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简单,他在考验我们。”商为渊淡淡的低眸,看着泛红的火花,道。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太阳愈发的刺眼起来。
“走吧。”
商为渊站起来,时景年也跟着站起来,朝着树林的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又开始下起了雨。
灵岛常年都在下雨,太阳就放了一会儿晴,转眼又要阴了。
穿过茂密的丛林很深的积水中,不时有蜈蚣从树上爬过。
“嘶——”
时景年忽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痛。
他蹙眉,用手指探了探,然后摊在眼前看,出了血。
“什么东西咬的?”
时景年只是个商人,对这地方十分的陌生,不如商为渊。
商为渊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是一种很细的针孔。
他暗道不好,正要谨慎的警惕着周围,忽然自己的后脑勺也一阵刺痛。
眼前忽然一黑,意识也逐渐消散。
砰——
两人齐齐的坠入浅浅的积水当中,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商为渊有意识的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简陋的木屋里面。
而且,他的四肢都被捆绑住了,不能动弹。
“你终于醒了。”时景年就绑在他的对面,早就醒了。
他的浑身已经湿透了,不时的有水滴落到他那双仍然平淡无波的眼中。
商为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透的衣服,又用锐利的眸子扫了扫周围的环境后,才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后脑勺又疼了一下,时景年蹙了下眉,道:“也是才醒。”
“我们是中毒了?”
商为渊点头:“这种毒很少见,但是是白莣最擅长的一种。”
时景年挑眉:“也就是说,我们被他绑到这里的?”
怎么不见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
木头门被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老旧的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同样的声音来。
他穿着一身长长的黑色大褂,身高能有一米八左右,有点微胖,手中拿着把水淋淋的透明伞。
双手布满了老茧,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协调,看上去应该是个跛子。
缓缓的,他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从右眼到左边脸颊上,有着一根长长的疤痕,又狰狞又恐怖,就像是有一只蜈蚣趴在上面一样。
他的眼睛如一汪死水,嘴唇周围留着黑色的胡子,看上去十分怪异,而且眼神很没有人的生气。
“你们两个终于醒了。”
他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乌鸦。
应该说是,比乌鸦还要诡谲一些。
商为渊看着他,淡淡的说:“松开我们。”
白莣走路的动作一顿,似乎对商为渊命令的口吻特别不满意。
他走到商为渊这边来,低着头沉沉的打量他好一阵,才道:“你会杀了我。”
商为渊嗤笑:“你明知道我是有求于你,又怎么会杀了你?”
怎么每个人都害怕他杀人?
难道他长了一张十恶不赦的脸?
看上去就那么吓人吗?
白莣面无表情,声音沙哑:“你替谁求我?”
“我的女人。”
顿了顿,商为渊想了想,补充道:“妻子。”
“名字。”
“阮弥筝。”
闻言,白莣的眼一沉,转身,手中骤然出现了两只飞刀,然后将一甩。
时景年和商为渊身上的绳子才解开。
“她的血,带来了吗?”白莣背对着二人,开口。
商为渊从衣服中的里兜里掏出一只试管,递给他。
“拜托。”商为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
白莣笑了一声,那笑容听上去有些瘆人:“放心,我当然会救她的,不过……”
“你必须要跟我去见一个人。”
白莣看向时景年,“你不能跟着。”
时景年后退一步,坐在了凳子上,带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
白莣看了商为渊一眼,声音跟哑了:“跟我来。”
商为渊跟着他穿过了一片丛林,和几个坟堆后,远远的看过去,也是同样简陋的木屋。
不过比刚刚的看上去,整体要宽敞一些。
商为渊掠到了窗前的一抹白色的影子。
他眼底划过一丝冷然。
“她就在里面,你去吧。”白莣站在屋外,便停住了脚步。
商为渊犹豫了一秒,便抬腿踏了进去。
刚进屋,门便被关上了。
商为渊打量着这个长廊。
两侧的房屋门紧闭,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的女人冷冷的看着前方,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
借着壁灯昏暗的目光,商为渊看见长廊的最前方有一道人影闪过。
他大步走过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紧接着,只听咻的一声。
商为渊猛地向后弯腰,躲过了一个刀子。
紧接着,一个女人便拳脚相向。
商为渊单手几秒就将她制服了。
他将她反手押着,冷冷的说道:“谁派你来的!”
衣服的一角顺着女人的肩膀滑落,她那满是伤疤的肩膀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像是雕刻在里面似的,看上一眼便让人忘不掉。
商为渊剑眉蹙起,将她松开,后退一步,冷冷的质问:“你是谁!”
为什么会和阮弥筝有着相同的纹身。
看来,是时家的人。
不过,他怎么从未见过这个人?
这个女人模样四五十岁左右,脸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疤,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划破过。
她穿着一身白衣,及腰的长发披散着,浓黑如墨。
一双眼睛充满打探的目光看着商为渊,眉眼间的精致和阮弥筝竟有九分相似。
她没说话,商为渊却赫然知道了答案。
他目光发沉,压低声音;“你是时知晓。”
他这句话,很肯定。
时知晓冷漠的赞赏了一句:“你倒是很聪明。”
时老爷子临死前都不会想到,自己那么宠爱的女儿,竟然在这种地方。
而且,还是特别的艰苦条件。
商为渊同样冷漠的看着她:“你找我做什么。”
时知晓走上前,双眼冷冷的看着他:“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
商为渊风轻云淡:“我并不感兴趣。”
即便她是他的丈母娘,那又如何?
他现在只想一心救阮弥筝。
时知晓眯了眯眼,笑中带着嘲讽:“大名鼎鼎的商为渊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跑到这里。”
商为渊用同样嘲讽的话回到:“时家千金不也是在这种地方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