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瀟臉色陰沉的看著他,半諷刺半猶疑的問道:“對你影響不好?對你能有什麽影響?”李睿苦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在青陽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好歹也算是有一號,我是市委辦公廳秘書一處的處長,還是市委書記的秘書,因此平時我不隻是代表自己,還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我的老板,所以碰到事情我不能不多考慮,不得不謹慎小心一些。”張子瀟還真就信了他的解釋,冷笑道:“哼,你當時是不是怕我賴上你這個什麽小破一處長,所以不敢跟我說真名?你根本不是怕影響不好,你是怕我賴上你!”李睿就怕她不信這個解釋,見她不僅信了,而且還給出了新的解釋,心底鬆了口氣,陪笑道:“怎麽可能,我不是那麽想的,我在跟你……跟你好了之後就知道了,你根本不是那樣的女人。”
張子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道:“原來你是呂青曼的老公,我弟弟追呂青曼的事我知道,我爸還跟呂青曼他爸求過親,想不到最後是你把呂青曼追到手了。你挺能的啊,一下子就把人家大省長的女兒追到手了。”說完這話,心中忽然恍悟,自己不也是省長的女兒嗎?自己不也被他追到手了嗎?當然了,自己不是被他追到手的,倒更像是自己主動送上門的,也就是說,這小子不聲不響的享有了兩個省長千金,嘖嘖,他這豔福可真是沒法說了,想到這哂笑出聲,搖搖頭,道:“行啊,你真行啊,你……”說到這臉上笑容已經全部消失,眼圈也紅了。
李睿續道:“當初,張子豪為了追求青曼,使用惡意競爭手段,打擊報複我這個青曼的男朋友,陷害我最少兩次,這些事青曼都是知道的。不過後來,不知道他為什麽就突然放棄了追求青曼,剛才聽你說了才知道,敢情他是被人害了。”張子瀟冷笑道:“你現在聽說了這個消息,高興了,滿意了?”李睿搖頭道:“青曼已經嫁給我了,我還糾結於以前的事情幹什麽?我隻是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是他親姐姐。當然現在說他的事也沒什麽意思了,我們不說他了好不好,說我們。”張子瀟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他,重複了一遍:“說我們?”
李睿點頭道:“子瀟,我也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一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真想對你好一輩子來補償我對你的歉意,可是以我們的身份與關係,我又不能跟你好,我們還是分手吧?好不好?”張子瀟看著他道:“我以前隻把你當成一個普通人,現在才知道你省長女婿的身份,而你這個身份又非常敏感,我當然要考慮一下要不要繼續跟你好下去。但在這之前,我還是得說一句:你少給我找借口了,什麽叫以我們的身份與關係不能好?我看你是娶了呂青曼之後,擔心被她跟她爸知道咱倆的關係,到時候你這個省長女婿就完蛋了,你的大好前途也就玩完了,所以才要跟我分手,是不是?你敢不敢承認?你要是個男人就承認了,我不笑話你。”
李睿落寞的點點頭,道:“有這個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我雖然想要在官場走得更遠,但我不會為此出賣甚至是背叛感情,背叛……愛人。”張子瀟目光複雜的看著他的雙目,半響沒言語,最後啟唇說道:“你走吧。”聽她語氣傷感無助,李睿打心裏疼惜,暫時又不想走了,小聲說道:“對不起……”張子瀟奇道:“你為什麽總是喜歡說對不起?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哦,我明白了,你是把那次……當成心理負擔了?”說到這表情誇張的失笑起來:“女人第一次都會被男人拿走的,沒有規定說拿到某個女人第一次的男人就要娶了她或者一輩子對她好。連我這個當事人都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你總是惦記著幹什麽?”
李睿知道她在勸慰自己,心下非常感動,也越發覺得虧欠她太多。
張子瀟又道:“你也別動不動就提感情,咱倆之間還沒什麽感情,頂多是在一起玩玩。我隻是喜歡跟你玩而已,可不是真的喜歡你,你不要自作多情。”李睿當然知道她這還是在寬慰自己,說的都是假話,她可不是隨便跟男人玩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會保留第一次保留到這麽大的年紀,道:“你明早就回省城了是嗎?”張子瀟反問道:“你有意見?”李睿搖搖頭,道:“回去路上開慢點,注意安全。”張子瀟譏諷的說道:“不是嚷著要跟我分手嗎,為什麽又來關心我?”李睿沒話說了,隻能道:“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吧。”說完轉身要走。張子瀟卻突然叫道:“站住!”李睿腳下立停,回頭看向她。
張子瀟目光幽怨的橫他一眼,也沒理他,走到床頭,打開自己的坤包,從裏麵拿出一個小方盒,又走回他身前,遞給他後沒好氣的道:“拿上走吧!”李睿愣住了,道:“這是什麽?”張子瀟往他手裏一塞,另外一隻手推他道:“少廢話,自己看,快走快走,不是要走嘛,那走啊,趕緊走,別留下來礙眼。”李睿站住不動,道:“不行,不問清楚了我不走。”張子瀟針鋒相對的說:“好啊,那你今晚上就別走了,反正我不會說的。”說完賭氣也似的回到床尾坐下了,翹起二郎腿,鄙夷的瞪著他。
李睿不是傻小子,見她執意不肯解釋這個盒子的內容,便把公文包放到旁邊桌上,兩手勞動,將這個方盒打開,上蓋掀開後,裏麵現出一款銀光閃閃的男士手表來,表型華麗大氣、高貴古樸,一看就是名表,表盤上還印著牌子,“cartier”。
李睿是大學本科畢業,英語過了四級,可並不認識這個單詞,不過不認識不代表讀不出,他試著讀了讀這個單詞,利馬想起了一個世界名表品牌,卡地亞,想到後大吃一驚,好家夥,卡地亞那可是奢侈品品牌啊,據說就沒有便宜貨,最便宜的也要過萬,價高的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而眼前這塊手表如果真是卡地亞的話,看這造型最少要值個幾萬吧?
他走到張子瀟身前,問道:“這是卡地亞?”張子瀟冷哼道:“知道了還問?很有意思嗎?”李睿又問:“你送我的?”這次張子瀟卻不理他了,冷著臉轉開去,看向了陽台上的窗戶,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李睿這才明白,她這次來青陽固然是來跟自己再續前緣,也是要送自己這塊名表來表示對自己的青睞與情意,心中感動得血液沸騰,再看到她這副惹人憐愛的小樣子,哪裏還忍得住,一抬手將手表盒子扔到床上,兩手捧住她的臉頰,湊過去重重吻在了她的唇上。張子瀟哪裏料到他會搞突然襲擊,一個沒留神,已經被他吻住,又驚又喜,卻因為暫時無法呼吸而一陣陣頭暈目眩,竟然失去了意識。
李睿捧著她的俏臉好一頓熱吻,後來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老婆青曼的臉孔,才陡然驚覺不好,忙放開了她。張子瀟上身搖晃兩下,居然直挺仰麵摔倒在床上。李睿嚇了一跳,急忙彎腰下去扶她,問道:“你怎麽了?子瀟,你怎麽了?”
張子瀟緩緩睜開雙眸,張開檀口,無力的喘息起來,眼睛又愛又恨的瞪著他,隻等喘了半天,才恢複了意識與精神,抬手惡狠狠的在他肋下擰了一把。李睿被擰的差點沒跳起來,慘叫出聲,叫道:“你幹什麽擰我?”張子瀟哼道:“幹什麽擰你?你說幹什麽?擰你是輕的,信不信我踹死你?”李睿嘻嘻直笑,把她扶坐起來,道:“我謝謝你的心意,可是這表我不能收,一來回去沒法跟老婆交代,二來我小小官員,戴這種名表,很容易被人非議,所以你還是收回去吧,你心意我領了。”張子瀟不耐煩的道:“你事兒可真多,你說你活得累不累啊?這表我是不會收回去的,送出去就是送出去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不要可以扔掉。”
她說完這話,臉色得意的嗤笑一聲,道:“不是要跟我分手嗎,又吻我幹什麽?”李睿訕笑道:“我感動啊,誰讓你對我這麽好?”張子瀟冷笑道:“這就感動了?你這個省長女婿真是沒見過世麵啊。”李睿點了點頭,道:“你這點說對了,我就是沒見過世麵。別說你送我名表了,哪怕你送我一塊普通手表,我也會感動。”張子瀟本來麵帶鄙夷的看著他,聽了他這話,忽然悟到了什麽,臉色轉而凝重起來,半響歎息道:“也許這就是你身上最可貴的地方,也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李睿被她誇讚,反而有些尷尬了,訥訥的也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