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让人知晓马奕迟有多爱薛离。
沙滩上,一个轮椅迎着海风而立。
上面,一袭白到透明的浅水蓝身影平身而坐。
她柔柔的视线眺望着湛蓝的海面,就像融进了海滩的一缕海风,唇角始终缠绕一丝如沐春风的笑意,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轻轻收回耳边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她轻柔地开口,嗓音像是和海浪声融为一体:“她,回来了?”
“是的小姐,线人说昨天先生路过精神病院的时候看到了她,然后准备把她丢给杨总,可她挣扎中踢了杨总,随后便晕了过去,马先生可能是不想闹出人命吧,把她丢进了医院,据说刚醒,就要去天煌当清洁工,小姐,先生真是想方设法的帮你报仇。”
那女子却是眨眨眼,唇角的笑意变成了无奈,垂了垂头,落寞的喃喃道:“这么快……
“是啊小姐,这么快就过五年了,先生五年前答应您的婚约,三个月后就可以实行订婚了,小姐,你辛辛苦苦等了先生成熟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了,你好幸福啊。”女佣眼中已经露出了丝丝的羡慕。
她轻笑一声,看不出喜忧。
终于,苦尽甘来了吗?
可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呢……
——
林逸晚是打公交去的天煌。
进去便直接到人事部报道,接待她的是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
“你的消息上头都交代了,直接上班就行,跟我来领你的服装和宿舍钥匙。”
那人目光如炬,身材十分火辣,细腰大波浪卷,气质魅惑,踩着高跟鞋环胸在前面带路。
除了刚刚对自己的基本打量,她并没有表露出以外的情愫。
春泥是个十分识趣的人,大老板亲自吩咐的人,还轮不到她来过问,也正是因为这份识趣,她才能稳坐今天的位置。
也无形中让林逸晚少了一些压力。
她本就害怕别人的注目……
拿了衣服和钥匙,她仔细的听了春泥粗略的介绍和分工后,当即就开始上班。
天煌内部,许多人有些惊异的看着这个新来的二十来岁的年轻清洁工。
现在的年轻人,谁愿意做清洁工的工作?
虽然天煌的清洁工薪资比平常的地方要高出许多,可哪怕没有什么姿色的年轻人至少都会选择去当服务员,有点姿色的会更往上的去公关部,清洁工都是几十岁的中年大妈做的,还没有一个二十来岁的清洁工。
这也无形中多了许多对她侧目的人。
然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众人只发现这个女人沉默寡言,行事低调,而且没什么脾气,旁人同僚或者别的部门谁让她去帮忙什么的,她都不会拒绝。
马善被人骑。
怯懦的人更好欺负。
哪怕被人有意无意的“刁难”,对于林逸晚来说,也觉得空前的顺利。
至少再没有人会动不动就对她大打出手。
“林逸晚,7012包厢刚刚有人吐了,你去把包厢打扫干净。”一个服务员眼尖的抓到刚打扫完从包厢走出来的林逸晚,不客气的对她命令道。
林逸晚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语气无波的拒绝:“那是茵茵的工作范围,不是我。”
耶嘿?
这林逸晚平时都沉默寡言,别人让她帮忙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和回报,如此这般反驳,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那服务员当即就激动的吼了出来:“什么?茵茵姐是谁?你让她去打扫那种东西?”
那她就可以?
因为处在大厅的电梯外,不断有人朝这边侧目,几乎都觉得这林逸晚的软性子今天恐怕是要吃亏了。
林逸晚缓缓地抬头,淡淡的目光看着咄咄逼人的服务员,张了张唇:“她是谁不关我的事,各司其职是天煌的规矩,如果你有疑问,请去找经纪人。”
啥?
众人有些大跌眼镜。
没想到一向怯弱的人会反击,不禁心里叫好,漂亮!
服务员被她噎住。
众人的目光让那服务员顿时觉得自己倍儿没面子。
看着提水桶转身欲走的林逸晚,她几步挡在她的面前,破口大吼:“林逸晚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天煌又不是养废物的场所,谁不知你做工的速度最慢?每天就收拾那几间包厢,别人比你收拾的多得多,让你去打扫你还不乐意,小心被开!”
林逸晚微眯眼,吐字清晰:“开不开除那是我的事,至于是谁给脸不要脸,你心知肚明,让开,好狗不挡道。”
四处的人脸色有一时间的怪异,想笑又憋着,本以为林逸晚是个软柿子受气包,没想到是个硬骨头。
“你,你居然说我是狗,找死!”那服务员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下去。
“啪”,被殷月宝反手扣住。
林逸晚这里牢中每天干着粗活,力气磨的比常人要大许多,哪怕她瘦,这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的服务员也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那服务员挣扎几下不开,只感觉自己的手被她握着,都快报废了,“林逸晚你他妈放开我!”
林逸晚看着她吃痛的脸,目光微冷。
她怕马奕迟,可不代表任何一个垃圾都可以凌辱她,她好说话帮助同事做事不求回报是真,但不是任何一个垃圾甩个她的分外工作她都会一一接应!
她林逸晚虽然坐了五年牢,但并没有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相反,她还要查出证据,将这白白背负的五年冤屈,一一讨回来!
这也是她这么多天来,为自己寻到的一个好好活着的理由!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祸从口出的道理,明白?”
那个服务员估计死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个最不起眼的底层清洁工说教一通!
顿时她觉得自己的档次都被拉低了:“林逸晚,你别忘了这可是上头给指名道姓给你分配的工作,凡是最难最重的工作都可以交给你,这是上头亲那是代的!”
林逸晚微怔。
而后了然。
上头,不就是马奕迟么。
她眼神黯了黯,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