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鲁超跟他说把截图发到他微信上了,所以鲁超其实是手滑发的,没有他的指示。
另一个回复让薛含烟的内心更加不安——欧文去w省处理事情,医院有护士。
薛含烟扔掉手机,把头埋在枕头里,知道自己动不了就把助理打发走。
本来想抛开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打个盹,但她只是眯起眼睛,梦见了简桀天,在梦里他一脸忧郁地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脚伤又出血了,地板上逐渐形成了一个血洼。
薛含烟从梦中醒来流汗,但不知道是热还是被梦中的景象吓到了,全身都粘粘的。
“含烟,你睡着了吗?”门外是周姨的声音。
薛含烟伸手擦擦脸,起身开门,“我睡不着。”
“你怎么出汗这么多?”周姨听出薛含烟声音里有一种病恹恹的感觉。
薛含烟不让周姨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随意换了个话题,“你不是和叔叔出去了吗?你怎么先回来的?”
周姨拿着小扇子,给薛含烟扇风,他说:“他在路上遇到中文系的老李,他们去下棋了。”
“别插嘴,我听妞妞说你今天遇到老熟人了?”
薛含烟恨不得锤死这个妞妞,怎么张嘴就是八卦,脑子里面想着应该要怎么应付过去。
在过去,但无论薛含烟不想说什么,她都会选择尊重她的意思,而不去要求或追求,自从她四年前长大后,当他们从肚子里回来时,他们整天都不开心,他们永远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她从不提及过去,他们也曾旁敲侧击,但她每次都避而不谈,他们还去问秦朝阳,他是不是喜欢一掸身上的灰尘,问急了他扔出一句,“如果你真的想含烟好就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伙计们,我答应过含烟。”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孩子们已经四岁了,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应该慢慢消失,很难看到有人能激起她的情绪男人,更难得的是妞妞也喜欢。
这一次她不能让自己说什么错过机会。
薛含烟低头玩手指,“嗯,我以前的同事。”
“好同事!”周姨兴奋地用扇子拍着大腿,语速加快了一倍,“同事们都很清楚,在这之后,你们能相遇多年,是缘分。这样你就邀请别人改天回家吃饭。”
“我为什么要请他吃饭?”薛含烟无奈,她也不是不理解父母的想法。
这些年来他们从未停止要求她找一个,她也服从了他们,去见了一些人,但是没有人能让她生出一点男女间的心思。
每次相亲回来,叔叔妈都盼着问聊天怎么样,薛含烟花很长时间点点头回答:他很好。
那是你送出一张好人卡的时候,不止一次父母不再敢让别人撮合,每次男人第二次见面,他薛含烟总是礼貌地拒绝,所以他们现在出门,遇到正在做媒的亲戚朋友都觉得不好意思。
周姨用扇子拍了拍薛含烟的手,“你别跟我装傻。妞妞今天什么都告诉我了。说白了人就是因为你刚刚受伤了。”
薛含烟眯着眼睛,“他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
周姨看了她一眼,“喂,你以前没听过八卦吗?没看到八卦新闻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跟谁冲。”
“我……”薛含烟无语,毕竟她还在乎他的意见吗?
“他可以表现出他在乎你的感受,心里有你。”周姨继续做好打算,“你敢说没有动静吗?”
“我没有。”薛含烟迅速否认。
周姨转过了眼睛,她最看重的,周末辛苦的亲子时光,被那个男人的外表所搅动,她说自己没有心。
“周姨,很多事情你根本不懂。”薛含烟被周姨这么说,心里更乱了。
“我想明白,但你不告诉我。”周姨把扇子塞到薛含烟手里起身,“别的我不管,你得看看人家,毕竟人家是因为你受伤的。”
“嗯,我知道。”薛含烟无助地点头,这叫什么?
星期天薛含烟在家里逗留很久,终于在薛含烟奇克的催促下出去了。
“妞妞,你想和你周姨一起去吗?”出门薛含烟蹲在门口,拉着薛含烟小女孩的手问。
结果被薛含烟奇克无情拒绝,“奶奶说她今天要带我去郊区野餐,也许她可以给你买一些绿色的水果。”
薛含烟的脸僵硬了,一定是为野餐买了水果。
“十点了。你怎么还没开始?”薛含烟叔叔看了看表问道。
薛含烟慢慢站起来“走”。
薛含烟选择故意坐公共汽车旅行,但当她挤在一群大声喧哗的老太太中间时,她后悔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法,都是关于新开的购物中心,它特别便宜,或者是关于自己的孩子和薛含烟,或者自己的孙子。
最后,薛含烟在三站后下车。
站在公交车站,被热浪烤焦,没有空出租车,薛含烟热得快哭了。
快到十二点去医院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薛含烟站在水果店里犯难,甚至不能空手看他,就像看医生一样买水果,他不吃水果,不买花,但是按照他们的交情送花就尴尬了。
薛含烟敲病房的门,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请进”。
简桀坐在轮椅上,只看到他的背影,但拉什的心突然抽了一口烟,这与她梦中忧郁的表情相吻合。
“啊哈!”薛含烟站在门口咳嗽。
简桀转动轮椅,发现是她,她只是爬了起来微微一笑,“别光站在那里,进来吧。”
薛含烟把手里的保健品放在床头柜上,有些尴尬地搓着胳膊,她犹豫了很久,选择了两箱去医院,可以使用的保健品。
“你吃过了吗?”简桀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薛含烟露出惊讶的表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都快一点了,你还没吃饭吗?那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下次我会做的来看你。”
“你怕什么?”
简桀皱起眉头,她的外表困扰她吗?
薛含烟脊背一僵,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我怕什么?我为什么要害怕?”
她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内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