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未时,金乌高悬,阳光被折射成了金灿灿的光芒,洒在了这片夺天地之造化的险峰之上。
青铜铃响起,木濯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那些目光不明的注视下,朝着高台走去。
广场上,一共搭建了十五个高台,其余十四个高台围观的人寥寥无几,而唯独七号台下,人群摩肩接踵围得水泄不通。
朱光贤和宫染蝶若不是早早的就站好地方,怕是这会儿连外围都没有了位置。可是两人更是担忧木濯清,人愈多,压力就越重。
炼气期对上胎息后期的修真者,即便是有奇迹发生,也根本打不过除了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想朱光贤又狠狠地瞪了眼那头倔驴,明明知道只能挨打,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上了台,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什么而连命都不要了
这一场对局,就算古凌薇留手,以木濯清的修为连一招都撑不过去,那是实力的绝对碾压再观台下文苍青三人,王菝四人一脸嘲笑的抱臂围观,还有许多因看古凌薇而来,几乎聚集了约莫上百人,这场面惹得高台上的四位峰主都看了过来。
在如此多人的注视下,连一招都撑不过去,不说峰主会如何,就说以后在神居峰再如何自处下去
可是就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朱光贤愣是没有说动他丝毫气的他想砸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了多少石头
现下他除了指望古凌薇手下留情之外,也只能在那倔驴倒下之后能第一时间救下来。
而一边的宫染蝶神色虽是紧张却也隐隐带着期盼。
此时人群里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古凌薇姿态缥缈的飞身上了高台。
两人视线对上,古凌薇微不可查的皱了柳叶眉,轻启朱唇道“落雁峰,古凌薇,请师兄赐教”
“不敢当,神居峰,木濯清。”
古凌薇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开始吧”
木濯清闻言,拔出了腰侧配剑,
然后,全场爆笑。
“我是不是看错了还是我在做梦”
“哈哈,这人脑子有疾”
“约莫是这样”
“”
身为她的对手,竟然拿出一把人人都能佩戴的破洞烂铁,这等侮辱让古凌薇瞬间寒了脸,冷冷地质问道“师兄,你这是何意如此看不起我”
面对排山倒海的嘲笑和起哄,小小的少年倔强的挺直了脊背,紧握拳头说道“开始吧”
古凌薇冷哼了一声,似是被激怒,也不在多话,从背后抽出那一直被绿纱包裹的武器。
随着绿纱坠落,一把泛着金色光芒的长弓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时候高台之上,南长星俊目微张,矢口道“破日神弓”
空子桑、冷修柒也震惊地看向了高台。
“不错,正是破日神弓。”
冷修柒调整了坐姿说道“这等宝物竟然交于了一个入门弟子,师妹果真如传言那般很是疼爱这位弟子”
千雨大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话,但是神情间颇为自豪。
南长星颇为担忧地说道“第一轮便对上如此劲敌,那位神居峰的弟子运气也真真不好。”
空子桑看了眼台上的弟子,面生的紧,而这五年内唯一招了位宫染蝶,那么身为入门几年的弟子竟然才炼气期天资竟然如此之差这等修为对上落雁峰的女弟子,怕是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想到这里,空子桑面色沉了下来。
而高台上,古凌薇的法宝已带着雷霆之势冲向了木濯清。
木濯清面色一变,扑面而来的凌厉之气压得他连呼吸都做不到,憋着气,脸颊通红,他几乎是用上了是有的力气才提起了重若千斤的剑,勉力横在胸前,企图挡住攻势。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顷刻间,金色的长弓与长剑碰在了一起,刹那间,金光大放,险要遮天蔽日般让人睁不开眼。那长剑刚碰触到长弓便瞬间碎裂成无数片,无数的碎片折射出金光,宛如金乌降临。
众人再睁开眼时,那瘦小的少年已口吐鲜血趟在了地上,没了还手之力。
台下众人嘘了一声,意料之中的结局,倒是让众人顿时索然无味,文苍穹撇了下嘴,拔开人群转身走了,然而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于是他奇怪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口吐鲜血的少年,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袖摆用力擦了擦嘴角,面无表情地看着古凌薇。
古凌薇看向少年,平凡无奇的脸,眸子却异常深邃明亮,下巴的线条尤其凌厉,薄唇紧抿着,带着一抹倔强和孤傲。
像是想到了什么,古凌薇再次掐指念决,破日神弓凌空飞速旋转,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速度之快就连空气都被扭曲。
台下众人这次不由得屏息静气,丝毫不敢发出声响,像是怕惊扰了这场战斗。
朱光贤急得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可是却没有丝毫办法能阻止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木濯清一眨不眨的看着破日神弓,刚才那一击所受的伤很严重,然而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却在这一击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原本沉重的身体在此刻变得轻盈,游走的血液流动的更加快速,它们在沸腾着翻涌着,像是被压抑已久的爆发。
而在是有人没注意的地方,刚才鲜血流入了木桩里,而早已死去的木桩内部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炼气期的少年根本躲不开这一次攻击,就连木台都在这耀眼的金光中破碎成片,围观的人连连退了几步才避面了殃及。
漫天木屑尘土中,瘦弱的少年躺在地上,双眼半睁,脸色苍白,发丝沾染上血迹贴在脸颊上,衣衫破烂不堪,狼狈异常。
王菝看着木濯清抱着双臂嘲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身边别的弟子也跟着起哄。
木濯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骨头都像是断裂了那般,浑身疼痛难忍,几欲昏厥,却强自咬牙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