栗暖了,她真的,是个疯子。
“我没事。”
奕欢的脸都绿了,大步上前想查看栗暖的伤势,却被她躲了一下,下巴一努,意思很明显,先去抓魏思佳。
现在这个时刻,她想的还是别人。
这个疯女子!
奕欢使了个颜色,保镖迅速将魏思佳腾空架起,塞进了黑色的轿车内,一上车,就迅速使了出去。
“疯子!”
奕欢低头骂了一声,扶住栗暖上车,去医院。
纵使清了场,他们这幅样子出来,还是吸引了小范围的人的注意,一排排的保镖下,不敢吱声也不敢拍照,只待全部走掉之后,开始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
酒瓶插得多深,插在了那个地方,附近有什么血管,奕欢不是学医的,这些统统不知,所以没敢贸然的拔掉酒瓶,怕处理不当,碰到了哪个血管,然后没等到了医院,栗暖就挂在了半路上。
此时栗暖汗流浃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层层的汗珠从光亮的额头上冒出来,她疼的,似乎都要晕厥。
不用奕欢说,司机也知道该用怎样的速度开去医院,几十分钟后,车子已经驶入一所医院的停车场,栗暖对它不陌生,奕铭住院,顾沐辰住院都是在这里。
它是一所私立医院,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经过专业的训练,除了看病治人意外,多余的话一句也不会说,偶尔混进来的记者媒体,基本上也都空手而归,可以说,这根本是为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专门打造的医院。
栗暖疼的已无法走路,奕欢打横抱起,从贵宾通道进去。
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早已等在一旁等候了,见他们出现,礼貌的上前打招呼:“奕少,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奕欢没有回答,只是步伐更快了,那名女护士都要小跑的跟上,而此时的栗暖,已经疼的没有了知觉,也晕了过去。
栗暖再醒来时,是被疼醒的,见右手上缠着一圈圈的纱布,裹得像个大猪蹄,嘴角一抹轻笑,也不知是嘲讽自己的胆大妄为,还是在嘲讽自己的多管闲事。
“醒啦!”奕欢站在窗前打电话,见有动静,回过头见栗暖看着自己的手轻笑,蹙了下眉头,将电话挂掉收回了口袋。
“算你幸运,医生说虽然扎的深,但索性没有伤到血管,不至于废掉!”他的声线冷漠,明显带着压抑的怒气。
“看来,老天爷还是厚爱我。”轻动嘴角,吐出了这么一句调侃的话。
“栗暖,你特么是不是疯了,嗯?”
见她风淡云轻的说这话,奕欢的压抑的怒火蹭的再次被点燃,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质问着她。
栗暖也不知道他使了多大的力气,只觉得疼,但混乱的思绪却始终分不清是被他捏的疼还是手掌传来的疼痛。
蹙了下眉,奕欢便撒手了。
看,奕欢还是心疼她的,即使一句话不说,也知道她很疼。
“大概是麻药劲儿过了,你才会觉得疼。”冷着脸说道。
“魏思佳呢?”
安静了几秒后,她又问道。
“在家里,有保镖看着,跑不了。”
“嗯!”那总算她没有白白受伤,栗暖稍微有了点安慰,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栗暖指的是,魏思佳父母的事情,没有立案的追溯时效是二十年,即使魏思佳有了证据,也无能无力了,更何况奕铭已经去世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恨,恨奕铭的同时又恨自己为父母主持不了公道。
所以才会想要逃,尤其是知道自己爱上了仇人的儿子以后,更加不能原谅自己,心中的愤恨和委屈不断的扩大,增至无限,将她最后的一丝理智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