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除了她和……薛离!
“嗤嗤嗤——”
尖锐的刹车声像是一把刀,斩断了许多盘根错的节藕断丝连!
“躲开,刹车失灵了,薛离,快躲,走啊,不!!!”
“砰!”
仙美的白色身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划破冰凉的空气,可她分明看到的那张清纯无辜的脸蛋上,朝着车内的她勾起的那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苍白而无惧!
她呆了。
不敢置信。
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狠?
狠到,不惜用自己的命,来骗过监控和所有人的视线来陷害她?
值吗……
可偏偏就有人负担得起,薛离!
这个女人,可以!
用一张清纯的脸来博到所有人的信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怕是至死也不敢置信,她一个举动,竟为她带来五年的牢狱之灾,带走她最美好的年华……
那个男人,马奕迟,第一个赶到现场,她永远忘不了他那个仿佛要杀掉她的目光,和他冷的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声线。
“林逸晚,薛离要是伤了半根汗毛,我要你整个林家陪葬!”
她至今想起都是一个寒战!
哪怕她解释了无数次,磨破了嘴皮,没用。
不过不是半点事,而是……成为植物人。
所以,她就真的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在那个男人的一个挥手下,林氏快速败落,家族背弃,继母和父亲被各方压力逼得双双自杀,而她,也被他亲自出庭指证入狱,一呆,就是五年……
五年,一辈子有多少个五年?一个女孩子一辈子最好的年华,她却在数着日子度过,他,是怎么狠下心的?
这可能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她没有想过对薛离下手,可偏偏想想要报复马老板,最终薛离受害,而马老板将她送进牢房,享受无边地狱般苦楚。
他爱薛离,所以才不吝对她痛下死手。
多可笑,外界传闻马老板对待薛离根本形同陌人,可哪个会为陌生人做到如此地步?
看着手心已经融化成一颗小水的雪花,她褐色的眸子逐渐变得空洞,无神。
她的心,早在苏叶亲自出庭指证她杀人那一刻,就彻底的死了。
薛离的命,赌赢了。
想来也是搞笑,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了十三年,却换来这种结果。
如果能够重来,抛却情爱,她只愿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收回手,她抬起不怎么利索的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耗费了她五年的地方,打车来到东郊精神病院。
白雪茫茫的高速公路,两辆车迅速插肩而过。
时间,似乎有一瞬间的倒带。
“停车。”
两个字,冷若窗外的冰霜。
车子急刹,助理程天摸了摸鼻子:“怎么了,老板?”
后座隐匿在黑暗的空气安静一阵:“今天几号。”
“26号啊。”
空气凝结一秒。
“倒车,跟上刚刚那辆车。”
程天扣了扣脑袋,哪里敢问那么多。
只是有些奇怪,老板不是一向都以探望薛小姐为主吗?怎么这会还有更重要的事?
纯黑色的迈巴赫在马路上大刺刺的打了一个漂亮的旋,直驰而去!
东郊精神病院
林逸晚下了车,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打了个寒战。
拢了拢好心狱警递给她的比她大几圈的外套,她里面穿的,还是五年前款式的超短裙。
抬起瘦细得不像话的腿,走得不怎么利索。
监狱环境太潮湿,这些年她的腿患上了风湿,一到冷天雨天就犯病,会痛,不过那点小疼相比经常一个不爽就对她大打出手的囚犯而言,不值一提。
她一步一步走上医院阶梯,只是刚准备跨完最后一个阶梯的脚步蓦地一顿,她强装不动声色的收回脚,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一道低沉得比冷风还凉的嗓音悉数传来,略带讥诮:“怎么?见我就走,不认识了?”
“……”
林逸晚咬了咬瞬间苍白的唇,仿若未闻的加快了步伐。
男人看着敢武逆自己的女人,眯了眯眼,“胆子养大了?”
那娇瘦的背影抖了抖,脚步却没有停。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碰见这个魔鬼……
这个无数次出现在她噩梦中的男人,她每次想到都会被自己吓到的男人,刚出来就碰到……
林逸晚的脑海中嗡嗡的,脚步不听使唤的往前。
男人的目光微沉,仿若一口沉不见底的枯井,低沉的嗓音自带冷磁性:“林逸晚,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她慌乱的脚步一停。
试试?
她不敢。
弟弟还在他旗下的精神病院,元家现在迫不及待对她们弃若敝屣,更别说管着患精神病的林奕,这也是她入狱前唯一祈求他的事……
所以,她不敢。
她闭了闭眼,一脸的任他宰割。
看着那道比往昔瘦了几圈,有些萧瑟的身影,男人沉声:“坐个牢,哑巴了?”
林逸晚紧了紧拳头,分明是大冷天,她的手心却硬生生的渗出了一层冷汗。
深呼吸一口气。
她动了动脚,微微侧身:“马先生。”
马先生?
那低沉的嗓音染上了一丝危险:“倒是有自知之明。”
“是的,马先生,我早该如此。”
下巴突然一痛。
她被迫跟男人对视,却在瞬间瞳孔剧缩,空洞的眼中恐惧的情绪无限扩散,像是看见恶魔一般,害怕得全身开始发抖!
男人的脸色蓦地一沉,冷的可怖。
她这副惧怕他的样子,莫名碍眼!
他嗤笑一声:“你怕我?做尽坏事天不怕地不怕的蛇蝎女人,也会怕人?”
林逸晚呼吸一紧。
像是扇子的黑睫毛扑闪了两下,没有说话。
五年的牢狱生活早已磨尽了她所有棱角,现在的她,就是个任人揉圆搓扁的球。
他讨厌她这副无辜的样子!
分明做出的坏事完全背道而驰,却永远有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甚至多次玩弄他于鼓掌,可恨至极!
他冷若冰渣的声音扑面而来:“为什么不早点这样呢?薛离哪里又用受这么多苦?”
若是五年前,她肯定跳起脚解释了,可现在的林逸晚,哪里还有丝毫五年前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