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鞭子(1 / 1)

等乐清养好身体,大周已经是秋天了,皇宫内彩色皆失,只留一片昏沉的黄色。

乐清原本健康的身体现在变得漏风似的,偶尔吹过一阵风,她都得打寒战,更别说冬天的冰雪了。

这日,乐清将自己包成了熊,准备去都察院报个到,免得谢霁那厮担心。

刚要出门,乐清的脚步突然顿住,转身进了内殿,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软鞭,之前那条遍布倒刺的银鞭因为沾了血,她就丢掉了。

这条鞭子不似之前那条凛冽,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可以绕在腰间当成束腰的腰带,不仔细看看不出。

乐清摸着腰间缠绕的鞭子,心下安定不少。

等她转身时,身前忽然笼罩了一片阴影,几乎是贴着她身体,乐清下意识抽出鞭子狠狠打了上去。

“嘶——”那人不躲不闪,正好被抽到左边脸颊,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微微吸气。

乐清皱眉,“你没事站我身后做什么?”她收回鞭子,又将它缠在腰侧。

晏子洵捂着左脸颊,目光触及乐清腰上的软鞭,那鞭尾处还粘着他的鲜血。

他目光微闪,也不提醒,只道:“陛下如今竟如此警惕,不知是对所有人都警惕,还是只对臣一人警惕?”

乐清不想理他,“你天天阴阳怪气些什么?”

晏子洵看起来颇为伤心,“是陛下打了我,为何还要说我阴阳怪气?”

乐清看他捂着脸一直没放下,想到自己刚才突然的动作......

她上前拉开晏子洵的手,果不其然,如玉脸庞上此时添了一道狰狞的伤痕,生生将那无暇的肌肤劈破开来。

饶是乐清再不待见晏子洵,此时见晏子洵不言不语的样子也不免生出些内疚。

“疼吗?”乐清问道。

女子柔软的手指停留在他脸颊上,晏子洵有些怔愣,咽下了想要打趣的话,随即道:“好像是有些疼。”

乐清看了他一眼,“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哪来的好像有些疼?”

晏子洵这下十分干脆,“疼。”

乐清无奈,将他拉到一边的桌子边坐下,正好晏子洵带了药箱,也就不用再让人准备了。

她从药箱里找出伤药,用竹片从里面掏出一些,抬手抹在了晏子洵脸颊的伤口上。

她动作缓慢,一点一点的,仔细将那道伤痕填上伤药。

晏子洵鼻间萦绕着女子身上的香味,眼前是日日出现在梦里的妖精,他蜷起手指,呼吸错乱。

伤口处传来的疼痛,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反而令他更加激动,他努力抑制住浑身泛起的激灵。

不要把她吓跑了,她好不容易如此亲近自己。

晏子洵这么跟自己说到。

于是他掩下眼底几乎喷涌而出的欲望,撇嘴软声道:“好疼啊,陛下。”

乐清敷药的手顿住,惊悚地看向正一脸温软的晏子洵。

小变态,你崩人设了吧?

但不得不说,晏子洵皮相绝佳,不变态的时候温润公子样十分招人,此时满脸的委屈,十分精准的插中了乐清的xp。

她压住想撸毛的冲动,迅速将竹片塞到晏子洵手里,“多...多大人了,自己擦药!”

乐清起身背对着晏子洵,偏头道:“我出宫一趟,你别作。”

说完,便匆匆离去,背影看上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晏子洵在身后撑着脑袋,瞧见乐清略有些不稳的步伐,唇边抑制不住,细细碎碎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门口忽然又出现一道深蓝色的身影,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收拾着乐清的床铺,就跟没有看见晏子洵这个人一样。

晏子洵倒是斜斜看了他一眼,见他不言不语,也没出声,只摸着颊边的伤口,衔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元溪很快便理好了床铺,转身就要离开乐清的寝殿。

在路过晏子洵时,他停下脚步,道:“无耻。”

显然,他看见了刚刚所有的事情,十分敏锐地知道晏子洵在装可怜,竟然让陛下亲手为他擦了药。

晏子洵抬眼看他,见他眸中无趣,神色不变,笑道:“小孩子知道什么?这叫情趣。”

他说这话时仿佛没将元溪放在眼里,依旧细细抚着脸。

元溪不解,“情趣?”

晏子洵看了他一眼,恢复了往日的谦谦君子样,温声道:“是啊,我与陛下情投意合,她与我打闹,那便是情趣。”

听到“情投意合”这个词时,元溪下意识收紧手指,他斥道:“胡言乱语。”

陛下明明最不喜欢他,怎么会喜欢这么讨人厌的家伙?

晏子洵仍旧是一副温润君子模样,他起身轻拍了拍元溪的肩膀,“好孩子,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打是亲骂是爱,我与陛下自然是情到深处。”

他也不多解释,收拾起桌上的药箱,余光瞥见元溪怔愣着,唇角浮起一抹神秘的笑。

呵,稚子而已。

元溪瞧着晏子洵步步离开上清宫,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弹。

良久,小内侍官才稍稍移动脚步,回头看着刚刚整理好的床铺,眸色加深。

都察院内,谢霁正托腮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

三个月了,元溪那家伙已经三个月没信了。

上次在斗兽场,原来不止元溪一人,陛下竟然也在。

听说是因为见他与猛虎相斗一时惊惧,掉下了观战台。

谢霁很奇怪,元溪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人?

难道是他武功不够厉害?还是因为他上回没打过猛虎?

这可得解释一下,他打过了!只是陛下掉下去得太快,所有人注意都在陛下那,元溪才没能看见他打败猛虎的帅气样子。

对,一定是这样。

谢霁认同地点头,元溪要是看见了他那样威风的样子,怎么会喜欢如此胆小的陛下,肯定会喜欢他的。

谢霁倏地僵住,他...在想什么?

他竟然希望元溪喜欢他!!?

谢霁脸色难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定是元溪那个家伙带的,他谢小将军妥妥的直男,以他的身份相貌,哪样的大家闺秀娶不到?他怎么会喜欢男人?

不会的不会的,谢霁使劲摇头。

他闭上眼睛,默念心经,试图将元溪驱去脑海。

默念了一会,果然有效,元溪没再出现在他脑子里。

谢霁脸上一喜,他就说他没有喜欢男人,这不就简简单单把元溪抛在脑后了?

他笑着睁开眼,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朝思暮想的脸,正疑惑地盯着他。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傻?”

谢霁猛地起身倒退几步,“不...不会吧?我都日思夜想到这个地步了?”

乐清也很懵,刚进门就看见谢霁呆呆傻傻地紧闭双眼嘴里叨叨着些什么,她凑近出声,他就像被踩了脚般心虚。

没等她说话,就听得谢霁小心试探道:“你...你是真的假的?”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乐清的脸,仿佛害怕她忽然消失一般。

乐清觉得好笑,“我就站在你面前,还能是假的?”

谢霁闭上眼,又猛地睁开,乐清歪头看着他,仿佛在看傻子。

她没消失。

是真的!她是真的!

谢霁忽地扑上来,死死将乐清抱在怀里。

乐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不知所措,背后还被谢霁大力勒住,这具虚弱的身体都快撑不住了。

“这么久都不回信,我还以为你被陛下赐死了!”谢霁声讨着乐清。

乐清艰难回应,“陛下昏迷不醒,谁敢往外传消息?”

谢霁顿住,又道:“那醒了之后呢?为什么不传消息?”这个坏家伙就是故意的!

乐清刚想说话,忽然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掏出手帕捂住唇咳嗽起来。

谢霁原本还在控诉乐清的忘恩负义,谁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他放开手,见乐清咳嗽不止,甚至咳出血。

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但他反应迅速,将椅子踢至乐清身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乐清的肩膀,让她能够撑着自己卸下几分力道。

乐清止了咳嗽,靠在谢霁身上,久久不言。

谢霁抿唇,“你...是因为这个才不与我联系?”

乐清虚弱一笑,“是啊我的小将军,这下知道了?”

谢霁见她浑身无力却还有心思打趣他,心下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又闷声道:“你怎么会...成了这样?”

乐清敛眸,“跳了一次楼。”

谢霁惊道:“什么?不是陛下一人坠楼吗?”

乐清轻笑,“当时场面混乱,陛下坠楼,大家都惊惧不已,哪还能注意到我。”

“你怎么会坠楼?难道是被陛下拉下去的?你不会因为喜欢陛下,自己跳下去陪他的吧?”谢霁说这话时阴阳怪气的。

乐清抬眸,见谢霁脸色奇怪,她忽地挑唇一笑,神秘道:“不是我跳下去陪的陛下,而是...”

她慢慢低头,声音减小,谢霁也好奇地凑上来。

“而是...陛下为了我跳下去的。”

谢霁惊讶后仰,“什么??”

乐清摇头晃脑,“是啊,当时我看你打不过老虎,实在没办法,只能以身试险,想让管事的停下。没想到陛下以为我不小心坠楼,竟也跳了下来。”

“陛下如此待我,倒真是让我心跳如雷,不知所措啊。”

她脸颊微红,面露羞涩,看得谢霁咬碎了一口牙。

“谁说我打不过的?”谢霁使劲移开脑袋,不想再看乐清那副春心萌动的样子。

乐清歪头,“你打过了?”

“当然!”谢霁从怀里抽出一根墨绿玉簪,顺手插到了乐清头上。

乐清摸着脑袋上的玉簪,赞赏道:“不错啊小将军,竟然连那猛虎都打得过。”

谢霁微抬下巴,“当然,比你那病秧子陛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乐清听到这明晃晃嘲讽自己的话,下意识回讽道:“我家陛下不知比你好多少倍。”

谢霁回道:“你家陛下?你家陛下能打虎吗?”

乐清反驳道:“他是陛下,是帝王,哪用自己打虎?随随便便一道旨意就能调令手下去。”

谢霁咬牙,“那你家陛下能飞檐走壁,斧钺钩叉十八般武艺吗?”

乐清道:“他不用会飞檐走壁,十八般武艺也足够潇洒肆意。”

谢霁...

谢霁默默面壁,不想说话。

乐清很是夸了自己一通,无比畅快。

系统默默咽下了要提醒乐清,记得在主角面前败坏皇帝名声的话。

因为它看见,因为乐清刚刚的话,谢霁造反的剧情线居然往前走了一大步。

它不解地看了一眼正一脸怀疑自我的谢霁。

真是奇怪的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推进剧情线办法的系统

南若厘创业失败,系统:乐清,上!

祁钰对父亲失望,系统:乐清,上!

谢霁忠君爱国,系统:乐清,上!

裴述在职大展身手,系统:乐清,上!

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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