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轉頭問袁晶晶道:“表姐,你說吧,該怎麽收拾他。”袁晶晶想到自己身子被他看了去,心裏就惡心得想死,想也不想就道:“把他眼珠子給我挖出來。”
李睿理解她的心情,卻沒按她的心意來,問冀紅波道:“冀紅波,你幹爹被雙規了,難道這裏麵沒你什麽事?你沒被調查?”冀紅波口唇囁喏,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沒說。李睿狠狠在他臉上踩了一腳,罵道:“到底特麽說不說?”冀紅波忙道:“說,說,我……我幹爹不敢賣我,他要是賣了我,以後可就沒有依靠啦。他肯定還想著,等這次劫難過了以後,靠我奉養過完下半輩子。”李睿冷冷的說:“結果你等他一倒台就翻了臉,跑過來欺負他的兒媳婦。”
袁晶晶沒好氣的說:“跟他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把他眼珠子給我挖出來。”
李睿倒真有那個心,卻沒有那個膽子,挖人眼球可是觸犯刑律的,自己怎麽可能以身試法呢?就算非要挖他眼球不可,也不能是自己動手,換成別人來幹還差不多,又踹了冀紅波狠狠一腳,罵道:“冀紅波你個王八蛋,本來吧,按你對我表姐做的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都不算過分,不過諒你是初犯,而且認罪態度還不錯,我就大人大量,這回就饒了你,你現在就可以滾了。你要是敢再有下次,甚至隻是心裏想一想,我可就絕對不饒你了。”冀紅波大喜,滿口叫道:“謝謝,謝謝兄弟饒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真的,絕對不敢再來,謝謝……”
袁晶晶隻氣得滿臉紅彤,叫道:“什麽,你這就放他走了?憑什麽呀?他……”李睿道:“別說了,什麽也別說了,表姐,你聽我的,放他走。”
冀紅波邊沒口子的道著謝,邊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賠著笑看了袁晶晶一眼,佝僂著身跑了出去。
李睿低聲對袁晶晶道:“你先等下。”說完追了出去。
他跟在冀紅波身後,監視著他往外走,一直走到門外,目送他駕車離去之後,這才回到別墅裏,將門反鎖了,又將樓下的燈全部關掉,回了樓上臥室。
袁晶晶盤腿坐在席夢思上,看他回來,半是生氣半是撒嬌的說:“你不愛我,你根本就不愛我。”李睿走過去坐在她身邊,道:“哦,我聽你的,把他眼珠子摳出來,那就是愛你了?那我就鋃鐺入獄了。”袁晶晶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實情,憤憤的說:“可我就是想把他眼珠子挖出來,他把我身子都看過了,你卻放他走了,這不是太便宜他了?”李睿道:“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事實上咱們不能以暴製暴。”袁晶晶瞪著他說:“那你說怎麽辦?”李睿好整以暇的說:“人都放走了,還能怎麽辦?相信他以後再也不敢來了,以後你再多加點小心,也就沒事了。”袁晶晶罵道:“靠,難道這次就白白便宜他了?”
李睿小聲問道:“這個人有沒有勢力?”袁晶晶道:“他最大的勢力就是他幹爹,現在他幹爹玩完了,他還有什麽勢力?不過就是一個普通會所老板罷了。”李睿道:“他要是沒有勢力,那就好說了。”袁晶晶美眸一亮,道:“你想到什麽了?”李睿說:“你給我一段時間,我看看能不能找幾個朋友,讓他從此以後消停消停。”袁晶晶又驚又喜,道:“你真要幫我挖他的眼珠子?”李睿搖頭道:“動不動就挖眼珠子,太殘忍太暴力了,真要是那麽幹了,肯定會成為嚴打對象,而且還可能會遭到他的報複,我倒是不怕被他報複,可不是擔心他遷怒到你頭上來嗎?你再想想,難道隻能挖掉他眼珠子你才能出氣?”袁晶晶想了想,嘿嘿笑道:“當然不是了。”李睿道:“嗯,這事你就別管了,全包在我身上。”
袁晶晶點點頭,揉了揉額頭,歎道:“腦袋還是有點暈,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李睿說:“那你就別動了,就在席夢思上躺著吧,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再給你弄條熱毛巾敷敷頭。”袁晶晶悻悻的說:“怕是不能跟你……”李睿笑罵道:“靠,說得我好像是隻知道那種事的下身思考動物似的,難道咱倆在一塊就必須要幹那事嗎?”袁晶晶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看來我又小看你了。”
這天晚上,兩人一點親熱的動作都沒有,就隻是彼此相擁睡在一起。外麵雪花飛飛,被窩裏暖意融融,其間妙處,自不用提。
次日早上李睿醒過來的時候,伊人仍在好睡,臉上帶著病態的紅暈,令人看到就會嚇一跳。
李睿就被嚇到了,還以為她昨晚中的迷香效果還在,忙在她臉上輕輕捏了幾把,嘴裏喚道:“晶晶,寶貝,醒醒……”袁晶晶胡亂推開他的手,側過身撲到他懷裏,嗔道:“別碰我,我還沒睡夠呢。”李睿見她反應正常,這才鬆了口氣,拿過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就爬起身,道:“你繼續睡吧,我得上班去了。”袁晶晶閉著眼睛抱住他,道:“再陪我會兒。”李睿道:“不行,我的工作你明白,一點時間不能耽誤的。”袁晶晶懶洋洋的揉揉眼睛,睜開了美眸,覷著他道:“你今晚還過來嗎?”
聽她提起今晚,李睿就想起昨天晚上丁怡靜答應了今天晚上李誌超的請客,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悶悶的說:“看看吧。”袁晶晶撒嬌道:“別看了,直接過來吧,我好好陪你一回。”李睿道:“好,沒事我就過來了。”
在青陽賓館貴賓樓見到宋朝陽後,李睿發現他在笑嗬嗬的看報紙,心中一動,老板可是很少看著報紙笑出來啊,也不知道報紙上有什麽搞笑的新聞。
宋朝陽看完後,站起身把報紙遞給他,道:“頭版頭條。”李睿接到手裏一看,這是一份青陽日報,頭版頭條說的就是昨天上午他在人民廣場暢談扶貧的采訪活動,隨便看了幾句,見文章用辭俱是大褒大讚之意,稍有拍馬之嫌,也就明白了,怪不得他會邊看邊笑,一目十行的看過後,道:“雖然略顯浮誇,不過說的都是實情。我早說過,您是青陽曆史上最親民的好書記,您看,這上麵也是這麽寫的吧,嗬嗬。”宋朝陽道:“我們是人民的公仆,不時刻記得親民可不行。現在啊,有好多領導幹部,因為手裏有了權,就認定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領導,高出人民一頭,他們也不想想,他們手裏的權力正是人民賦予他的。”
李睿深以為然,道:“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就是這個道理。”宋朝陽鄭重的提醒他:“小睿,以後不論你到了哪裏,都要記得,時時刻刻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這一位。你可能覺得我說這話是假大空,是唱高調,那我們就站在自私自利的角度上考慮這個問題,那就是:你不擁護人民,人民就會給你搞亂子,亂子多了,你還想當領導嗎?”李睿深刻的點點頭,道:“您這話說得太對了,我一定記在心裏邊。”宋朝陽道:“這次的采訪問題,你擬得很好,將扶貧工作中的重大主要問題全都考慮到了,最難得的是,竟然還考慮到了扶貧工作中可能產生的貪腐問題。”
李睿陪笑道:“這是因為我有下鄉扶貧的工作經驗啊,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扶貧工作中也能有那麽多貓膩可耍。不了解扶貧工作的人都以為,扶貧扶貧,跟貧字掛了鉤,還有什麽油水可撈?可實際上,扶貧工作中油水多著呢。”宋朝陽歎了口氣,道:“現在某些幹部的心完全黑掉了,一門心思隻想著撈錢,至於工作能不能搞好,才不去理會。扶貧要撈錢,救災也要撈錢,完全置別人的生死於不顧。”李睿點頭道:“對於這種人,一定要嚴懲。”
宋朝陽道:“嚴懲是必定的,但也要看出手時機。出手晚了,怕是會影響咱們的扶貧大計。隻有早出手,下重手,才能震懾群醜,才能達到最大的警示作用。”李睿問道:“那您的意思是?”宋朝陽道:“現在正是好時候,全市範圍的扶貧工作還沒展開,雙河縣的扶貧試點工作已經開始,此時找出一兩個貪腐分子來嚴懲立威,必能殺雞儆猴。”李睿讚道:“好主意,我怎麽就想不到?老板,還是您高啊,您想得比我深遠多了。我最多隻能想到,把您對貪腐分子的態度在采訪的時候體現出去,應該就能震懾住一批人了,卻沒想到這種手段太過柔和,根本沒有多少威懾力,還是您的手段顯威啊。”
宋朝陽慚愧的一笑,道:“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黃書記提醒我的。”李睿聽得呆住,半響歎道:“薑果然是老的辣呀。”宋朝陽道:“今天周日,不是工作時間,就算了。等周一,你要記得提醒我,找大偉書記安排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