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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璧一时疑惑,将欲抬脚离开的李言恪拉住,问他:“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言恪看见他跪在地上,哭得肩膀都在颤抖,也轻轻叹了一声,道:“应该是为了皇后……不,是废后……”他也不得不改了称呼,继续道:“自从废后被打入冷宫后,太子哥哥一直在给她求情,希望父皇能够开恩。可父皇不愿意,近来还为这事打了太子哥哥,不过念在他是一片孝心,并没有重罚,只命他以后再不许提起这件事。”
柯氏废后,独子李言玄仍为太子位。傅成璧在六扇门,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风声,说是朝堂上百官以废后行施厌胜之术为由,攻讦太子,言其不宜再为储君人选,希望皇上能再择贤而立。
可文宣帝对李言玄十分偏爱,力排众议,并且抬静嫔娘娘为静妃,让李言玄成了她的儿子,不准臣士再妄议皇储,这才将整件事情平息下来。
说话间,李元钧忽地望了过来。他们是在翠浓深处,傅成璧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却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有些惊慌,忙掩着一旁的言恪匆匆离开翠屏湖。
华英跟在两人身后又寻了一处空旷之地,眼中看着傅成璧帮助七皇子将风筝放得很高很高,可是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
她想得有些出神,惦记的是那位娴夫人的事。
之前到睿王府初见娴夫人的时候,她就觉得此女子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那日与裴、杨二人一起吃早点,她无意中提起这件事,杨世忠才记起来这位娴夫人就是当初春华坊琴娘的宜娴。
当初宜娴一心爱慕着段崇,还愿意拿出多年来的积蓄给自己赎身,清清白白地嫁给他。杨世忠那会儿感慨于对方的忠贞,还想着当回月老,给段崇牵牵红线。
可捱不过段崇不喜欢,这事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但谁能想到,没做成段夫人的宜娴一转身就成了睿王府的姬妾,而且还是最最得宠的一个。
华英方才一听七皇子说起宜娴曾试图害过傅成璧,不管是真是假,总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华英就将这段事说予傅成璧听,让她多多提防宜娴。
傅成璧听后才晓得还有这样一回事。她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澈,也一样的敏锐,看向华英,笑道:“不过是她曾经喜欢段大人罢了,与我有甚关系?”
华英神秘兮兮地提醒她:“你可别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就算她现在不喜欢魁君了,但也有可能认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想得到。”
傅成璧忍住笑意,“可我又不想得到段大人,她作甚要嫉妒我?”
华英一下抬眉,似乎惊奇万分,“你不会还不知道魁君是喜欢你的罢?”
“他喜欢我?”傅成璧这下忍不住了,轻轻笑起来,将手背到身后,说,“他又没说过,我怎么知道?”
华英瞧她这笑盈盈的样子,看得出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存心的。华英眨眨眼睛,道:“怎的,你这是在套我话呢?”
傅成璧抬起眼睛来,小心地看向华英,“他……跟你说过这些呀?”
“哪能!”
华英一想想就来气。她搞不明白,明明在帝相面前都不输丝毫气势的段崇,怎么在终身大事上就这么畏手畏脚的!
她道:“你就跟他那些书一样,教他藏得跟个宝贝似的,谁都知道有,但他就不肯拿出来晒晒。你说气不气?”
傅成璧小声说:“是挺气的。”
华英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你明白就好。”
“不过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指不定宜娴才是他的书,却不想教睿王捷足先登了。”她尾音轻轻上翘,似乎有些酸酸的。
华英有些着急,“哎?你这个想法就不对了!他是真喜欢你的,要不然我让魁君亲自来跟你……”华英顿了顿,望见傅成璧娇俏的眼神,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又被她套了进去,一时气笑不得。
她说:“行。我今儿才看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坏。”
“过奖过奖。”
傅成璧弯起眼睛,目光也渐渐移到言恪的身上。
从华英这里知道宜娴和段崇还有这一层关系,又联系到言恪所说,傅成璧自然而然会对宜娴多一些提防和警惕。
但愿她即便心有不甘,也不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最好。
……
由乔守臣提议的宝鹤宴,在得皇上准许后,就交由李元钧一手操办。
很快李元钧就定好宴上所有流程以及来宾的名帖,整理好文书,一并交给段崇,由他设计宴上防卫。
宝鹤宴设在离睿王府不远的一处茶楼当中,当天会先展示其他画幅,考验来者宾客的才能。
而经过考核者会引入高台楼阁,届时再将《宝鹤图》展出,令他们一起参详画中的秘密,以期找到宝藏所在。
而段崇不仅要负责茶楼内外的安全,还要负责把宝图从睿王府一路护送到茶楼当中,其中不得出现任何闪失。
不过李元钧此举正中段崇下怀。
此事事关重大,段崇实在不想再由另外的人插手,最好每一个关卡都由他亲自安排,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傅成璧在离开睿王府之前,请人画了一张睿王府的全貌图,附带一张临京地图,带到六扇门交给段崇。
段崇见到她时还有些意外,问道:“不用回王府了?”
傅成璧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他的书案前,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轻声道:“以后的事就用不着我了,我自然是要回侯府的。”
段崇见她近在咫尺,又身在六扇门中,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正色说:“那就准时到六扇门当值。今年立秋刑部和大理寺要审核卷宗,你的时间不多。”
傅成璧说:“遵命,段大人。”
“还有甚么事吗?”
她的下巴点了点桌上的两幅地图,问道:“段大人不说一声谢谢?”
段崇:“谢谢。”
在六扇门的时候,他还真不是一般得正经。傅成璧笑了笑,转而道:“那段大人部署的时候能带着我吗?我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做的。”
之前傅成璧在长公主一案中旁观过公堂,巫蛊案时也曾来看过韩仁锋的审讯,经常会跟着段崇学习这些。故而他也只当作寻常,甚么也没问,只道了一句:“好。”
傅成璧想要跟着段崇,一是怕真有甚么疏漏,毕竟上辈子《宝鹤图》就无缘无故失窃了,而当时负责守卫的兵将是直接革职查办的;二是她也想趁机看看《宝鹤图》的真迹。
文山居士是前朝的大文豪,他的画作稀少而精美,线条流畅,勾勒出的人和物几近逼真,世人难及。前世傅成璧有幸鉴赏过文山的其余画作,对其仰慕不已,今生能有一个机会看到《宝鹤图》的真迹,自然不想错过。
段崇带着她,以及裴云英三人一起到睿王府周围巡察。
据李元钧所说,睿王府中有一处宝楼,他多年来搜集的字画皆藏于此处。宝楼中有另一层密室机关,除了他,无人知道打开的方法。
而文山居士的《宝鹤图》现在就藏在密室当中。等到宝鹤宴当天,他会亲自把画幅取出来,交由段崇护送至茶楼展示;最后再由他送到宫中,交给皇上。
段崇在每一个可通行的街口,甚至一些“邪路歪道”都设上了关卡。每一处关卡安放两只信鹰负责,这些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很是牢靠可信。
并且制定了从睿王府到茶楼、再到皇宫三点之间最安全迅捷的路线,沿线还设置暗点巡防。
裴云英和傅成璧都看过初始的布防图,已将每一处的守卫做到极致,任谁都挑不出甚么疏漏。
不过裴云英倒有一点担忧,“自夜罗刹和单九震出逃后,京城封锁大半,出入城都要经过严密的盘查。可一旦因为宝鹤宴开放城门,届时的盘查必定不如从前细致,若两人趁机逃脱出城怎么办?”
虽然说不定两人很可能已经离开了京城,但也不能不考虑她们仍蛰伏在京的情况。
段崇轻笑一声,眸中渐升冷意,“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她们倘若真有动作,岂非更容易露出马脚?”
段崇就再另外安排一队人手,对于当天到宴的宾客进行细致排查。
裴云英点头,“得令。”
京城举办宝鹤宴、品鉴名画的消息一经传开,对此感兴趣的雅士,无论有请帖的还是没请帖的都闻风而动,一同涌向了京城。
不知道《宝鹤图》秘密的人,都是慕文山居士的名而来;知道秘密的人,都想趁机探得前朝财宝所在。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五湖四海皆齐聚一城,个个引颈眼巴巴地等着《宝鹤图》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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