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助理的,仍是无休止的沉默。
马凌无形中感到一股魄人的震慑力,他松了松领结,略略思考后再次开口:“按您的意思,林家只剩下空壳了。”
“不够。”良久,男人终于开口。
“一周之内,我要听到林家破产的消息。”话落,萧雨城丢掉烟头,摇上车窗。
两个小时候,病房楼vip房间。
林逸晚睁开眼睛,思绪还未清醒,便听到一声刺耳的欢呼:“逸晚!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要投湖自杀,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如果缺钱,我就回家借!”
投湖?
不至于。
她最惜命了,更何况属于她和养母的东西还没拿到,凭什么白白死去便宜了那帮禽兽!
“我没想过自杀,再说了,你在家里本就过得水深火热,我怎么能把你拖下水。”
林逸晚坐起身来,唇边扯起一抹笑:“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
“不是”苏叶刚想否认,又被打断:“股份的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林逸晚明白,当下唯一的筹码,只有这些了。
苏叶慌忙从包里掏出一张精致的烫金邀请函:“明天晚上萧总会出席这场慈善晚会,能见到他,就有说服他的机会。”
说服他?怎么可能。
林逸晚长吐一口浊气,他恨自己还来不及,怎么会帮她?
可病危的养母等不了她再三顾虑,她必须救养母。
哪怕牺牲那块地。
天龙酒店一楼大厅,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衣着华贵的名媛们聚集在此,手持香槟,谈笑风生,寻觅着各自的猎物和目标。
林逸晚一袭黑色小礼裙,优雅而不失娇俏。
目光流转在人群中,找了半晌也没见那抹挺拔昂扬的身影。
“欸,悦悦,这不是你那位姐姐吗?听说还被马老板悔婚了。”有贵妇对林逸晚指指点点。
粟悦余光瞥了一眼,满脸不屑道:“是啊,乡下来的土包子,马老板当然瞧不上眼。”
她才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凭什么要林逸晚这个私生女去联姻!
马老板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是多少女孩心仪的对象,可父母竟然没有考虑过她,直接找来林逸晚作为联姻对象。
林逸晚眉头轻皱,她无视了那些非议,低声询问一旁的服务生:“请问萧总来了吗?”
服务生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神中尽是讥讽,言语冷淡道:“萧总在楼上雅间,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太多女人打听萧总的行踪,妄想能制造机遇,飞上枝头变凤凰!
林逸晚抿了抿唇,朝电梯口望去。
果不其然,一名保镖正严防死守着。
林逸晚云淡风轻的端起一杯香槟,慵懒的倚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目光却不时的飘向电梯处。
半晌,保镖警惕的观察四周后,一路小跑进了一旁的阁楼。
眼见机会来了,林逸晚趁换岗的机会迅速溜上楼。
二楼最大的包厢门前停下,深呼吸一口气,敲响房门。
房间里昏暗一片,音乐声低沉迷人,沙发上的权贵公子们歪斜一片,正中央的男人慵懒的坐着,指缝间夹了根香烟,烟雾袅袅而上。
林逸晚回过神时,一双冰冷阴鹜的双眸正注视着她,一股魄人的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头。
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四周静谧的出乎意料。
林逸晚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扯出一抹笑:“萧总,冒昧打扰,我找您有重要的事要谈。”
男人一言不发,黑洞般诡异深邃的眸只是盯着她,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林逸晚攥紧手指,那视线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半晌,萧雨城才开口:“借钱?你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有值钱的地方吗?”
“萧总,我是抱着诚挚的态度来和您谈合作的。”
她从未想到,曾经爱她护她捧她的人,会在人前羞辱她。
一旁的富家少爷看萧雨城不将林逸晚放在眼里,于是更加蠢蠢欲动。
肆虐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前,坏笑道:“萧总,这丫头没你说的这么不堪吧!至少有身材有脸蛋。”
“就是,您别吓着小姑娘。”
“小宝贝,萧总不喜欢你,爷喜欢你呀!只要你把桌上的酒喝干净,我借你钱如何?”
说着,那人便凑上来,粗粝的手指已经覆上林逸晚的脸颊。
她嫌恶的皱眉,一把打掉那只手:“你的钱再多,也不如萧总的多不是吗?”
“逼一个女人喝酒,算什么本事?”
富家少爷面露阴沉,他还从没被人这样扫过脸面!
“死丫头你还挺横?今天不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爷到底有多少本事!”
当即掐住林逸晚细长的脖颈,又端来一杯高浓度烈酒,准备强行灌下去。
“放开!混蛋!”
林逸晚想挣脱,却动弹不得。
“慢着。”萧雨城低沉冷冽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富家少爷讨好的讪笑着,手却没有松开:“萧总,您说怎么罚这个丫头!今天我们玩点刺激的!”
男人的目光扫过林逸晚,表情淡漠道:“把桌子上的酒喝光,我考虑收购你的股份。”
林逸晚目光一窒。
富家少爷猛然松手,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方才被掐过的皮肤隐隐作痛。
“萧雨城,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不是来受你羞辱的!”
如果可以,她想夺门而出,她不愿自己在萧雨城面前如此狼狈。
可她不能!
养母还在医院等着,她没有退路!
男人冷嗤一声,冷冽桀骜的神情如此轻蔑:“喝完酒,你才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林逸晚攥紧手指,指甲陷入掌心,没有丝毫犹豫,她抓起一瓶洋酒开始往嘴里倒。
一瓶喝完,意识有些迷离,她用掌心擦去脸上的水渍,舌尖有酒的醇厚芳香,又伴着些许湿咸的味道。
林逸晚已经分不清是酒,还是泪。
才五分钟,她已经喝下了三瓶酒。
萧雨城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
眼看着准备去拿第四瓶,男人不满的喝止:“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