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高中生站起来,“谢谢警察叔叔。”走之前还不忘得意地对薛含烟笑了笑。
“不,警察叔叔,那我呢?我明天要去上课。”
“是你加害人,又没有身份证,情况严重,叫人来保释你。”
薛含烟皱起眉头,“没人能保释我。”
警察只是到现在还以为她死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懒得和她废话,她起身倒水,“那你今晚留在这里,我正好有资料要整理,你叫不来人保释你,我们就只能一起耗着。”
“警察叔叔,你能给我找一条裤子吗?我真的很冷。”
“你活该,谁让你冬天还光着腿呢?”话虽然不太好听,但从饮水机那边回来,还是给她带了一条薄薄的毯子,“你说你们这些小姑娘,一天天好的不学,学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现在的社会就是这种氛围。”
薛含烟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也不打算再解释了,她扭动着身体找个了感觉不错的姿势,舒舒服服地睡在办公桌前。
这是警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真的很奇怪,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以后不敢再敲诈高中生的钱,没想到她真的睡着了。
他刚要坐下,办公室里的人走了过来,“乔队……”
那人嘟囔了一句,“我用你的电脑查查资料。”
——
薛含烟醒来的时候,大厅里所有的灯都关了,只剩下她对面的那个小的,闪着橘黄色的光。
在电脑屏幕前,男人眉眼冰冷,墨一样的眼睛漆黑深邃,五官清秀厚重,冷酷刚毅。
他的袖口卷起,前臂的肌肉结实而光滑,绳结上清晰地握着一条信息,在电脑上验证着什么。
薛含烟没睡,下巴搁在胳膊上,静静地看着他。
她是他二十五年来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他的名字也是最好听的——乔木。
徘徊在唇间,说不出的疲惫和温柔。
“醒了再回去,门口有车。”
就在她看得出神的时候,那个男人冰冷的声音穿过夜色传来,没有温度。
薛离愣了一下,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微微坐起来:“警察叔叔不是说我情况严重要等人保释吗?我……”
“关于你敲诈两名高中生的事还有待证实,既然他们没有追究,就没有理由把你丢下。”
“你怎么”
那人薄薄的嘴唇微微扬起,吐出两个字,“电脑。”
“哦。”
薛含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了一句话,她就没话说了。
她磨蹭着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那人的声音又来了,“最好先把额头的伤消毒,有时间的话,做个脑部扫描,避免留下后遗症。”
薛含烟眨了眨眼睛,突然转过身,“如果我有后遗症,可以联系你本人吗?”
“不可以。”
“不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吗?”
“这边建议你打110,或者120,速度会更快。”
“……”
“那你说这话就不当白说了,我今天是受害者,关于那两个高中生我就不追究他们了,不是说有问题要找警察吗?警察叔叔你能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吗?”
男人轻轻抬头,目光犀利。
薛含烟被他视为有罪,咳嗽过后,他没有隐瞒,也没有回避。
过了一会儿,他淡淡地说:“是的。”
薛含烟的眼睛发亮了,“别忙,我拿手机写下来!”
“不记得了,很简单。”
“啊?你说你说!”
“110。”
薛离,“……”
她真想用一双拖鞋毙了他。
那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少,再次低下头,继续处理着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脸色冰冷而严肃。
薛含烟知道他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因为这个男人骨子里没有这样的基因。
她生气地盯着他,离开时发出很大的声音。
直到关门声传来,乔木才看了看电脑上的个人资料——25岁的艺术家薛含烟。
下面一行红字注明运城是十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唯一幸存者。
——
薛含烟走到派出所门口,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她的腿抖得像残骸一样,当她颤抖着发现手机想打车的时候,一个保安走了过来,“薛小姐,乔队让我送您回去。”
“送我?不需要值班了吗?”薛含烟很不解,她以前被当作犯罪嫌疑人,现在被遣送回家。
“我已经下班了,所以可以顺路送你回家,乔队交代的。”乔木的同事笑起来有八颗牙,很标准啊,他接着说道:“而且这么晚了,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走吧。”薛含烟冷到没有拒绝,她跟着他到了警车。
路上她问,“你经常上夜班吗?”
“我们在轮班之外值班,像乔队他们加班,应该是手头的大案。”
“但是最近没有听说过什么案例。”
“有很多案子需要保密,我们连这个都不知道。”
薛含烟叹了口气,顿了一下又说,“你们乔队平时工作忙吗?我是说,他除了工作还做什么?”
乔木同事露出了明确的笑容,“你是想问我们乔队有没有女朋友?”
“……”
“乔队在我们派出所可红了,不但警察花喜欢他,而且私下打听他的人也不少,至于女朋友几年前,好像有一个,他的小女朋友可喜欢乱来,乔木的团队经常上前收拾她的烂摊子什么的,我也是今年才考进来,这些东西都是前辈偷偷说的,但是这几年一直没有动静,应该分手了。”
薛离真的很感谢他给了她这么多科普,警察私下这么八卦了吗?
“我们乔队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听说局长正在给他找相亲,薛小姐你也很漂亮,如果你对我们的乔木团队感兴趣,请不要犹豫,如果下手迟了我们乔队可是会被人抢走的。”
薛离啐了口唾沫,冷笑了两声,“同志,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好奇问他要个号,他可以告诉你110的人怎么会有女朋友,但是听你说的我就放心了,像他这样的人活该单身一辈子!”
乔木同事满脸问号,尴尬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乔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