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含烟从抽屉中随意取出一把车钥匙,急匆匆赶过去接孩子,刚刚为找工作差点错过时间。
“妈妈!”
老师基本上送走了大部分的学生,而薛森淼则跟着自己班主任站在一旁,看见薛含烟下车扬起笑脸朝她挥手。
薛含烟走过去,“辛苦老师了。”随即弯下腰摸着薛森淼脑袋,“我们跟老师说再见。”她牵起薛森淼小手,带着往停车处走。
薛森淼弯腰鞠躬,挥手道:“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哦!”老师挥挥手,面带笑意目送着孩子离开。
两个人刚刚走到车门处时,简桀车就旁边停下,薛含烟满眼疑惑牵着薛森淼走过去,弯腰敲敲车窗,“是要打算回家吗?”
“嗯。”简桀应着,语气中听不出来几分情绪。
“好吧。”薛含烟笑笑耸肩,伸手打开车门,将薛森淼送进去,“你先跟爸爸回去,我开车跟着回。”
“一起。”
“那车停着怎么办?”
“明天过来开就是。”
“明天要怎么过来呢?”薛含烟含笑,扯扯嘴角,偏头挑眉望着简桀,没由来觉得他这话孩子气。
简桀看起来不愿意多话,只是轻皱眉头,似乎有点不悦,把身子往里面挪去,让出一个身位来。薛含烟回头望向自己停车处一眼,挤身进去,三个人并坐后排,皆沉默不语。
薛森淼抬头左右瞧瞧,愣是没敢开口说什么,抿着双唇低头发愣玩着手指。
二人双双望向车窗外,简桀明显心事重重,薛含烟则放空着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跟晋见面了,不清楚他到底过得怎么样,受人恩惠虽无以为报,但多少送上问候也是应该,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谁也不知道,简桀今日收到一份匿名信,内容大致意思表明薛含烟多年在法国生活,格列事项详列清晰,证据以及照片皆摆在眼前,她跟晋时长出双入对,而且是跟晋待在一处一段时间后,薛含烟腹部逐渐隆起,怀孕明显,二人进出各大婴儿用品商店,脸上喜悦神情恍若初为人父人母般。
一张张照片同信上内容明里暗里,逐字逐句都反复告知着他,薛森淼这个孩子或许并非他亲生,所有事情完全是薛含烟捏造欺骗他,私底下她跟晋两个人藕断丝连,很是亲昵。
他从窗外收回视线,落到薛森淼身上,感受到目光注视的薛森淼抬起头看向简桀,扬起笑容,“爸爸?是遇见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试图以笑容安慰着简桀,未曾想过他并不买账,神情冷漠施舍般眼神,“没有。”
“哦,那应该是工作疲惫,我不说话了,爸爸好好休息,晚上妈妈给我讲故事就好。”薛森淼伸出手握住简桀,直到现在他依旧姓薛,简桀从头至尾都没有给他改名的意思。
从第一天把他送到学校老师手里后,爸爸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每次都是妈妈匆匆赶过来接自己,哪怕是妈妈失忆那段日子,也只是让司机或是爸爸助理来接自己回家,随后独自学会在空旷的客厅吃饭,等着爸爸回来给自己讲睡前故事,最开始两三天,爸爸还是会赶过来给他讲故事,逐渐他回来时间越来越晚,演变成每天难以见到爸爸一面。
尽管如此,薛森淼还是打心底里高兴,毕竟他有爸爸了,老师不再会给他投来一个别样的眼光,然后同情,再然后某一个瞬间被同学知晓,到处宣传,他依旧是那个没有人要的孩子,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现在即便有同学特意翻看他家庭关系表,他关于父亲那一栏里面大大方方填写着‘简桀’这个名字,再也不是空白,等待着老师询问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骄傲抬头说出父亲名字。
哪怕才五六岁的年纪,薛森淼也有自己的思维了,他也会有孩子般脆弱敏感,同样害怕其他孩子异样的眼光,并非成年人眼中的什么都不懂。
薛森淼冲简桀傻笑着,发觉自己爸爸并未领情,反而把头偏向一处,对他视线避而不见。
简桀进门时,看见薛含烟抱着薛森淼在楼上洗个澡。
由于担心薛森淼的处境,薛森淼的身体仍然受伤,很难碰到水,于是简桀紧随其后。
薛森淼非常好,乖乖地让薛含烟给他洗澡。
洗完澡后,薛含烟抱着可爱的小家伙准备上床睡觉。
结果,薛森淼一把那个人放到床上,就跳了起来。
“爸爸?”
他握住简桀的胳膊,以一种他以前从未使用过的天真风趣的语气说:“你今晚和我以及妈妈一起睡觉。”
薛含烟不受约束地听了薛森淼的话,脸色变得僵硬。
这个孩子不懂事,但是她这么大,她自然知道这不好。
潜意识里看着简桀,他发现简桀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最初以为这个小家伙今天是变性人,突然与他在一起像个婴儿。
结果,薛含烟的整个身体冻结了。
“薛森淼不用麻烦,只要和妈妈睡。”
他想把薛森淼的小手拉下来,但他紧紧地抱着他。
“我不想要!爸爸,你会留在这里吗?薛森淼想听听你的故事,否则我不会睡觉。”
简桀看到薛森淼就是这样,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觉得薛森淼今晚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顽皮。
考虑到薛森淼的自闭症,薛含烟犹豫了一下,只是站起来爬进里面,让薛森淼躺在床中间。
“简桀,快点!如果你同意留下,我认为小家伙不会乖乖地睡觉。说到这,你应该讲故事的。”
薛含烟早就知道,父子相处的方式不同于普通家庭。
但是她也可以理解。
在简桀的背后,有简氏家族和简氏集团照顾,因此自然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我只是为小薛森淼感到难过,因为除了自己,爸爸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出现了自闭症的轻微症状。
简桀没想到薛含烟同意。
但是,一个女人如此慷慨地放弃了自己的位置,如果他再次推脱,他看起来会显得有些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