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瑜被吻地迷迷糊糊间听到似有人在叫她,往后退开些许,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宋时瑾已经双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去,隔着衣料,两具身体严丝合缝贴合到一起。
吻如狂风骤雨压了下来,比方才更为急迫。
堪堪坐了桌子一小角,顾怀瑜只能抬手环住宋时瑾的脖颈,方才不至于掉下去。耳边是他沉且烫人的呼吸,距离几近于无,不用刻意去感受都能察觉他身体的异样。
不知不觉间,宋时瑾的手已经挑开她衣衫下摆,触到她温热细滑的肌肤,沿着脊骨那条迷醉的线游移往上,带起一串酥麻。
“怀瑜……”吻至唇上辗转于耳,停留在脖间。
他喜欢这么叫她,怀瑜、怀瑜,如同印刻进生命与自己再无分割。
他的嗓音暗哑,如同砂砾磨过,顾怀瑜抖了抖,眼中迷蒙,双手瞬间攥紧了他背后的衣料。
“叩、叩”,两声轻微地扣门,打断了旖旎。
宋时瑾动作顿住,埋首在她脖颈间,重重地呼吸。
顾怀瑜陡然惊醒,迷失的意识轰然间震进脑海,脖颈热烫一片,背上还带着残温,熨得她双颊赤红,白润的耳垂鲜红欲滴,僵硬在当场不敢乱动分毫。
“何事!”宋时瑾眉头紧蹙几乎咬牙切齿。
只要她在,欲/望便翻腾似潮,无法压制。本想浅尝则止,可每一次都近乎沉沦,再要忍耐,太难,所以……婚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李展有消息传来。”声音顿了顿,小了下去。
宋时瑾双手撑在桌上深深喘息,待听得门外回禀完,才啄了啄她的唇角,收手往后退了两步。
顾怀瑜唇瓣沾着柔亮的水光,怔了怔红着脸从桌上滑下,双腿软绵险些跪在地上之时被他提了起来。
“你先忙!”他眼中的光太过摄人,顾怀瑜被瞧得有些心慌,低头理着衣摆飞快说了一句,转身匆匆进了内室梳洗。
听得哗哗水声传来,宋时瑾靠着桌案伸出拇指在唇上摩挲两下,嘴角愈渐上扬,眸中幽暗。
心欲不减,真是,贪得无厌啊……
看着顾怀瑜捧水冰了冰脸,坐到妆奁前将微乱的发丝梳理妥当,他这才出手打下勾起的珠帘,沉声道:“进来说。”
门外瞿轶在莫缨和绿枝同情的眼神下,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头光线有些许阴暗,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瞿轶颤着脚踏进门槛,行走间只低头盯着地板上的缝,眼珠子丝毫不敢乱转。
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仿佛有带着刀子的视线在割着他的头皮,感觉好痛!
若非事态紧急,他也不敢过来,要怪就怪李展,早不来消息晚不来消息,偏偏在这时候来。
正这般想,“哐”一声巨响,愣神间,瞿轶支着的头撞到了雕花月亮门隔断上,真的好痛!
“主子,李展跟着符家兄弟二人找到了地方,不出您所料,他们已经纠集起了兵马。”
“知道了。”宋时瑾淡声道。
“那属下便告退了。”瞿轶很想捂住头顶的包,心虚道。
“嗯。”
门复又被关上,顾怀瑜举着黛笔有一下没一下勾勒着柳眉,视线却透过铜镜看着倒影在后头的身影。
他也在看她,仔仔细细。
一想到方才的画面,顾怀瑜手忽地一抖在眉尾拉出长长的线,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拿起软帕擦干净。
其实对于那事,顾怀瑜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抗拒,但因为是他,又不自觉地想要亲近,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下意识摸了摸酥麻的唇,连自己都未察觉唇边缓缓勾起的笑意。
或许,可以试试……
半晌,余光处一暗,宋时瑾已经行至她身后,手在她头顶动了动,发间多了支步玉簪,红翡垂珠而下,极为精巧。
“及笄礼?”顾怀瑜摸着簪坠,笑道。
宋时瑾点头,又摇头,“我的心意。”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两人对视许久,明白过来后,顾怀瑜仰着头缓缓道。
我等你,来娶我。
宋时瑾目光灼灼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澄澈莹亮,只有他一人。
他喉结微动,俯身在她额间亲了一口,声音沉了又沉:“等我回来接你。”
……
皇宫,御书房内
皇帝眉头紧锁,正批阅着堆积的奏章。
日前派到临州的钦差尚未查出天象异常是何故,倒是叫他意外查出了临州知府贪赃枉法,肆意搜刮民脂民膏,为扩建府邸,竟私自驱逐平民,拆毁其房产,侵占良田之事,惹得整个临州民生载道。
将知府羁押抄家之后,自其府中又搜出白银百万余两,珍宝古画五百余件,证据确凿。
如此关头敢顶风作案,实属容忍不得。
历来皇帝都信天象之说,元德帝自然也不例外,自然而然就会将天象异常与之联系起来。
天怒人怨恐会降祸于朝,皇帝心下一凛,当即便下了御令,将临州知府斩首示众,严查授贿之人,凡与之勾结或欺压百姓的,以同罪论处,所抄家产调拨二十万两以平民怨,其余充入国库。
殿内光线正好,能瞧得清兽首铜炉中白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漆黑地板映射出的光线将元德帝的面容衬托愈发苍白。
做了判决后,他才掩唇咳了咳,刚将奏章放到一旁。
李玉躬身小跑进了殿内,低声禀告道:“皇上,大皇子求见。”
皇帝眸中绽亮,搁下朱笔正了正身形,笑道:“快请进来。”
李玉“嗻”了声,自大皇子认回皇家之后,皇帝的心情也就只有在看到大皇子之时要好一些,如今他龙体有恙,李玉也不敢耽搁,搭着拂尘小跑着出去了。
宋时瑾已经换了身黑色衣袍,只有袖口衣领处以银丝滚边,温润不再,多了些冷清阴厉之味,“参见父皇。”
皇帝笑容满面地看着他行了礼,挥了挥袖:“平身。”
“微臣受命追查符家余孽,临行前接到消息,尚有十万余兵马藏于巫山境内,粮草兵械充足,符敬源、符敬寒二人欲打着清君侧诛奸佞的旗帜行大逆不道之事,现下已经将人马纠集齐。”宋时瑾面无表情说着,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对于他还是自称微臣,皇帝有些许怅然,但听着他继续说下去,眉头却渐渐紧蹙。
虽只有区区十万余人,可乌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崇山峻岭中多是瘴气,若叫那二人起了事,恐会民不聊生。
“如此,朕再增派十万大军,由你统帅。”顿了顿,皇帝才道:“务必当心。”
“是。”宋时瑾拱手领命,“微臣告退。”
“等等……”皇帝踌躇片刻,想了想,“若你得胜归来,朕便许你之愿。”
“谢父皇。”
殿内空了下来,皇帝看着门口的白玉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般执拗的性子,到底还是像自己一些。
宋时瑾得了圣旨之后,那缴获的八十余万两随后便作为了军饷交到了他手中,十万万兵马本就已经待命,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汇合。
此去荆州路途遥远,符敬源二人不难解决,若不是想要寻个由头娶她,宋时瑾大可不必亲自跑这一趟。
他无意于高位,功勋对他而言,不是那么必要,且这一来一回恐怕会耽搁好些日子,也不知能否赶得上她及笄。
时间紧迫也不能过多耽搁,准备好了一切之后,于次日凌晨宋时瑾便带着人出了城,向着荆州而去。
顾怀瑜没有刻意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带着他送的簪子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背影遥遥远去,此生之事以与记忆中不同,事关于他,心里总归是担心的。
二皇子府内
卫峥穿着一身灰暗的衣服,面色憔悴坐在书案前,一遍又一遍地抄写着经文。
靠近墙角的一片地砖动了动,倏然间被顶了上来,从里头出来一个浑身泥渍的人,疾步走到他身边说了几句。
卫峥笔尖一顿,漆黑的墨染上了宣纸,“你说什么?”
那人又将消息重复了一遍。
卫峥霍然起身,差点将牙齿咬碎,在将屋子内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碎之后,这才喘着粗气坐回到椅子上。
“这两个蠢货!”说的自然是符敬源与符敬寒二人。
藏在乌山内的十万兵马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绝境万不可透露出半分消息,他已经失去了舅家的支持,连往日里拉拢的朝臣也抄家流放十不存一,只凭这区区十万人如何能成事,更遑论断了赤隐散那么一大笔收入后,本就已经捉肘见金。
自密道进来的侍卫颤了颤,压低声音道:“主子,现在该如何是好?”
卫峥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如今他被困府内不得而出,皇帝只怕是早就已经疑心自己,只是没抓到确切证据罢了。而宋时瑾却挂帅出征,结果怕是想也不用想,他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要是再将这些人剿灭,后果不堪设想。
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若不做点什么,那些留下的证据便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为今之计,也只有在后方搞出点什么动静,让他无心战场,暂且将时间拖延住,自于自己,总归是有法子出去。
只是这个人选……
思索片刻之后,卫峥朝侍卫招了招手:“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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