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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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的卷宗会封存在大理寺,但因前朝余孽迟迟未能扫清,关于他们的卷宗一直积压在刑部。

只不过刑部尚书将此卷宗握得很紧,尤其是段崇涉嫌勾结叛国,案情严重,他更不会轻易让与之相关的人察看了。

傅成璧去求也是碰了个硬钉子,左右没了办法,终是拜到宰相府上去。

沈鸿儒见她来,还有些诧异,将起草的新政手札以镇纸压住,起身行礼。

傅成璧先将来龙去脉说予沈鸿儒听,并且请他出面,看能不能跟刑部尚书要到卷宗。

沈鸿儒面容发青,侧首咳了几声,似乎病体还未痊愈。

傅成璧一时歉疚道:“成璧不请而来,扰了沈相清修。只不过段大人尚在牢狱当中,我也不知该找谁才好。”

沈鸿儒摆摆手,说:“郡主言重。不过此案说是睿王爷最后复核,但顶头看着的仍是皇上,本相也无能为力。”

“沈相是六部之首,难不成连调取案宗的权力都没有么?”

“本相是寄愁的先生,此案需得避嫌,才不至于为他招致更多的祸患。”

傅成璧一时哑了声。

“不过,有一个法子,本相帮不了他,郡主却可以。”沈鸿儒看着她笑了笑。

“还请沈相示下。”

“刑部尚书亲自处理案件的时候,喜欢誊抄一遍案卷,带回府上反复查阅。”

傅成璧面露难色,“如今杨世忠和裴云英皆不在京中,若要去偷,我哪里能做得到?”

沈鸿儒诧异地抬了抬眉,片刻后,他笑起来,说:“你怎的跟寄愁学会这样耿直的解决方式了?”

“……”

傅成璧脸上红红,很是不好意思。她不敢告诉沈鸿儒之前段崇带她夜访大理寺的时候,还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

沈鸿儒欣慰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刑部尚书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郡主如果从尚书夫人那里着手,或许有一丝转机。”

傅成璧听后嫣嫣然笑起来的,点头向他拜谢:“多谢沈相指点。”

……

刑部尚书晚间从衙门回来,四肢已然疲倦上涌,酸软无力。到了府上,迎来服侍的却是丫鬟,不似平常,他深皱个眉,问道:“怎么不见夫人?”

“今儿府上来了位贵客,与夫人投缘,两人现在还说着话呢。”

“贵客?”他到房中,解下官袍,换上常服,再问道,“甚么贵客?”

“武安侯府的小郡主。她不是在六扇门当差么,老爷也算是她的上司,所以小郡主这次是专程来拜会夫人的。”

“六扇门?”

他一听脸色就黑了大半,急匆匆地往后院去,正巧碰上自家夫人送傅成璧出来,两个人手还搭作一处,正依依不舍地话别。

尚书夫人说:“等下次去大佛寺上香,我带你一同去。那里有一位大师,解姻缘签啊解得可灵,定给你算一门好亲事。”

“谢谢夫人,今日真是麻烦了。”傅成璧说。

“哪里麻烦?以后常来顽儿,咱们娘俩多说说话。”

刑部尚书走近听见这句,厉声喝道:“甚么多说说话?你也不嫌害臊!”他瞪着傅成璧,“郡主岂是我等能够高攀的!”

“哦,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鼻孔恨不能朝天了!”尚书夫人立刻就给他噎了回去,挎住傅成璧的胳膊,腰杆儿挺得直直的,道,“人家郡主倒是和和气气的,待人也尊重,一点架子都没有。”

傅成璧笑了笑,轻轻往她身上靠了一下,“夫人视我如女,如果大人愿意的话,我以后定然常来府上陪夫人说话。”

刑部尚书见她来就料定没甚么好事,死板着个脸,没给她好脸色看。

“你听听,人姑娘怎么说话的。”尚书夫人白了他一眼,又对傅成璧说,“别理他,在外累了一天了,这会儿想找人撒脾气呢。我让下人送送你,路上可要小心一些。”

“多谢夫人。”

傅成璧弯着眼睛,又向刑部尚书盈盈行礼,转身和玉壶一同出了尚书府。

刑部尚书一见她,满脸无奈和怒火冲着自家夫人去了,质问道:“她来做甚么!”

“就看了一些东西。”

“你!”他忿然指着她,又气又急,又不知该拿甚么话训斥,只骂了一句,“你要坏事啊你!”

尚书夫人也不理屈,仰着脖子说:“你别以为我甚么都不知道。人家小郡主想看得无非就是些案卷,有甚么好瞒着的?往前也不是没人来府上找你看过,你不也没藏着掖着吗?”

“这次不一样!”刑部尚书急道,“她分明就是心怀不轨,想给那姓段的翻案!”

“真金不怕火炼。你要自家证据过硬,还怕旁人查出来?老爷,你这就是捏着职权来刁难别人。”尚书夫人哼笑了一声,“我看你就是讨厌那个段崇,所以才百般针对。”

“我怎么讨厌他了?我跟他就不认识!”

“哦,现在说不认识了。当初人家刚刚入官,随其他门生一起拜到你府上,别人拿得都是真金白银,你虽然不收,但也赚足了面子。就他,那个段崇,就拎了两条鱼来,这事你没少让人笑话罢?”

“……哪有的事?猴年马月的,我、我都忘了!”

“得了罢。”尚书夫人狠狠拧了他一下,“我还不知道你?真是年纪一大,就开始犯糊涂了。想想自个儿是怎么当上尚书的。还在这跟我比嗓门儿呢?”

刑部尚书泄了气,垂下头来,但语气还撑着最后一丝强硬,“那你也不该把那些东西随随便便给外人看!”

“甚么外人?”尚书夫人说,“要不是人家贵为郡主,我都想认女儿了。可惜啊……我没那个福气,怕是这一辈子都没个儿孙福了。”

“哎呀,好端端地又提这事儿做甚么?”他恐夫人伤心,赶忙上前作哄,“行了行了,她看就看了罢。是黑是白,自有分辨,也不怕她能做出甚么手脚来。”

这厢傅成璧出了尚书府,钻进轿子中,倚着软背闭目养神。

玉壶跟在轿子一侧笑个不停,“姑娘,你不知道尚书大人看见你的时候,脸都黑成甚么样了。”说到刑部尚书,她又想起今儿尚书夫人提到的事,笑道:“却是段大人,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些。哪能拎着两条鱼就上门拜访的呀?放到寻常人家,也算是寒碜的。”

傅成璧掩不住唇边的笑,猜测道:“他故意的,向来气人得很。”

“也是。”玉壶说,“他们江湖人办事,肯定很少有这样的规矩,猛一遇见,心里自然不满不忿多一些。”

傅成璧懒懒地倚着,手指轻抚上唇,唇瓣上好像还残存着酥酥麻麻的感觉。

玉壶听见轿子里响起一阵娇俏的笑声,不禁问道:“姑娘,您在笑甚么呢?”

“没甚么。”傅成璧掀开另一侧的帘子透气,脸上殷红一片。

她将下巴搁在手肘上,抬眸看着天上皎然明月,也不知道段崇一个人好不好,只盼杨世忠他们能早日带回好消息。

……

翌日,傅成璧将打探出来的消息跟华英一一说了。

徐信衡本不姓徐,而是姓温,温信衡,前朝护国将军的后人;有一妹妹温思敏,应当就是睿王府的忍冬夫人。

而华英再三审阅睿王府下人的口供,中有一奴才提过月初的确有外人进到府上。

忍冬夫人在临行前要了一车酒,说是给娘家带的。来送的脚夫中就有一名瞎子,因为很少见盲人做这行,这奴才还特别留意了几眼,所以印象很深。

乔守臣之前检查过那车酒,没有甚么问题,但不等他细究就被停了职。

华英昨个儿去京城卖酒的地方问了问,他们当中都没有雇佣过瞎子当脚夫。

她笃定这人就是徐有凤。

华英说:“送男子衿带,在梁朝视为定情。”

傅成璧心凉了一凉,暗道这徐有凤当真无情,早些年就舍得把温思敏献给文宣帝,奈何文宣帝早有美人在侧,将春夏秋冬四人尽数赏给了睿王爷。

多年以来,温思敏潜伏在李元钧身边,都是为了徐有凤的宏图大业。

只不过李元钧有“闲王”的名声在外,从不会正面干涉朝事,温思敏这些年应当一无所获,故而一直都平安无事。

然如今传出《宝鹤图》在李元钧的手中,她这枚早就埋下的棋子终于有了可用之机。

从之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偷盗三房金银首饰的人很可能就是温思敏。她没有机会进入宝楼,只能以打草惊蛇一计驱使李元钧转移《宝鹤图》,从而给徐有凤创造机会。

可是为甚么,她竟死了呢?还是死在睿王府中。

在温思敏体内发现的鹤顶红是皇室特有的毒.药。难道真如温信衡所说,是李元钧杀得她?但以他的手段,若真想除掉一个人,绝无可能轻易让自己沾上嫌疑。

还有一个人会强烈地追求这种皇室特有的仪式感,他是以皇上的身份赐下鸩酒,杀死了温思敏。

“徐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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