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嘟囔道:“我哪兒知道,反正你剛說了我,青曼姐又那樣說我,我就不痛快!”
李睿哈哈笑道:“不是吃青曼的醋吧?”
紫萱被他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伸手過來在他肋下狠狠擰了一把。
李睿疼得呲牙咧嘴,罵道:“死丫頭,今晚我要不把你屁股打爛了我就不是你老公。”
紫萱冷笑道:“你先有那個時間再說吧!”
李睿驅車趕到徐達家,接上他和趕過去匯合的康誌偉,一人四車,趕奔東華區的舊貨市場,那裏有不少文物古董店,同時那裏也是全城最大的文物古董集散地。
康誌偉和徐達一般的年紀,身形瘦削,短平頭,容長臉,眼睛不大,透著慧黠,人很爽快,絲毫不因李睿、紫萱兩個陌生人突然闖入這麽隱私的出貨行動而心存芥蒂,反而在車裏大大方方的把帶來的金條銀條展示給二人看。
李睿、紫萱都是大富之人,又都曾取出過類似的寶藏,因此對於康誌偉這些存貨並未感到震撼。
紫萱隨口問道:“你這些金銀都賣出去的話,能賺多少?”
康誌偉對此早有計算,想都不想便道:“在十五萬與二十萬之間,我的心理預期價位是十八萬。有了這十八萬,再加上我的老本,能買房付個首付了嗬嗬。”
紫萱點頭讚道:“不錯,這趟買賣賺得不少。”
康誌偉笑道:“我是占了便宜了,我那個施工隊的哥們急著發賣……”
四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已經趕到了舊貨市場外麵。李睿把車停好後,四人走進舊貨市場,不一時來到一家大店門前。這家店極大,在舊貨市場裏算是大號的了,光是門麵就有四五間那麽寬,比走過來時看到的幾家小店闊了五六倍差不多。店門之上,高掛一個招牌,上麵寫著三個大字:多寶堂。
康誌偉介紹道:“這個多寶堂,是市場裏最大的古玩店,老板人稱一聲陳二爺,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趁錢得很,能一口吃下我這些貨。咱們先進去問問,他給的價要是合適,就賣他了;不合適,咱們再去別的店。幾位不也沒事兒嘛,咱們就當逛街了。等賣出去,咱們找家大飯店,美美的吃他一頓。”
李睿與紫萱都被他的話逗笑了,各自點頭表示同意。
四人推門走進店裏,立時感覺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首先是涼爽,此時外麵太陽暴曬,地表溫度高達四十多度,熱得人心煩躁,可店裏卻是空調開得十足,絲絲涼風讓人非常愜意;其次,陳二爺這家店還真不是一般的上檔次,店麵又寬又闊,仿明清的裝修,透著高端大氣上檔次,四牆都擺設著紅木雕花的多寶格,格子上擺滿了各種珍奇古玩,靠門兩邊是兩座待客的桌椅,都是小葉紫檀精工雕刻出來的,不說別的,光是店裏這點家具擺設,怕不就得值個幾百萬。
此時店裏客人有四五個,有趴在櫃台上看寶貝的,有在屋裏轉悠的,還有的坐在椅子上喝水。另有三四個店員在招呼這些客人。
康誌偉找了個店員,說明要向陳二爺出點私貨,但不能讓外人見著。
那店員表示明白,帶四人走進後門,上了二樓,把四人請進一個房間裏稍候,他自己去找老板上來。
這房間是專做秘密交易的,屋裏隻有一張四方桌配了四條長凳,除此以外,別無他物。四人圍坐在這張四方桌旁,康誌偉把背包放到桌子上,把拉鏈拉開,敞著口,露出裏麵的金條銀條,方便那位陳二爺進屋就能看到。
過了五六分鍾,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子走進屋來,他一身黑色唐裝,半禿頭,掃帚眉,老鼠眼,塌鼻梁,蛤蟆嘴,嘴角邊還有一顆黑痣,痣上還長了兩根黑毛,長相可謂是刻薄奸狡,一看形象就不像是什麽好人。
他進得屋來,目光掃視康誌偉四人,發現隻有康誌偉較為眼熟,正要打個招呼,餘光瞧見桌上包裏那堆金晃晃銀燦燦的財寶,隻看得眼睛立時一亮。
康誌偉站起身來,陪笑道:“陳二爺,您來啦!”
陳二爺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走到桌前,隨手拿出一根金條,先看了看成色,又掂量幾下,很是吃驚的叫道:“哎喲,你小子這是從哪倒騰來這麽多黃魚白魚?”
康誌偉笑容變得有些尷尬,道:“從朋友手裏收的。”
陳二爺目中精光閃爍,盯著他的笑容看了幾眼,嘴角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笑,又隨意瞥向旁邊的高紫萱,本是隨意一瞥,可等看到高紫萱臉上才發現,這赫然是一位傾城傾國的大美人,隻看得瞬間呆住,居然再沒有別的動作。
康誌偉說道:“二爺,這批黃魚一共十一根,白魚一般的數目,黃魚每根是兩百克,純度差不多在……”
陳二爺目光轉回他臉上,問道:“從朋友手裏收的?我怎麽不知道,靖南城裏有誰能一下拿出這麽多黃魚來啊?就算是我這兒,也是拿不出來的。”
康誌偉陪著笑說道:“二爺,這您就不用管了吧?您隻管收就行了。”
陳二爺拿手裏的金條在鼻子底下聞了一陣子,冷笑著說道:“我不管還行?沒來曆的寶貝我可從來不收!說說吧,你這是挖了人家的墳了,還是盜了哪家的墓了?”
康誌偉多少有些心虛,麵色一變,道:“二爺,您可別胡說,遠沒有那回事,我這就是正經收購來的,我也從來不幹偷墳掘墓的事。”
陳二爺冷冷一笑,道:“你小子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我跟舊貨市場這練攤兒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瞎胡混呢,還想糊弄我?我告訴你,這黃魚上邊還裹著一層棺材瓤子味兒呢,肯定剛出土沒多久,超不過兩天去。你趕緊把實話交代出來,咱們爺們也好給你遮掩遮掩,省得你見官出事兒。不過江湖有言,見一麵分一半,你也得意思意思是不是啊?”
紫萱聽他說金條有味兒,驚詫不已,信手拿出一根金條,湊鼻子底下聞了聞,卻什麽味道都聞不出來。
李睿與徐達則都在盯著陳二爺,哥兒倆都看出來這位陳二爺居心不良,卻沒想到他膽子真是不小,當著自己四個人的麵,還要玩敲詐勒索這一手。
康誌偉又驚又氣,叫道:“二爺,我敬您是咱這市場裏的前輩,這才跑過來跟您打交道,您這話可就不仗義了。怎麽著?見錢眼開,打算分一半去?我這些寶貝可都是借親戚的錢收上來的,您憑什麽分一半走?當我好欺負啊?我康誌偉原先是什麽出身,您或許也有耳聞,我從來不惹事,可也從來不怕事,真有誰見錢眼開黑了心,欺負到我頭上來,我可也不是好欺負的。”
“哎唷!”
陳二爺誇張的叫道,罵道:“小兔崽子,你特麽這是跟誰叫板呢?二爺分你一半那是給你麵子,沒特麽跟你三七開就是便宜你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跟管片兒派出所的老鄭,讓他帶人過來抓了你!你特麽一個九流販子,手裏突然多了這麽多金貨,能是正路來的?一準兒的偷墳掘墓,一抓一個準。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最好給我好好思量思量。”說完惡狠狠的瞪視李睿與徐達二人,好像要把他倆也一起抓起來似的。
要說起來,康誌偉真怕見官,也就是真怕被這位陳二爺報警,因為眼下這些財寶還真是偷墳掘墓來的,盡管不是他自己親自幹的,但這些財寶的本質就是墓葬品,這是無論如何遮掩不過去的,真要是有警察介入,查明這批財寶的來龍去脈,不僅他要白忙一場,錢財兩空,還要連累施工隊那個哥們。因此,這位陳二爺的威脅還是很有分量的。
康誌偉想清楚這一點,臉上不由自主帶出了幾分緊張與驚惶,懇求道:“二爺,我可是衝您的聲譽來的,您不能這麽不仗義。”
那陳二爺將他表情變化看在眼裏,大為得意,指了指那批財寶,道:“我怎麽不仗義了?我就是因為仗義,才耐著性子和你談,要不然早就報警了。你小子要會做人,那就趕緊的,分我一半,我保證這事兒不外傳;可你要是不想做人,那就對不起了,我可馬上打電話報警了,哼哼。”
紫萱冷笑道:“我可頭回見著這麽做生意的老板,這店竟然也開得下來,真是服了。”
陳二爺大喇喇的道:“美女,你不用損我,我覺得我挺對得起你這朋友了。這就叫公平交易,他不想背上盜賣墓葬品的罪名,就得跟我意思意思,花錢買個平安。反正這些金貨是沒本的買賣,就算分我一半他也不吃虧。”
徐達聽到這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陳二爺,你這明顯是逮著軟柿子往死裏捏啊。你知道我哥們沒什麽名氣,也沒什麽勢力,所以就要吞掉他的貨,要是換成個狠人,你保準不敢這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