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您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上辈子他们不是干净的朋友,不是真正的情人,他们见面会接吻,会做尽一切情侣间该做的事。
但他们不见面就是陌生人。
车门外的青年冷漠地关上车门,没再说一句话,头也不回地朝着宿舍楼走去。
车内的男人僵直着手臂,慢慢垂下头,几缕额发垂在深刻的眉骨上,指骨用力勒着塑料袋子到泛白。
他不敢问为什么青年会喝醉时会抱着他满怀笑意与爱意叫他的名字。
他不敢想象青年把他当成了谁,不敢想象晕乎的青年是不是在迷蒙中隐约瞧见了他的模样,才回过神来叫出他的名字。
他宁愿自欺欺人地向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块浮萍,奢望着青年最后的一点爱意。
骗他的也好,他骗自己的也好。
男人慢慢颓然松开那袋药,自嘲笑了笑。
司机在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半天,他才听到后面的男人声音哑哑道:“走。”
司机连忙发动引擎,车内气氛压抑而安静。
行驶了几分钟,车窗外飞快掠过南门两侧,忽然,男人在车后开口低哑道:“拐回去。”
司机明显一愣,但依旧是听从的男人的话,打转方向盘,将车子拐回到刚刚那栋宿舍楼下。
黑色的车子静悄悄地停下宿舍楼下。
男人面无表情坐在后座,紧紧抿着唇,硬生生一动不动地坐了好几分钟,才面无表情道:“去把药放到舍管那里。”
“跟他说,给一个叫陈栖的男生。”
司机下意识瞪大了眼,他给燕家开了那么多年的车。哪怕是周家的小少爷周禄,他也敢打赌燕二爷绝对不会开得了口说这种话。
先前那男生可是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就走了,可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车里的这位爷。
结果这位爷自个生了几分钟的闷气后,一声不吭地叫他拐回宿舍楼下,最后蹦出句话,叫他把药送到男生宿舍舍管里。
燕寰坐在车后,偏头冷冷道:“还不快去?”
司机立马麻溜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他偷偷猜测,燕家二爷是绝对不敢自个进那栋宿舍。
司机回来后,就看到车后的男人微微直了背脊,犹豫了一下,才问他道:“他上去了没有?”
司机小心翼翼瞄着他的脸色道:“二爷,上去了。”
没摔着,没出事,活蹦乱跳地上了宿舍楼。
燕寰微微抿着唇,好一会才道:“回去吧。”
宿舍里,陈栖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杨康拉来凳子,坐在他面前苦口婆心道:“你怎么谁敬的酒你都喝?”
“傻不傻啊你?”
季业铵也抱着手,面无表情站在陈栖面前,闻言冷冷道:“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个数?”
坐在椅子上的陈栖一身酒气,脑袋还有些晕,他摸了摸鼻子,试图挽救自己形象小声道:“我有数。”
望着一身酒气,慢吞吞爬上楼的陈栖,季业铵脸色一冷道:“你有个屁的数!”
季业铵蹦出句话后,吓了陈栖一跳,连杨康都惊呆了。
杨康坐在椅子上,转头望着季业铵结结巴巴道:“季哥、凶、凶啥呢?”
季业铵蹦出那句话后,也后悔了,他抿着唇望着坐在椅子上茫然的陈栖,死活憋不出别的话,只能硬邦邦丢下句:“你自己想。”
说罢便转身摔门出了宿舍。
只留下陈栖和杨康茫然地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坐在椅子上的杨康挠了挠头,对着陈栖哄道:“栖儿别气啊,季哥找了你一晚上了。”
陈栖一愣,下意识重复道:“一晚上?”
杨康奇怪道:“是啊,我们都说你到点了就会回来的,季哥偏偏不信,硬是开着我的车转了学校好几圈。”
陈栖有些感动,他吸了吸鼻子道:“季哥真好。”
杨康虽然觉得一个舍友喝醉了,另一个舍友大晚上地开着车绕着学校找了一晚上有点怪怪的,但是他也没有多想,也感叹起来:“对,季哥真好。”
外头蹲在楼道上抽烟的季业铵幽幽吐了一口烟,死活想不到是谁接走了陈栖,抽了半根,他忽然咬牙切齿嘟囔起来:“别给我知道是姓秦的接走了……”
不然以后酒碰都别想再碰一下!
他愤愤地掐灭了烟,决定回宿舍好好旁敲侧击一下,到底是那个狗玩意半路就把人给硬生生掳走。
他蹲在楼道里散了一会烟味后,推开了宿舍的门,就听到青年对着电话那头特别认真郑重道:“没视频,真没视频。”
“没骗您,真没骗您,学长,舞台上乌泱泱的都是人,真没我。”
秦恒靠在在酒店了床头,带着黑框眼睛,眼底下有些青黑,他轻笑着道:“我真不信。”
他一边望着面前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一边懒懒道:“等学长比完赛飞回去,逮着你,你就有得哭。”
最好是一边穿着女装一边在他面前哭。
谁叫他因为这个狗屁竞赛硬生生错过了陈栖穿女装的模样。
陈栖听着秦恒那头声音带着些倦怠,开口道:“学长,那边比赛很难吗?”
已经硬生生被这竞赛折磨得好几天没睡觉,疯狂靠塞甜食来打起精神的秦恒脸不红心不跳闲闲吹道:“难什么,就这?”
“等着学长给你带个大金杯回来。”
陈栖轻轻笑了笑道:“好的,学长快睡吧。”
秦恒摘下黑框眼镜,懒洋洋强调道:“大金杯给你,视频一定要给我,懂了吗?小学弟。”
陈栖也听闻过这个竞赛难度强到变态,于是笑着道:“好,懂了。”
反正他是真的没有自己穿女转的视频。
陈栖挂了电话后,一抬头就看到季业铵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吓了一跳,又想到面前的人找了他一晚上,于是小心翼翼道:“我下次不喝那么多酒了。”
陈栖真诚举起手道:“真的不喝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