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天不知道自己妈咪的样子吗?”
陈伯闻言一脸惊讶,“但这不可能吧,蒋总这三年一直在找小天的妈咪,所以蒋总怎么可能没有照片,否则怎么找人?”
原来陈伯也不知道小天妈咪的事。
南知意拧眉,也没再多问。
很快,晚餐煮好了。
陈伯一边将汤从锅里盛出来,一边道,“南小姐,那你去楼上叫小少爷下楼吧,剩下的汤我来端。”
“好的。”
南知意颔首,走出厨房,来到二楼。
这是她第一次上二楼。
二楼一共有五间房。
只有一间开着,而小天正坐在里面写作业。
一张小床、一个书桌,还有整整一面墙的书柜,如果不是床柜上摆满了变形金刚,南知意几乎要以为这是一间成人的房间。
“坏阿姨,是要吃晚餐了吗?”小天闻声抬头,问。
“嗯。”
“哦,那你再等我一下下,我还有一道数学题就做完了。”
小天埋头奋笔疾书。
南知意走进去,不禁看向他身旁的书墙。
真的全是书,从童话书、十万个为什么、再到天文地理科学都有。
而且很多书是两个版本,一个中文版,一个英文版。
南知意汗。
她这辈子读的课外书,好像都没有这墙上的多。
等小天阖上作业本,南知意忍不住问,“小天,这些书,你看了多少了?”
小天笑,“看了三分之一了,爹地说,等我看完了,把这些书捐出去,再给我换新的。”
南知意,“……”
小天嘿嘿一笑,牵住了南知意的手,“坏阿姨,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爱看书,可爹地说了,书中自有黄金屋,假如你没有手握黄金的能力,那就一定是书读得少,以后晚上,我很欢迎你来和我一起看书哦。”
“……”
那她还是看设计书吧,她对这种偏理工科的东西真的不感兴趣。
而男孩子好像都喜欢这些。
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
“好了小天,我们先去吃饭吧。”
南知意低头,突然注意到小天的书桌上有一幅素描画。
那是用简单的铅笔勾勒的,是一个小婴儿,眼睛还闭着,趴睡在一朵白云上,而小婴儿的背上还有一对翅膀,看上去就像一个天使。
南知意不知为何心尖一震,呆呆问,“小天,这幅画,是谁画的?”
小天得意地笑着,“这是我妈咪画的,我妈咪在我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画给我的!”
唦唦,唦唦……
好像有素描笔画在纸张上的声音,像洪水一样灌在南知意的耳膜,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坏阿姨,我妈咪还给爹地画了很多画哦,你来看!”
小天又牵起南知意的手,带她走到了对面的房间。
当门打开,南知意震惊了。
满墙的画纸,竟然全是蒋聿风。
侧面的、45度的、正面的。
光影下、窗边。
笑着的、严肃的。
而只要是正面的,那双眼睛,一定都是深情地注视前方,仿佛凝视着自己最深爱的人。
砰砰,砰砰……
南知意的心脏,不可抑制地急跳着,她的脑中终于从空白一片,变成好多笔尖在动的样子。
嗡……
耳朵里的唦唦声,突然像耳鸣一样,刺穿她的耳膜。
疼得她眼前一黑,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头。
“坏阿姨,你怎么了?”
小天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南知意弓下的身体。
南知意面色苍白,好久,脑中黑暗全部褪去,头不疼了,耳朵不疼了,但却也什么都没了。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刚脑子里划过了什么。
“坏阿姨,你究竟怎么了,是额头上的伤口很疼吗?”
小天急急的嗓音穿入耳膜,将南知意的神志拉回。
她懵懵地低头,看着小天急切的脸。
“嗯,可能是伤口突然发疼了。”南知意勉强笑了笑,“小天别担心,阿姨现在已经不疼了,我们下楼吧。”
“嗯。”
南知意转身,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房间里,除了满墙蒋聿风的画像,正当中,还有一个画架。
那画架明显是旧的,木质已经斑驳,上面没有颜料、没有画盘,只有一张画了一半的素描纸,以及一支只剩一半的铅笔、橡皮。
画纸上,依旧是蒋聿风,已经勾勒出了轮廓和双瞳。
那双瞳,就像天上的星辰,凝着她。不,应该说,是凝着画他的人。
“小天,你妈咪,是个画家吗?”南知意忍不住问。
小天笑,“应该是,否则我妈咪怎么能把我爹地画得那么惟妙惟肖。”
但这并不是肯定句,因为说的是应该,只是一种猜测。
南知意又问,“小天,你知道妈咪长什么样吗?”
小天突然沉默,唇瓣抿的紧紧的。
这个反应代表了,她猜对了,小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妈咪长什么样。
可,小天的妈咪既然能当面给蒋聿风画肖像画,蒋聿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天妈咪的样子?
难道蒋聿风失忆了?忘了小天妈咪的脸?
可没有脸,怎么找人?
南知意觉得匪夷所思极了,而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楼下。
陈伯已经将米饭也端上了桌,笑眯眯道,“小少爷,南小姐,快来吃饭吧,不过小少爷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小天拧起的小眉头舒展开,嘟囔道,“没啦,我只是想妈咪了,坏阿姨,我们快吃饭吧,吃完饭你就教我做抹茶蛋糕,我要趁着爹地没回来前多多练习。”
南知意颔首,问,“那你爹地,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10点吧。”小天道,“爹地说他今天有应酬,而一般爹地应酬,都是10点回来。”
那差不多有3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做蛋糕,但小天还要洗澡,要早睡,所以差不多9点,南知意就让小天上楼。
9点40的时候,小天睡着了,南知意则重新回厨房,把之前做蛋糕的模具都洗干净。
刚洗完,差不多10点,玄关传来指纹锁的声音,蒋聿风回来了。
他应该是应酬喝了不少酒,换鞋的时候,竟然脚一伸,越过了拖鞋,没穿进鞋板,再试,依旧没穿进去。
南知意一愣,差点没笑出来。
他这是喝得有多醉。
赶忙上前,扶着他在一旁的鞋凳上坐下,道,“蒋总,你别动,我帮你穿。”
蒋聿风微醺的眸子垂下,有些飘忽地晃在她的脸上。
南知意也不管他听没听懂,把他的脚踝抓起,套上拖鞋。
接着,放下,再穿另一只。
都穿完,南知意起身,道,“蒋总,你现在能不能走?不行我扶你上去,别等下踏空楼梯摔一跤。”
说完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南知意狐疑,该不会就这么睡着了吧?
于是又蹲身,想去看他的脸,胳膊却被一把攥住,然后拉至他的面前。
“心心?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