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哪料到村委會裏除了謝三平外還有第二個人,而且是個女人,更料不到她就在廁所裏蹲著,因此驟然聽到這女子叫聲,隻嚇得差點沒原地跳起來,直以為晚上撞鬼,沒撒出來的尿液全部憋了回去,“啊”的一聲驚呼,倒退兩步,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裏麵那女人被他尿液澆了個滿臉滿頭,臊氣撲鼻,狼狽得無以複加,站起身來就破口大罵:“王八蛋的你個謝三平,你特麽什麽瞎狗眼,沒看見裏麵有人嘛,你奶奶個左耳的怎麽不往你媽臉上尿,我擦你姥姥……”
這些汙言穢語固然難聽,但目標是針對謝三平去的,所以李睿聽了也沒怎麽生氣,先把解開的衣服穿好,訕訕的道:“你就少罵幾句吧,我不是謝三平。不過我也對不起你,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在裏麵蹲著……”說話的同時,聽這女人話語聲很耳熟,想了想,叫道:“你是婦女主任?”這女人也聽出了他的聲音,驚訝的問道:“你不是謝三平?你……你是李處長?你……你你……你怎麽進來了?謝三平呢?”李睿道:“他在外邊呀。”婦女主任語音低低的罵道:“特麽了個比的,他怎麽放人進來了?”
李睿隱約感到這事有點不對,自己似乎無意中撞破了兩人的奸情,有些尷尬,隻想盡早脫身,道:“你……你趕緊洗個臉吧,我對不起你,我得走了。”說完轉身就走。婦女主任卻一把扯住他,叫道:“你別走。”李睿嚇了一跳,身子打了個哆嗦,道:“你……你還有事嗎?”婦女主任嬌笑道:“你尿了我一臉,說個對不起就想走?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李睿心頭咯噔一響,道:“你還想怎樣?”婦女主任道:“不能就這麽讓你白尿了,哼。”說著已經追上來,在他下邊亂抓,嘴裏嘀嘀咕咕的說:“尿我的玩意在哪呢,我非得好好收拾它一頓不可。”
李睿鬧了個啼笑皆非,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腦子有毛病,還是想趁機跟自己交纏不清,忙伸手推她,推開了去,轉身就走,說是走,就跟跑也差不多了,幾步就跑到了院門口那裏。
那婦女主任褲子還沒穿好,光著屁股,也不好追他,恨恨地看著他跑出去,自言自語的說:“裝特麽什麽好人,你們這些臭男人又有哪個是好東西了?看見老娘還不是跟公狗一樣就撲上來?王八蛋,以為老娘多稀罕你嗎?”
李睿跑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碰上謝三平往院裏來。兩人在門口撞個滿懷,由於各自心虛,幾乎在同一時間開口。
李睿說道:“謝主任,我就……就上了趟廁所……”謝三平則道:“李處長,你……你上院裏幹啥來?”
兩人同時說完,同時得到了解釋。
謝三平相對於他來說,更加的緊張,多問了一句:“你……你沒進屋吧?”李睿心想,老子就算沒進屋,也知道你跟婦女主任那點醃臢事了,一口咬定:“沒有,隻是上了趟廁所。”謝三平暗裏鬆了口氣,沒再多問什麽。
李睿來到外麵,見路上的人們已經各自散去了。看來,剛才那個古怪的事件雖然驚擾了大家的好夢,卻沒有造成更大的波動,想了想,既然確定不是地震,那就沒有生命之憂,還是早點回去繼續睡吧,總在外麵轉悠可不行,這村子裏實在太凶險了,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洞悉人家的醜事了?誰又知道人家惱羞成怒之下,會不會殺人滅口?為了自身安全著想,還是不要在外麵亂逛。想到這,就想起剛才一股熱尿射到婦女主任頭臉上的事,笑著搖搖頭,快步往胡同裏走去。
謝三平把村委會院門閂好,往裏麵走的時候,見院子裏站著個人,忙上去埋怨道:“靠,你特麽不要命啦,跑出來給大家看你黃翠芬跟我謝三平睡一塊啊?”婦女主任黃翠芬冷笑道:“瞧你那點膽子,誰瞧得見?”謝三平拉著她就往屋裏去,忽然聞到一股尿臊氣,笑罵道:“哈哈哈,你掉茅坑裏啦,怎麽這麽臊氣?”黃翠芬哼了一聲,道:“你媽才掉茅坑裏了呢,現在嫌我臊氣啦?剛才抱著我的時候怎麽不嫌我臊氣啊?”
黃翠芬隨手把他手打開,罵道:“不是嫌我臊氣嗎?”謝三平嘿嘿的笑,搖頭道:“不嫌,不嫌棄,我比你更臊氣。”黃翠芬這才得意的說:“少說廢話,我可不能總是白白跟你好,你該給我點好處了。”謝三平道:“放心,你沒看見嘛,咱們小龍王村已經被市裏作為扶貧試點了,這是要動真格的啦。我聽市裏來的李處長說,過些日子會有幾千萬的扶貧款下來。別說幾千萬了,就算幾百萬,咱們隨隨便便也能摳個幾萬塊出來,到時候啊,少不了你的好處。”
黃翠芬驚喜的問道:“幾千萬的扶貧款?真有那麽多嗎?”謝三平得意的說:“李處長還能騙我嗎?”黃翠芬皺眉道:“就算真有這點錢,你真能摳出來?”謝三平哼道:“我跟老王連縣裏的扶貧款都能摳出來,還摳不了這些錢?”黃翠芬道:“你可別吹牛,縣裏管得鬆,市裏可是管得嚴。”謝三平打了個哈欠,道:“道理都一樣,隻要能申請下來,咱們就能往外摳錢。你想想,這些錢既然是扶貧用的,就肯定要送到貧困戶手裏,這個過程中就必須要經咱的手,隻要經了咱的手,就算蚊子也得給它挎下塊肉來不可。”
黃翠芬歡喜的說:“真要是能摳點錢出來,你給我多少?”謝三平道:“還不知道呢,不過我盡量多分你點,咱倆也不是一天的交情了,不照顧誰也得照顧你啊,你說是不是?”說著話,大手又往她身上去了。黃翠芬抓住他手不許動,道:“市裏下來這些扶貧款誰管啊?是李處長嗎?”謝三平點頭道:“對,就是他,他自己這麽說的。”黃翠芬哦了一聲,不說話了。謝三平見她沉思起來,在她屁股上猛地拍了一把。黃翠芬如同母老虎被摸了屁股一般,立時跳起來罵道:“我擦你媽,你瞎特麽拍什麽?”
謝三平也不生氣,笑嗬嗬地說:“你特麽想什麽呢?不會是想著往李處長跟前湊,甩開我傍上他,直接從他那摳錢吧?”黃翠芬哼了一聲,道:“你別管,你也管不著,我能不能從他那摳錢出來是我的事。”謝三平不屑的道:“切,你別做白日夢了,李處長那是什麽人物,人家是市委辦公廳的領導,大人物,年輕,又長得帥,會看得上你這個農村老娘們?你特麽白給他睡他都不吊你。”
這話說中了黃翠芬的心事,直接讓她惱羞成怒,回身一腳蹬在謝三平胸口上,把他踹倒在炕上,罵道:“老娘就願意白給他睡了,你特麽怎麽著?你吃醋啊?你嫉妒啊?你媽個王八蛋,缺心眼,你特麽好好想想,老娘這幾年不是白給你睡的嗎?”謝三平被她踹了一腳,本來要惱羞成怒的,可是無意間看到她的臉色,又改了主意,嘿笑著爬起來,道:“我胡說八道你也給信了啊?不說這個了,睡覺。”說著厚著臉皮往她身上湊過去,摟住了她。
黃翠芬也不願意過分得罪他,畢竟以後還要在村裏混,哼了一聲,道:“以後說話過過腦子,好歹是當村幹部的,說話有點水平,學學人家李處長……”嘴裏發著牢騷,跟他躺下睡了。
幾分鍾後,謝三平與黃翠芬正說悄悄話的時候,小院外邊傳來了大力的敲門聲與喊叫聲。
謝三平皺起了眉頭,暫時停下來,埋怨道:“特麽的,今晚上怎麽這麽多事,還讓不讓人活了?”黃翠芬道:“別理他,睡覺,困死我了。”
可是院子裏的敲門聲與喊叫聲還是不斷響起,最後謝三平忍不住了,道:“不行,我得出去看看,瞧瞧是哪個缺德家夥半夜不睡覺亂砸門。”黃翠芬打了個哈欠,道:“去吧,我困了,我要睡覺了。”謝三平忙道:“先別睡,我馬上就回來,等我啊。”說完下炕,蹬上鞋子跑出去了。
黃翠芬鄙夷的瞪了門口一眼,自言自語的說:“等你……等你幹屁,你特麽的一點本事都沒有,就知道占老娘的便宜。老娘真是瞎了眼,怎麽會跟了你。”說完想起剛才尿了自己一頭的李睿來,心裏卻對他生不出半點恨意,又想到他手裏握著幾千萬的扶貧款,心中開始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