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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古一赋怀洛神(五)(1 / 1)

甄宓最近的生活过的很是惬意,在竹林间焚香煮茶。不时拿起几卷书,低头一看就是一个下午。平静却又不单调。

某日的午后,曹植骑着快马而来。却带来了一个很坏的消息。

“母亲,冲儿快撑不住了。我特意前来请您立刻返程。”曹植说话间气息还有一点不稳,但还是快速地说完了。

卞夫人快要站不住,还是甄宓在后面搀扶着她。卞夫人连忙吩咐侍人收拾好行礼。她拉着曹植的手,问道:“冲儿怎么了?你父亲平日里最疼爱的就是冲儿了,冲儿一出事,你父亲可还受的住?”

“儿子担心父亲的身体,所以才请母亲回。冲儿的事,路上儿子再与母亲细说。”曹植握住卞夫人的手说道。

盛晚风对曹冲的映像很深,全在于小学课本里的曹冲称象的那一课。她仔细想想,曹冲幼年便早早夭折了。这一次,恐怕是熬不过了。天妒英才啊。

曹植和甄宓一同扶了卞夫人上马车。曹植没有御马而是随意找了个人。

三人坐在马车里,也不觉拥挤。卞夫人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甄宓扶着卞夫人,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曹植与甄宓贴的很紧,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握住甄宓的手。

曹冲的房间内,大夫正在为曹冲诊治。出来后却摇了摇头。

“大夫,我儿……我儿如何啊?”曹操和一众人正在房门外焦急的等待。曹丕亦是等待之人的其中之一。

哪知,大夫却叹了口气,悲戚说道:“大司空,小公子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曹操脸色顿时一变,一手掐住那大夫的脖子说道:“你治不好我的冲儿,今日,你也别想离开。”

“大司空,医者父母心。我确已经竭尽全力,天命如此,人力何能改变啊。”

曹操松开手,说道:“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天命,那只不过是弱者的借口罢了,我只相信人定胜天。可,为何偏偏是我的冲儿,为何偏偏是我的冲儿啊!”

“大司空,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吊着小公子的一口气罢了。”大夫显然已经无计可施。

卞夫人在曹植和甄宓的搀扶下,半是踉跄地走了进来,一看这阵仗,便无力地摔了下去,幸好有甄宓护着,也不至于太严重。

“阿瞒,冲儿,他怎么样了?”卞夫人强忍着眼泪,哽咽向曹操问道。

曹操将卞夫人扶起来,似乎也极为不忍心告诉卞夫人这个结果,他最终还是说道:“冲儿他,恐怕是熬不过今天晚上了。”

卞夫人一听这话,把她刺激的快要晕过去。

一张脸早已哭得不像样,说道:“冲儿素来是最聪明可爱的,几个孩子之中,属他和子建最有孝心,我亦最钟爱。可他还那么小,还那么小啊。”

曹丕听罢卞夫人的话后,眼里的阴霾又多了些许。

曹植跪下请命道:“父亲,儿子马上去民间遍访名医,一定要保冲儿性命无虞!”

这时候,曹操却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吧,这就是命。”这里的医者便是最好的人,哪儿还有人能治得了曹冲。

“小公子清醒了,大司空进去看看他吧”但是大夫却没有说明,这是回光返照,一次清醒之后,曹冲就要与这尘世真正的永别了。

曹操听罢之后,连忙让人打开了们,守在门外的公子们随着曹操一起走了进去。

曹冲眼眶深深凹陷,显然已经被折磨地不成样子,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他看见曹操一行人进来之后,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父亲母亲和哥哥们,不用为冲儿担心。冲儿就算不在了,也会永远记挂着你们的。”

甄宓看着曹冲痛苦的样子,于心不忍。别过了头不去看他。

“冲儿,你实在撑不住了,便去吧。”曹操沉默的许久,才忍痛这样说道。

曹冲点头。

卞夫人俯身到曹冲床榻前,泪水依然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拉着曹冲的手,说道:“冲儿,冲儿,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

甄宓亦随卞夫人上前。

曹冲很懂事地拍了拍卞夫人的手,说道:“母亲,别难过了。”

他转头看甄宓,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话:“这位姐姐好美。”

甄宓刚想说话,便发现曹冲的手从卞夫人的手上滑了下去,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永远的离开了。

曹操爱子,曹冲,殁。

卞夫人看着曹冲宁静的睡颜,生是不相信这样可爱的小子就没了。曹操忍住了流泪,转过身去,他难以接受最偏爱的小儿子,这样早就离开了他的事实。

“小公子于今日殁,子建,你去准备一下吧。天气热,后天,便出殡。为父,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的。”曹操咳嗽了两下,对曹植叮嘱道。

曹植听见曹操的话后,愣了一下神,询问说道:“父亲,后天出殡,仓促了一些。儿子想风风光光地为冲儿送行。”曹冲自幼便与曹植走得近,曹植也是极为疼爱曹冲这个年幼的弟弟的。

曹操却摆了摆手,说道:“去罢。丧子之痛,痛彻心扉。为父,不想再受一次了。”

“是,父亲。”曹植偏头看了一眼曹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知道那可能是这一生中的最后一面了。

“父亲,子桓也愿去协助四弟,共同处理冲儿的后事。”曹丕上前请命道。

曹操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我的儿子,你安的什么心我会不知道?子建一个人能处理的好,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回吧。”

曹丕俯身跪下,说道:“儿子惶恐。”

“退下罢。”曹操加重了声音,再说了一次。

曹丕只好向曹操和卞夫人行了退礼。之后他看见跪在曹冲床前的甄宓,说道:“阿宓不与我共同回去?”

“逆子!阿宓照顾你母亲,哪儿还有时间跟你回去?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这样不知轻重。”曹操一想到机灵乖巧的小儿子,再看看曹丕,气就不打一出来。

甄宓瞧着这曹丕也着实委屈的很,曹操是把自己失去曹冲的火,全往曹丕身上撒了。她开口说道:“子桓你暂且先回罢,阿宓留在这儿照顾好母亲。”

“阿宓倒是懂事。”曹操哼了一声说道。

曹丕又向曹操和卞夫人行了个礼,退下来。

甄宓将已经哭得晕过去的卞夫人扶到床榻上好生休息。用扇子轻轻为她扇着风。

她终究还是为曹冲掉了一滴泪,她想,如果曹冲不死,以后,又将是另一番光景了。以曹冲的天资与曹操对他的喜爱,哪里还轮得上曹丕。

“冲儿这样孝顺,即使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定不会忘了父亲和母亲的,父亲熬了整夜了,也休息一会儿,让冲儿安心去罢。”曹冲的遗体已经被抬走了,但曹操却紧紧地盯着那床,甄宓出言劝道。

曹操回头打量了一眼,说道:“不早了,今晚你在你母亲的侧卧将就一宿,明日再回吧。”说罢,曹操转身离开。

甄宓与侍女一起将卞夫人安置好了以后,她才安心地睡了下来,明明只是来改变命运的,为什么,她却觉得,她的喜怒哀乐已经被这里面的人和事,牵动了呢。

曹冲出殡那天,满城皆挂满了白绫,其阵仗,与国丧的标准并无二致。民间所有的红白喜事,都不允许在这天举行。

甚至,连皇帝都亲自为曹冲上了香,还抹了几把泪。

整个曹氏,都为曹冲披麻戴孝。

有百姓暗暗地议论着,说是着大汉已经要改朝换代了,天下马上就姓曹了。

甄宓看着曹冲的灵位,心中浮现的都是她小学的时候,一班同学对着曹冲称象这个故事聚在一起说笑的场景。他们都是对曹冲的嘲笑。

而她现在却笑不出来了,她知道,书本上和亲身经历是两回事。

所以,她暗自下了觉得,如果真的能重生的话,她一定要回去把《三国志》再好好的看一遍。

“阿宓,冲儿夸你漂亮,那说明他也十分喜欢你呢,我最了解他的性子,平日里,他不会轻易对别人说出那样的话的。”不知不觉,曹植已经到了甄宓身边。周围的人,都正忙着,也无暇顾其他。

“可惜我还没来的及与冲儿认识,那便那样早早离开了。”甄宓的口吻带了些许叹息和遗憾。

曹植不易察觉地嘴角一扬,他神秘地对甄宓说道:“阿宓,你确定冲儿不认得你吗?”

甄宓转头看曹植,说道:“我与他,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冲儿怎么会识得我。”

“其实呢。冲儿早就认识你了,只是你不认识他罢了。”曹植说道。

甄宓有些诧异,问道:“那你且说说,冲儿怎么就会识得我了?”

“很久以前,在我的画中和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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