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幽怨(1 / 1)

十六楼三号房的病人大吵大闹着发着火,四下摔砸,拔了输液针头,摔了饭盒,推下窗台的花盆,弄得病房里鸡飞狗跳,没有安宁,却并不知道在这栋楼的墙角下,因为他的举动而正发生着什么。

在一阵长久而尴尬的沉默过后,江沫眠轻咳了一下,打破寂静,“……谢谢。”

池慕安半边脸上留着个巴掌印,没看她,没出声,眼神就望着地面,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先回去吧。”江沫眠看见她委委屈屈又闷闷不说话的样子,心里觉得愧疚,语气都放得比往常柔和了。

回家的路上,司机好奇的透过后视镜去瞧池慕安那半边肿红的脸。池慕安默默的坐着,把头偏到一旁不说话,江沫眠反而觉得很难为情,找了个话提醒司机:“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车子里的气氛比往常安静,到家以后,池慕安在沙发上坐下,江沫眠站在旁侧,灯一打开,就清楚的看见了她那张白皙的脸颊上一片突兀清晰的巴掌印。

她刚才那一巴掌真的是怒急交加中挥出去的,半点力气都没少留。

现在池慕安的半张脸不仅通红,而且还微微的浮肿了起来。

江沫眠到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把日常药箱找了出来,拿了支药膏,转回身去,恰好对上了池慕安那双可怜委屈的眼神,脚步一停,愣了几秒,她把药先轻轻放在了茶几上:“我去拿张毛巾来先给你敷一下。”

江沫眠在浴室取了张毛巾,用冷水打湿,拧干了拿出来。池慕安看见她走近,把手伸了出去:“朕自己来就好。”

“好……”她把毛巾递出去,然后在池慕安旁边坐下。

发烫的脸颊贴上冰凉的湿毛巾以后缓解了不少,池慕安的思绪也慢慢平静缓和了下来。她想到被江沫眠扇这一记耳光的时候,又清脆又疼,猝不及防,记忆犹新,估计此生都难以忘记。但随之,她很快又想到了上一刻。

池慕安有些出神,情不自禁的舔了下嘴唇。

江沫眠没注意她的小动作,正思索着怎么开口。想了想,她说道:“你真的是皇帝?”

池慕安敷着脸点头。

为了缓和气氛,顺便告诉池慕安一些常识,江沫眠就着这个当初不肯相信的话题解释起来:“其实你这个情况不仅是借尸还魂,还有一种说法,严格来说应该是穿越。”

穿越?是何物?闻言,池慕安求解的望着她。

“嗯,就是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因为某种情况突然到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时代……”江沫眠慢慢和她详细说起来,“就像你以前是皇帝,但是现在到我们这里,已经没有皇帝这种身份了,当然也没有嫔妃,禁军,太监这些,而且,现在阉割人是犯法的。”说到这里,江沫眠顿了顿,“还有,我们现在有法律……”

她讲了许多,大都是现在和古时变化差异大的地方,池慕安专注的听着,在这里生活了半个月,如今江沫眠说的许多东西都已在她意料之中了。

只是她仍然努力的吸收学习着,江沫眠说完,她脑袋里回忆了一遍,大概都记下了以后,点了点头:“朕明白。”

在这之中,江沫眠提到的有一件事格外重要,那就是让她一定要隐藏好自己古代人的身份,否则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这一点,池慕安理解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原来此地的人也是有十分排外的心理的,若是自己阐明自己古代人的身份,依照江沫眠所讲,想必他们都不会容忍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的存在。

池慕安吸了一口气:“多谢你肯收留朕。”事到如今,江沫眠不仅没有送她去警局,还肯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她,池慕安说不感激,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肿起来的脸还泛着疼,举着毛巾的手没有放下,所以让江沫眠看着很是过意不去。

但至少,在此时,气氛要比她们刚回家的时候缓和多了。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着同一个默契,那就是对刚才意外亲吻的事情绝口不提。

池慕安不自主的又舔了一下嘴唇,好像什么味道都没有了,又好像唇舌间仍萦绕着淡淡的蜜桃香味。

她自登基以后专注朝政,无心沉溺后宫男色,时至今日,她的唇还是第一次尝到另一个人的味道。不得不说,亲吻的滋味比她想象中美好许多,江沫眠的唇和呼吸都很甜,像揉碎了风情和媚骨融在里面。

只是……她的追求者众多,不知道曾经有没有人也尝过这般香甜的吻?

池慕安想着想着,一只手忽然抓住了衣角,攥磨起来。

“毛巾都捂热了吧?你脸好一点没有,消肿了就把药涂上。”江沫眠去把药膏拿来递给她,坐下静静的看着池慕安取下毛巾,挤出点药往脸上抹。

冰敷了一阵以后,她的脸确实是要比之前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没肿得那么厉害了。

若是那花盆早一点下来,自己也不至于误会她,扇了她那么重一巴掌。但……江沫眠想到自己被她推到墙上,又扑的欺身上来,唇对唇的压住,那些一气呵成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非.礼,这才难免产生了一点误会。

那一个瞬间,江沫眠心跳加速,怒从心生,虽然池慕安的唇温暖莹润,像棉花团一样轻轻柔柔的,但她还是羞急了眼,毕竟她还没有准备好,毕竟这是她的初吻。

她哭笑不得,被爸妈“热情好心”的安排了这么多次相亲,都没给出去的初吻,竟然就这样给了池慕安。

只是……池慕安是皇帝,从前的皇帝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不知道她有没有亲过别人?

江沫眠本来静静的坐着,想到这里,突然莫名的觉得屋子里有点闷。

她倒了杯水喝,渐渐重新平静,这时池慕安已经涂好了药,半边脸上都是绿油油的药膏。

这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她正想找些话来说点什么,池慕安反倒先开了口:“朕以前是皇帝。”

什么?自己不是已经相信她了吗?江沫眠还没明白过来她为什么突然说这话,就听见她继续说道:“就算尚未登基前,也是西川最尊贵的公主。”

“嗯……”江沫眠好像隐约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只有幼时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背错了书文,才被夫子用戒尺打过。”池慕安停了几秒,说起来:“但那也只是打的手心。”

就如江沫眠所料的不错,池慕安的眼神里渐渐显出点小小的幽怨。

“对不起啊……”毕竟人家是为了救自己,自己还打了她一巴掌,江沫眠诚恳的像她道歉。

但出乎意料的时,池慕安听完,眼睛里的幽怨一点未减,好像她幽怨的压根就不是这件事一样。

这倒让江沫眠不解了。

她看见池慕安站起来,走到她身前,又走过她身边,然后停住,负手而立:“不过,你很荣幸。”

“朕……这是朕第一次亲吻别人。”池慕安说这话的时候,微昂着头,却用余光来瞥她,那眼神充满了暗示,就像在问:

你呢?你是不是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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