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寓的大门，突兀地关死，慕归程那带着狂怒的声音，比关门声还要刺耳。
“沈倾，谁让你答应洛千山的求婚的？！你特么又跟洛千山做了是不是？”
沈倾现在身上特别特别难受，她肚子里疼得让她近乎不知所措，她的身体，却又变得格外的僵硬。
有一种，自己变成了一块，内里已经腐朽的木头的感觉。
沉默了许久，沈倾才疲惫地开口，“慕二少，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沈倾！”
慕归程的双眸，红得越发厉害，刚才，洛千山抱着她上楼，他其实，一直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看到，小公寓门口，洛千山将她按在怀中，亲得难舍难分。
随即，是洛千山把她带到了小公寓里面，这一待，就是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痛不欲生的煎熬。
男人女人在一起那么久，还能做些什么呢？
看着沈倾那明显红肿，还破了皮的唇，慕归程的双眸，几乎要被无边的猩红彻底吞没。
尤其是瞥到沈倾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他伸出手，就想要扯下这枚戒指。
“沈倾，我不许你答应洛千山的求婚！我不许你戴他送你的戒指！”
可是，这戒指，扯不下来。
沈倾的骨节处，伤得太厉害，戒指戴上了，想要拿下来，真得褪一层皮。
慕归程原本是想发发狠，不管不顾地把戒指从她的无名指上脱下来的。
只是，看着她那缺失了三片指甲的小手，他怎么都无法继续对着她用蛮力。
他只能，挫败地放开她的手，任这枚刺眼的钻戒，继续戴在她的手指上。
他红着眼睛，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忽地，他近乎哀求地开口，“沈倾，别嫁给洛千山好不好？”
“不管你跟洛千山做过多少次，我都可以不在意。不管你有过多少男人，我也可以不在意。”
“沈倾，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慕归程，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
沈倾强压下喉咙里的那股子腥甜，她有些艰难地开口，“慕归程，是你先放弃我和小川的，我说过，这辈子，我沈倾就算是死，也不会再稀罕你慕归程了。”
“慕归程，以后，真的别再缠着我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对我不屑一顾，最近却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慕归程，别让我更瞧不起你。”
沈倾说着，她强撑着往前迈了一步，就想要回小公寓。
慕归程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立在原地，他的心口，疼痛交织，最终，都化成了无边恨意。
哪怕，他放低姿态，哪怕，他低到了尘埃了，这个女人，她依旧瞧不上他慕归程！
她凭什么呢！
“哐！”
慕归程直接凶狠地将沈倾按在了门板上，“沈倾，想与我一刀两断？”
“可是我说过，我们之间，若我不喊停，谁都别想结束！”
“沈倾，你做梦都别想跟洛千山双宿双栖！我说过，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慕归程身下！”
说着，慕归程猛地俯下脸，就覆住了沈倾的唇。
沈倾的大脑，混沌得越来越厉害，可就算是这样，感受到身上遮盖越来越少，她也知道，慕归程想要对她做什么。
“慕归程，你别碰我，别碰……”
沈倾话还没有说完，她肚子猛然一疼，她猛地转过脸，就喷出了一大口血。
慕归程正想不管不顾地让她明白，她究竟是谁的女人，浓重的血腥气，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意识到了些什么，他僵着手放开沈倾，果真，她的脚边，有着大片的红。
她的唇角，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她的小脸，是极度惨淡的白，她今天晚上，穿了一件宽大的大衣，越发显得她的身子，瘦到脆弱。
“沈倾，你这个女人，你又吃药了是不是？！”
慕归程死死地掐住沈倾的下巴，看着血跟不值钱似地从她的唇角淌出，他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慌乱。
但想到沈倾有吃药让自己流鼻血的前科，他的心又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沈倾，你这个女人，你特么你这次吃了多少药？！”
一次次的，总是说她吃药。
沈倾真的是懒得跟慕归程说话了，她现在，也没有力气跟他说话了。
她也不想，吐这么多的血。
可这一次，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喉中的腥甜，怎么都压制不住。
越看沈倾吐血，慕归程越气，他气得正想直接把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给扔出去，他就看到，她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随即，她身子如同棉花一般，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倾！”
慕归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沈倾抱进怀中，“沈倾，你这个女人，你特么你为了勾男人，你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没有人回应他。
得不到沈倾的回应，慕归程更气了。
他觉得，沈倾这个女人，为了勾男人，一次次吃莫名其妙的药，她死了也是活该。
可他又舍不得，真的看着她死。
他只能，带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赶去。
慕归程以为，沈倾吐血，只是因为她吃了上不得台面的药物，她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可直到去了医院，他依旧没有醒来。
从后视镜中，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后车座上沈倾的模样。
她的唇角，依旧有鲜红的血液渗出，她的小脸，越来越惨白。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唇角的鲜红，强行带着她的生命，一点点溜走。
慕归程忽而就特别特别怕。
他对沈倾恨之入骨，恨不能吃她肉，喝她血，可他又希望，祸害遗千年，她能长命百岁。
“沈倾，你这个女人，你以后要是再敢给我乱吃药，我剁了你的手！”
一到医院，沈倾就被推进了急救室。
慕归程焦灼地等在急救室外面，月朗星疏，急救室的大门，总算是被推开。
他快步迎上去，声音中带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意，“医生，沈倾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