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后,手续办理完毕。
清晨。
新房子里,陈婧妍在沈浪的床头丢下了3万块钱后,准备先出门上班。
沈浪大清早被钱砸醒,睁眼便是一片红花花的世界,问一句:
“你在做什么?”
沈浪将钱叠好,放在手边。
拿钱砸人……
真的太侮辱人了!
死丫头,你敢天天早上都来一遍吗?
“这是这个月的绩效。”
陈婧妍语焉不详,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好像还在为黄佩瑶的事情生气……
可是又好像没那么生气。
说到底,赵子龙长枪起处,芳华银霜。
‘很显然,这是努力工作的回报。’
沈浪毫不犹豫地收下了3万,问心无愧。
且不说凌晨的表现,也不说现在拍摄的奥特曼已经渐入佳境,只说送给周宇和云晋城的那两首歌就值这些钱。
起床后,沈浪出了房间,发现餐厅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一杯臻浓牛奶,一碟生态黑猪肉馅小笼包,还有几枚鹌鹑蛋……
全都是优质蛋白?
这是沈浪昨晚跟着陈婧妍一起去sam’s商超买的。
一开始,沈浪还没觉得异常。
现在看来,这丫头,处心积虑啊。
‘不过我喜欢!’
沈浪对此表示赞赏:我喜欢肉食性动物。
只是沈浪这简单的快乐早餐并未持续多久,手机里随即呼来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黄佩瑶。
沈浪身体一紧,感觉事情不是很妙。
黄佩瑶英雄好汉,她还没放弃我啊:“喂?”
沈浪一边吃饭一边接电话。
“沈浪,你过来派出所一趟。”
“姐们,忘了我吧,咱们不合适。”沈浪张口就是扯。
黄佩瑶则根本没搭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不是让我去你派出所吗?我不去。”沈浪明说拒绝。
“那这可是你说的。”
黄佩瑶似乎无所谓的样子:
“有一个叫周宇的人被王际打了,你不来的话可别怪我没通知你。”
说完,黄佩瑶便挂断了电话。
沈浪愣了一下,总感觉黄佩瑶的话好像哪里有问题,但一时半会儿又推不出问题到底在哪里。
不得已,沈浪吃过早餐之后,只能先往派出所走一趟。
派出所门口,沈浪厚着脸皮给黄佩瑶打了电话。
黄佩瑶很快便接了起来:“你不是说不来吗?大明星?”
“我就过来看看。”
沈浪随口辩解,然后问道:“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就在调解室,你进大厅左拐就能看见。”
说完,黄佩瑶挂了电话,沈浪也按照指引很快就找到了调解室的所在,黄佩瑶正好是负责这次调解的同志。
因为里头两边僵持住了,所以黄佩瑶让他们自己再商量一下,她则坐在外头处理别的事情。
“里头怎么回事?”
沈浪坐到了黄佩瑶的对面,此时的大厅里看不见金林,他似乎有事外出了?
“这2个人昨晚在ktv碰上的,他们好像是某比赛的竞争对手,不知道怎么说不对眼就打起来了。”
这种事情黄佩瑶似乎见多了,所以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抬一下:
“我们出警后就把这2个人带到这里,家属也来过了,然后……”
黄佩瑶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张似曾相识的东西:
“你看一下这个。”
沈浪眼睛只瞟了一眼,立马便知道王际又把精神病证明拿出来了。
这是沈浪本来就知道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黄佩瑶看着沈浪:
“你打算怎么办?前些天你拍的那些视频,我已经帮你传达给当局,他们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那个叫吴巧桦的女人被开除了,但是结果还没通报……你懂我意思吧?”
沈浪看着黄佩瑶贼兮兮的眼神,立马领会了意思。
事情有了结果,但是还没通报,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张证明,既有效也无效。
很微妙的时间。
看你怎么动手脚了。
“很显然,我们应当以官方的通报为准……”
人家没通告出来的东西,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会知道呢?
黄佩瑶看了沈浪一眼:“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战神姐姐,我可是良民,良民能有什么歪主意?我就是想说,像王先生这么严重的精神病情,你们是会帮忙送他去强制治疗的吧?”
“强制治疗?”
黄佩瑶根本就没想过这点,因为就结果而言,并不是很严重。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赔点钱,由家长带回去严加看管或治疗。
就像鲁青的案例,有人花钱保他,自然水到渠成。
王际家里有的是钱,所以搞定这个,应该不难。
只有特定的时候,才会搞强制医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要搞强制治疗的话,弄不好得重新做一遍精神鉴定,而且,挨打的那个,情况好像也不是很严重……”
“有些伤,光光盯着人家的表皮是看不出来的,内心的伤害才是最致命的。”
沈浪玩了会儿手机,有些认真地跟黄佩瑶说道。
黄佩瑶感觉沈浪话里有话的样子:
“怎么?你的内心受伤害了?”
沈浪玩够了手机,道一句:“那是当然,你看看我写的那些歌,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个被伤害过的人。”
沈浪无耻地扯淡,偏偏黄佩瑶还有些信了。
黄佩瑶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好后,便将王际的精神病证书交给了上级,并申请重新鉴定。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回了调解室,问周宇和王际,以及两边相关的家属与朋友:
“怎样?你们都商量好了没有?”
周宇删掉了手机中的短信,然后哭了起来:
“没有,这家伙,他是个畜生,我不会谅解的!”
说完,周宇竟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竟有几分令人怜惜的柔美。
王际看着,有些莫名:
“你他娘的神经病啊?早不哭晚不哭,这种时间,你哭个屁啊!你不要跟我演戏我告诉你啊,好好说话不会是吧?”
周宇经过一点时间的酝酿,此时完全入戏:
“那你自己不是神经病吗?你都把证书拿出来你还好意思说吗?你莫名其妙就打人,还好意思让别人谅解你?你以为自己有钱就了不起吗?”
周宇一边哭,一边喊,情绪很激动。
当然,周宇家本来也挺有钱的,他也确实没打算轻易谅解王际。
“警察同志,我感觉这位周宇可能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医生帮忙鉴定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可能就没这么简单了。”
沈浪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向警察同志的黄佩瑶提出建议,黄佩瑶则示意刚才的一位在这边主持秩序的同志去安排相关事宜。
王际抬头看见沈浪,一股来势汹汹的情绪随即袭上心头,破口大骂:
“你不是他妈的那个狗策划吗?这里有你什么事吗?要你在这里多嘴?你他娘的赶紧给我滚,不滚小心我打死你!”
王际一边骂,另一边,黄佩瑶刚才找过的那位领导,也就是苗大力此时正好过来查看相关情况。
他本来还在犹豫有没有重新鉴定的必要,毕竟人家也是堂堂金城地产的公子爷。
现在看来,是得秉公执法了。
这样情绪不稳定的精神病患者,若是随便放了,肯定会影响治安的。
辖区的安宁指标必定会被拉低。
于是苗大力默默地批复了黄佩瑶的意见,安排医生去了。
里头,沈浪与王际也算老相识了,所以一点都不生气。
“他是我找来的,不行吗?他是我的音乐老师!”
沈浪没说话,周宇主动将事情应答下来。
自从得了预赛第一后,他对沈浪是很服气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今天的沈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桃桃姐的意思?不可能啊,昨晚打架的事情,根本没告诉公司……’
周宇跟王际又吵了一阵子之后,调解的事情彻底谈崩。
两人又被临时收监。
直到下午,两人便被送去一家公立的医院做了精神鉴定。
然后……
一个小时后。
也不知道周宇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有应激性障碍;
同理,王际不知道是真的有病,还是被沈浪和周宇气的……
两人都确诊了。
而且王际的情况似乎还比较严重……
他真的到了需要强制治疗的地步……
更糟糕的是,王际听到这个结果后,情绪更加激动,诊断室差点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要不是沈浪带着战神及时赶到,估计连医生自己都危险了……
偏偏巧的是,王际的老爹王传幻此时又一次因为儿子的事情赶来,这盛大的团聚局面,让沈浪想起了自己参加调解的那个晚上。
王传幻三番五次为儿子擦屁股,虽然早已不耐烦,但是他还是凭借着优秀的父亲的责任感,为王际开脱:
“医生,这里面一定哪里有误会的,我儿子的精神是有点躁狂,但是应该没到要强制治疗的地步吧?”
这位兢兢业业的主任医生早前并非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但是此刻,他让王传幻看一看自己的诊室,这是医生他坚定自己秉公医治的根本动力:
“你自己看看,你儿子这个,要是不强制治疗,放到外面去会是什么后果!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医生心有余悸,声音有些颤抖。
王传幻看着狼藉遍地的诊室,也无话可说。
所谓‘小惩大诫’……
王际就是缺少社会毒打,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
也许,送王际去强制治疗,对于这个只会败家的臭小子来说,不是坏事?
王传幻叹了一口气后,走了。
该怎样就怎样吧。
反正也死不了人。
王际见父亲离去,无助无奈之余,也显得更加躁狂。
若非黄佩瑶直接用银镯子将他锁死,没人能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现在,强制治疗的方案是定了。
可是……
“警察同志,这个精神病患你们带走吧,我们这里没有床位了。”
主任医生将各种手续都交接给苗大力之后,很快说道:
“这个病患的情况可能比较严重,我们这里也没有条件收治,你们得另外联系相关的专科医院。”
说完,这位明显是受了惊吓的中年医生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苗大力跟黄佩瑶都犯了难。
本医院不收,还得另外找地方……
这未免太麻烦了吧?
黄佩瑶从警以来,极少碰到这种麻烦事:
‘果然还是被沈浪这家伙给坑了……’
黄佩瑶心里嘀咕一句。
现在,该把这个王际送到哪里去呢?
这时候,沈浪提了个建议:
“我听说电击疗法对治疗躁狂症有奇效,你们要不要联系一下这方面的医疗机构?”
“电击疗法?”
黄佩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但是她并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治疗方式。
王际这边一听见‘电击’二字,当即开始问候沈浪的祖宗十八代。
沈浪无奈地耸耸肩:
“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本院的医生不愿收的原因,我估计其他的普通机构也不会收的,他的情况显然比较严重。”
“可是我不知道哪家医院有这种疗法啊。”
黄佩瑶有些为难。
这是她第一次处理精神患者的相关案件。
这时候,苗大力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一声:
“别说,我好像知道哪里有这么一家医院……”
王际看着男人婆和地中海苗大力一起走向自己,好似案板上的生猪,嘴上问候着无数人,心里却只剩下三个字:
日你玛……
……
夜。
这个烦人的案件终于得到了解决,王际也找到了理想的归宿。
现在的他,应该安稳地入眠了才对。
相信,与世无争的他,应该可以感受到快乐了吧。
另一边,周宇挨揍的恶气得到了发泄,此刻,他几乎要给沈浪跪下:
“沈大哥,你不仅在音乐上帮了我,现实中也承蒙你这么大的照顾,以前的我还不识好歹,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沈浪不是警察,所以也不好做锦旗。
沈浪则客套一句:“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实际上,早在时间轴回拨前夜,自己亲自参与跟王际调解的那个晚上,沈浪就打算这么做的。
现在只不过是把之前该做的事情补上而已。
消除一个安全隐患罢了。
另外一个更大的隐患还摆在眼前呢。
没太多可高兴的。
所以沈浪很快打发了周宇,准备回家。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黄佩瑶又出现了。
她又骑着她的帅气机车,然后将头盔丢给了沈浪。
现在是下班时间,应该要去浪的时间。
“我不去。”
沈浪接过头盔后,又将头盔抛回去,丢给了黄佩瑶:
“那天晚上,我差点没被撑死。”
“今晚你老实一点,我就不强塞你了,今晚我请客。”
这颗纯黑色的头盔像一只皮球一样,被黄佩瑶和沈浪丢来丢去:
“那天我在你家楼下买了彩票,中了一等奖,好多钱呢,咱们分赃,我请你吃大餐,说吧,你想吃什么?”
“我不吃。”
沈浪又一次拒绝:“我只想多活几年。”
这一次,黄佩瑶没了耐心,直接扣了沈浪的脖子,将他押上了车子:
“你不要急着做决定,也不要急着拒绝我,未来什么样,谁都说不好。”
黄佩瑶藏在头盔里的表情,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