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是她小学至高中唯一的朋友,是阮离监视下唯一的一条漏网之鱼,除了宁可她的性格原因之外,就是她确实身份不同,阮父一般不会阻止反而乐见其成。
“你就哄我吧,反正嘛,我是不要你哄的,你留着精力去搞定你的那位哥哥吧,我算是看透了,你四季一辈子脱不开他的魔爪,我还不了解你,你为了你妈妈能够在那个家好好生活你也会留下的。”宁可气哼哼地说道:“我只说一点,这种变态哪天真要和你同归于尽,记得打电话给我,我来帮你收尸,你生的时候我管不了你,你死了我绝对不把你们葬在一起。”
四季也不是第一次听宁可这种难听的话了,知道她大小姐性子娇,脾气躁,嘴巴毒,真不知道要来个何方神圣才能收了她这个妖孽。
“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们也坦白了,我决定试试”四季抿抿唇,有些羞赧,当年她那么恨他,也不知道是人长大了,还是回国后两个人的恩恩怨怨,总之她好像又没那么在乎了。
“我就料到了,他心思深着呢,以前我溜进你们家找你被他发现,他直接就让人把我给赶了出去,还特意让人捂着我嘴巴,歹毒着呢,隔不多久还在院子里养条藏獒防着我,我不来了狗就送走了。”四季听到宁可咬牙切齿地说着这段话,忍不住就笑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四季走了几步,不放心又看了看阮离,见他将魔方放在一旁,神色略微痛苦,不由地担心:“我不和你说了,有时间再打电话给你。”
挂了电话之后匆匆走到阮离的身边,低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前天晚上发烧,昨天挂了水吃了药,好多了,别今天又反复了。
阮离抓住四季摸向他头的手,使劲拽紧,不说话,但是脸色阴郁。四季只好用另一只手拍他的背:“怎么了?”
“宁可……说什么了?”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带着些阴狠的意味,早知道两个人不对头,四季有些无奈:“没说什么,就说起小时候你放狗咬她的事。”
阮离确实非常厌恶宁可,那个女人,曾经成功把四季带出阮家在外玩了一天,还不止一次,他最恨别人从他手里带走他的东西,一样都不行。
四季坐到床上,挨着阮离坐着,任由阮离卧在她的怀里,她拨动着他的头发,企图放松他的情绪:“听宁可讲,我也想到我们以前,几乎是天天面对彼此,天天仇视对方,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阮离身体一僵,他的胸口开始没来由地抽痛起来,喜欢,这个词这么美好,大概他不是从喜欢开始的,而是从她是他的所有物开始的。
阮离深呼吸着,他其实自从四季答应和他在一起之后,他是不愿意再提起以前的事情的,因为最初的他,真的是恨着四季的,当她是侵略者。
他幼年失去视力,最后又失去母亲,他仇恨着这个世界让他什么也得不到,所幸还有父亲,而何婉和阮四季却夺走了他仅剩的父亲和家,她享受着他的所有物,还毫无愧疚。
可慢慢地,他把她当作了陪伴,当成了寄托,十年时光,那些柜子里共同度过的黑暗,那些互相厌恶的日子,那些因为欺侮她而得到的快乐,那些通过她的情绪的变化而产生的生的希望,又都在八年的离去中熬成了苦涩而偏执的爱。
四季看他一直没有说话,以为他不愿意说,她有些尴尬,他都没有说过喜欢她呢,总是开口闭口不要走,不准走,以前她也没相信过他喜欢她,怎么现在她又忍不住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算了,没事了,吃过中饭,下午我们我们去做检查吧,今天主要是要做脑电波和心电图,血常规的话,我想等你身体好些过几天再做”因为他才发过烧,血常规可能不是特别准确,所以四季决定推迟几天,再加上他身体不好,她希望他能少折腾一点。
“我不知道”阮离忽然开口,语气里却有些酸涩和迷茫,他是真的不知道,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情,没有人教过他如何爱人和感受被爱,每次四季问他他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其实他都想说,爱是什么,爱又算什么,没有四季,他会死,爱能够与之相比吗?
这个回答完全在四季的设想范围内,她笑了笑,问出这种问题的她也有点傻吧,这种要得到答案的心思,是期待还是别的,她都不敢深思。
“我离不开你,四季”倏地,阮离身子一颤,紧紧地搂住四季的肩膀,将自己埋进她的怀抱“离开你,我会死的,真的,你救救我吧,我好疼,真的好疼”
四季被他勒住,桎梏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指深陷在她的肌肤里,人也像要融化到她身体里一样,这样畸形的情感,缠绕着她,不接受,两个人都会被这样的情感杀死。
“我知道了,不会走的”四季摸了摸他的背脊,瘦骨嶙峋,可是他的肌肤却是吹弹可破般细致嫩滑。
“你如果要走,就先杀了我,否则你走不了”阮离沉默了一会,在四季以为这场谈话就要结束的时候才开口,之后就趴在她身上再也没有说话。
吃过中饭之后,四季扶着阮离在房间里走了几小圈,帮助消化。阮离的脸色还是依旧那样苍白,不过他很是愿意和四季一起在房间里散步,抓着四季的手,他给予的是所有的信任。
饭后半小时之后,四季又督促着阮离午休一小时,阮离的身体静养是比较好的,他本来性格偏激,容易引发他身体的不适,保持心境的平和对他来说很重要。
午睡之后,四季哄着他起床,想着等会去做检查,肯定是要见外人的,给他挑了件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裤子,都说白衬衣是检验男神的标准,阮离穿上之后,四季深有体会,阮离穿出了女神的感觉。
四季忍不住笑了,阮离循着她的笑声偏着脑袋,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
四季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很好看”。阮离大概从来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失明时的年龄太小,而之后他一般不接触外人,他接触的人比如四季冯叔等又从不会夸他容貌,他以前从不在乎这些,可现在,他却很奇怪地关心这些小事。
阮离坚持要走路过去检查,四季也没有拒绝,扶着他到前面的门诊部去做检查。
韩严非早早等在门口,看到四季和阮离,很自然地说起了话:“你放心,里面的医生我都有打过招呼,你陪着他进去就好。”四季点点头:“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带着他就好。”
这里是私人医院,里面的设施都非常好,来玩的人也不多,走道上只有几个护士经过,不过每个经过的小护士都会忍不住多瞅瞅阮离几眼,四季看到之后却滋生了一种莫名的骄傲情绪,连嘴角都弯了弯。
阮离一直将四季的手拽得紧紧的,每当有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听着他人的脚步声,他都会产生厌恶和远离的情绪,每次他人的走近,都会让他全身紧绷,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人注意的视线。
四季带着他进了一个个小房间,耐心地指导着他躺在床上或者坐在床上,能够牵着他手的时候,四季绝对不会松手,不过像ct等检查的时候,四季只能不断地和他说着话,以此来安抚他。
带个小孩来做检查也不过如此吧,不过好在医护人员见多了,倒是一直很有耐心地等着四季劝好阮离,全程也不多话,很是负责地操作着机械。
等到检查全部做完,阮离奄奄地靠在四季的身上,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四季身上。四季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韩严非,让他和她一起将他送回房间。
四季陪着阮离等他休息之后才走出房间,去了韩严非的办公室。韩严非作为这家私人医院的合作人之一,权力和待遇都不一般,个人时间也十分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