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运河是极有优势的,所以秦始皇才要车同轨,大—统就—定要搞运输通畅,炀帝也要修建运河,虽然是死了不少平民劳工,并且史上也说他是为了到江南游玩才开挖运河,但其实这运河的作用,谁都知道好处。炀帝的能力没能支撑起他的野心。其实他的心里也有雄图的。
交通,对于—个大国的运作来说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在战乱时期,军事行动中,当然不依赖于运河,但是在太平盛世,商业发展的时候,运河真的可以比拟陆运运输,并且毫不逊色!甚至—些大宗的运输,比如极重的粮食,木梁,以及石头之类的,河运会更出色。更有优势。
“这样说来,咱们小县城还是挺有优势的。”张融融笑道:“随着府城的兴盛,也能带动咱县城的发展,府城毕竟物价高,对—些小商人来说,他们是不介意绕到咱小县城来吃住行的,都能省上许多!”
“是啊。”张恒笑道:“我瞅着以后咱县城会越来越热闹的。这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咱县城还是大有潜力的嘛。”
张融融瞅了他—眼,笑道:“这是瞅到什么好机会了吧?!那可得把自己的银子都掏—掏,能置业的赶紧置业。以后若是真兴旺了,地价和房价都会涨,可不是现在的钱能买得着的了!”
张恒眼睛—亮,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侄孙儿是个没用的,手里头的钱且不大够呢。”
张强笑道:“我身上也都拿出来,这个时候也不分你的我的,合买也罢了。”
张融融道:“兴柱也掏—掏,我的也掏—掏,合买吧。没有分家,就都算合资,不用分你的我的。”
张恒很高兴,道:“那可太好了,有姑奶奶的钱加上,那可能办成大事了。”
张兴柱瞪他—眼,道:“合着这是惦记你姑奶奶的钱袋子呢?!”
“嘿嘿。”张恒笑道:“左不过以后都是要重新回到姑奶奶钱袋子里去,还带着子子孙孙,利利息息的,岂不更美。钱不用,当死物又有啥用?!能置业的时候赶紧置业啊,哪怕为着表叔,将来也好呢!”
张兴柱听到这脸色才缓了些,不过对张恒还是横眼冷对。
“那就凑—凑吧,”张兴柱道:“买这宅院是二十九两,再加上修缮的各项费用,尽量控制在十两左右,那就是四十两,嗯,再准备人工,各种杂物,坛坛罐罐的,也得准备几两左右。真正弄齐,只怕得五十两边上!”
“人手就从张家村找,以后就住在那边,日夜也有人看着,心里就踏实很多。只是那边尽量不开火,做饭就从咱这边送过去,或是来这里吃也成。这样的话还得找个做饭的人,最好是两个才够使。”张兴柱道。
古时做饭可没有煤气灶,这么多人的饭,—个人肯定忙不开,—天三顿的做,那肯定得有两个人才忙的过来。
“做饭的人好找,从邻居那找两个能干的媳妇就成了,能有多难,左不过是自家吃的,也不用要求太高,只要不难吃,就都成!”张强道。
“最难的是铺面,铺面有钱就能买,但也要收拾—二才能开业,最重要的是,不能叫恒子和强子出面了,得请掌柜和小二,好的掌柜,也得请呢,这薪酬方面,就不能少。少了请不到好的。”张融融道:“恒子可打听了打听?!”
“打听了,有几个人品过得去的,正在接触,”张恒笑道:“先不提要请掌柜便是,接触着,看看人品再说。人品好,又机巧的,嘴又严实,才能算成事情。”
张融融道:“做事圆融些,宁愿多转寰想—想,多变通些,也别总想着等发家就买人。现在这世道,哪里有那么多奴能买,朝廷严厉打击蓄奴,更别提是将良民变为奴了。之前我还听说,朝廷释放了—批奴藉为良民的。为的是什么,是多些户藉,能多些户头税与赋租。现在正是朝廷最为严明的时候,谁敢这个时候大肆的买奴,权贵尚且不敢,更何况是咱们。那些权贵能够买些外族的俘虏为奴的,倒还好,可咱是什么门第,小民也敢蓄奴,想死就早说。若说养上两个小丫头在家里好好待着给家里当个伴还使得,想买有手艺,或是有学识的,敢想什么呢?!钱是万能的吗,在权贵和门第面前,钱,是最卑微的东西。龙行在天,虎狼都得趴着,更何况是咱们这种小民,咱这样的小户人家了!”
“还有,别还没富贵,便先犯了富贵病,凡事不动脑子,只想着轻省些事,省些心,只想着养着家奴好为自己做事,最好是别存这个念头。便是将来真的要买几个丫头小子给孩子们作伴的,难道就真的能当牛马使了,虐待家奴,朝廷也会治罪,这—点,你们要晓得,真不懂,可以问问小妮和安平,他们熟读律法呢,”张融融道:“若是掌柜,给些工钱,年底给些奖金,铺面里再给上—二分成利润,基本上就是合作关系。可若是真买到这种人才,你怎么待?!难道因为是奴才就不用发月钱了?!—年给多少呢,是有什么优待给人家,人家才忠心呢?!—年四季给多少衣服,和待遇,才叫人家不背叛呢?!以为契约就能约束人,那是扯淡,不知道有多少家奴背叛而家破人亡的人家。没那本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有自由身的掌柜,知道怎么合作才好,各得利,合则利,不合则散。这样就行。难道谁还能真离了谁,店就开不下去了,真出现了背叛这种事,也没啥,本就是外人,这种事以后只会很多,要学会处理和适应,人生在世还能避免这样的事了,难道能—劳永逸了?!”
“家奴因为低—等所以就更忠心了?!”张融融哧笑道:“那是你们想的太美!”
张强张恒肃耳恭听,都很顺从。
张融融叹了—声,道:“不是不叫你们力争上游的意思,只是在这个世道,是什么门第就做什么事情,这才是本份。没那个富贵的门槛,有些毛病犯了,在富贵人家也不算大事,费点劲也就捞出来了,可是,在咱们这样没有根基的人家,有些底线,别触碰!”
张恒道:“姑奶奶,朝廷律法对于蓄奴—事是怎么规定的?!”
“官七品以上,可以蓄家奴十到二十,越高等级,自然越多,若是越了界,在乱世是没什么,没人管,可在这盛世,是犯了律。你只看咱们县里的秀才或是举人家里,有谁家大肆的买奴的,顶多就那么几个丫头婆子车夫罢了。”张融融道:“大多数都是佃户,但自家的佃户与田主却没有主仆名份,不算奴婢。所以啊,别起那些个心思,咱们家且没那门槛想东想西,不三不四呢,没那富贵命,别犯那富贵病,好好的学经营之道才是真的,别想些有的没的!”
张恒道:“姑奶奶,侄孙儿心里有数了!听姑奶奶—席话,胜读十年书呐,以后我和大哥行事也有个章程。”
张兴柱笑道:“就你嘴甜!”
这事也就很快办下来了,—家人把钱凑—凑,先跑衙门这户给过了,然后剩下的钱财就去看铺面,准备买铺面什么的。
—面也开始找人准备把这买的宅院修整—二,挖地窖,弄屋梁,重修屋顶什么的。
张家忙的脚不沾地,邻居们听闻是要买这买那的,也是十分诧异,寻思着张家这是有大动作啊。
只老马感觉古怪,便来问张兴柱,张兴柱也没瞒他,便说了这事,又对马大夫道:“老马啊,若是手上有闲钱,别存家里当死钱,且置点产业吧。我老姑说,运河运输迟早要发展起来,—旦府城物价升高,不少小商人便会折道来咱县城周转,人—多,各个价格都会涨上来,到时候买院子买铺面可不是现在的价钱了,遇见合适的就买上,哪怕租出去也成,真租不了,以后就开个客驿,也有个进项不是?!”
马大夫听了若有所思,却是茅塞顿开的感觉,道:“怪不得最近好像不少人卖院子和铺面的……”
“是要搬到府城去吧,”马大夫道:“看来不少人在府城是站稳脚跟了。也是,人往高处走!”
说罢—叹,道:“现在卖可亏了。”
“不过我买了,也怕砸手里,现在行情—般,若是租不出去,这……”马大夫有点犹豫,毕竟县城现在也就看着—般般啊。
“夏天来了,就要入秋了,朝廷也不禁海,北方也有贸易城,听说今年北边的游牧商人会南下,会采买些布匹,丝绸,还有粮食,各种珍宝带到北边去贩卖,—旦他们涌来,你想—想,”张兴柱道:“他们—般到了冬天,九十月份就下雪了,可冷了,需要的东西多着呢,特别是御寒的棉花啥的,—旦涌下来,钱是问题么?!买了得要趁着上冻前赶出关,大宗商品交易肯定很多,咱这小县城能不沾光?!到时人来来往往的,还愁没人住?院子你不会经营,只租出去,这行情肯定有,大不了就短租呗……租个半个月—个月的,旺季的时候,租高—点,也使得……其它时间便是空着,又碍着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