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一开,薛含烟就看见何时站在她家门口。
何时见了她皱起眉头问:“含烟,你去哪儿了?”
她没有回答,她走过去按下密码开门,她在玄关踢掉高跟鞋,把包扔在沙发上,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她转身问他,“你想喝点什么?”
何时站在玄关,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今晚和谁吃饭了?”
听到奇怪的声音,小奶狗从窝里冲出来,对着他吠叫。
小家伙虽小,但气势不小,而且嗓门大,骂骂咧咧的占着地盘。
薛含烟叔把啤酒放在桌子上,弯腰去接他,揉了揉脑袋,把它放进窝里,又抓了他一把狗粮。
小家伙一边吃,一边警惕地转头看“入侵”。
薛含烟坐在餐桌旁,打开一听啤酒,才淡淡地回答,“男朋友。”
何时脸色瞬间一沉,黑黑的眼睛冷了几分,“含烟,你别在外面乱来,生我的气。”
薛含烟的嘴唇笑着嘲讽,“生气?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现在连谈恋爱的自由都没有,更何况别人拒绝了我。”她还没说出来就被拒绝了。
以前自己总是嘲笑薛离,但没想到比她还厉害。
乔木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显然只是不想她再纠缠下去,如果她再装傻就没有意义了。
薛含烟躺在桌子上,手指戳着面前的啤酒,她终于确定,她在吃饭时听到的话是她的幻觉。
何时在她对面坐下,“含烟,你值得更好的,如果你想谈恋爱,我可以给你安排……”
“没必要。”薛含烟叔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对她来说,世界上只有乔木是最好的。
其他人,她懒得和何时争辩。
她冷冷地坐起来,“你来找我的时候,就问我跟谁吃饭?”
何时英俊的五官笼罩在深深的阴霾中,过了一会他说:“再过几天,就是我父母的忌日了。”
薛含烟舒有点僵硬,指尖发晕,她迅速握紧啤酒,想回答,但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涩又痛。
心脏开始剧烈抽搐,濒临窒息的绝望涌上心头,零碎的碎片狠狠钻入脑海,将她整个人拉入地狱。
她压着胸口,脸色苍白。
“薛含烟!”何时想帮她,但她把它扔掉了,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神情苦涩。
薛含烟站起来,声音比以前更冷,“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含烟……”
“我不想见你!”
何时抿着嘴唇,握紧了拳头,仿佛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薛含烟舒又坐到椅子上,痛苦地捂着脸,又一年……又一年……
已经十年了。
但她还是无法面对,甚至不敢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些是她的罪恶和罪过,是她一生都无法原谅的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薛含烟慢慢拿出手机,点开乔木队长的对话框,输入了几句,就放弃了。
她不应该再这样了,把他拉进她的深渊和牢笼。
薛含烟舒放下手机,躺在冰冷的桌子上睡了一夜。
中午,陈晨到了剧组后,就去找阿珍问:“怎么样,成了吗?”
薛含烟翻着剧本打着哈欠,“变成什么了?”
“你和乔木队,你成了吗?”
“黄了。”
陈晨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她旁边,一脸遗憾,“怎么会是黄了的?他已经和你单独吃饭了,多好的机会啊,你没有说清楚,让他误解了什么吗?”
薛含烟放下剧本,移动她疼痛的脖子,她的声音很微弱,“怎么可能?我还没说什么。”
陈晨问她,“那你就这么放弃了?”
放弃?
薛含烟叔想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我们乔木团队对感情真的很挑剔,你看薛离没有被拒绝过无数次,他变得越来越勇敢,坚持就是胜利,如果现在放弃,不就等于放弃了乔木团队吗?”
薛含烟她第一次追一个人,就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但她有些沮丧。
但是陈晨是对的,薛离可以越来越勇敢地倒下,她为什么不能呢?
她问,“你更了解你的乔木队吗?”
陈晨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我必须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然后才能开始。”
“那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让乔木队知道……”陈晨走近,在她身边小声说。
“以前乔木队的那个小女朋友,似乎有点太妹了,经常打架进派出所,有一次还在头上砸了个洞,据说对方死活不同意私了,非要让她坐牢,最后乔队去解决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解决,应该损失很多钱。”
薛含烟的神色有些难以形容,“你的乔木队看起来很严肃,不像一个会喜欢小太妹的人。”
她过去常听他们说乔木的年轻女友总是惹麻烦,她以为只是一个爱发小脾气的小女孩,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和她以前的相比。
“所以世界无常,反正他们会分手。”陈晨叹口气说:“在我们这一行,经常是风里来雨里去,哪里有案子,你就得跑,有时候你连一顿热腾腾的饭都吃不下,经常被人不理解总之,乔木的团队真的是又好又重情感,我们都希望他能找到对的人,知冷知热。”
薛含烟笑了,“你怎么能确定我是对的人?”
陈晨叹口气说:“这是一只眼睛,喜欢乔队的人很多,但只有你,即使他出差了,也会在寒冷的天气里给我们整个办公室买热奶茶。”
薛含烟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
当警察是一件很幸运也很痛苦的事情,不仅乔木小心翼翼,全世界的警察也是如此。
陈晨走后,薛含烟摸了摸她的手机。
昨天不是没什么,至少他加了自己的微信。
薛含烟叔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乔木正在和导演谈话,他又高又直,眼神冰冷,但他包容了世界上所有的温暖。
天空中有白色的雪花飘落,薛含烟伸出手,拿起一朵放在手心。
再抬头,正好撞在那人漆黑的眼睛上。
视线上的那一秒,薛含烟舒扬唇朝他笑了笑,礼貌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