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去老地方看完整的吧】
阿崇摸了会儿宁宇的头发再去看宁宇的脸,发现这人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臊哭的还是怎么。
他看了宁宇一会儿,对方才小声说:“我想抽烟。”
阿崇听他声音有点哑,就问了句:“怎么了?”
宁宇摇了下头,声音低了些:“有点疼,没有第一次舒服。你……还没有那个吸的?”
………
“谈恋爱的两个人做的话,”宁宇看着阿崇的嘴,是有些薄的唇形,“他们不会接吻吗。”
“会啊。”
“那我们为什么不接吻。”
………
阿崇的身体像是一个火山口,宁宇看到自己跳了进去。他被熔成一滩没有形态的物质,阿崇又用手捏着他立起来,做成适合玩乐的形状。
阿崇的眼睛很亮,眨眼的时候很像是两盏明灭的灯火。
阿崇好迷人,是生命里的陌生人,阿眼神不冷也不热。他离自己好近,肉贴肉,脸对脸,心对心。他又离自己很远,他像泰国的一阵风。
他问:“舒服了吗?”
宁宇在阿崇的眼里看到自己。阿崇的声音会催眠,会让人忘了时间也忘了自己。
宁宇看着他,说:“舒服。”
舒服的下一刻,这个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幽幽地传来了一缕音乐声。
因为宁宇不舒服,阿崇没有开空调。屋里里很闷热,他们打开了窗户,而房间在酒店三楼,开着窗,声响也很容易透进来。
……………………
“……你别说话了。”
…………………
然后下一秒,突然出现了一段熟悉的音乐。
小时候学过乐器,茫然间宁宇听出来,这是小提琴。
对啊,楼下在办婚礼,现在时间也该宾客入场了……宁宇觉得这段旋律很熟悉,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没办法分心去想了。
但阿崇却提了这事儿。他问:“宁宇,这首舞曲,在你们中国叫什么?”
“我……”等阿崇动作停下,宁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听过,但不记得了。”
阿崇沉默了会儿,突然开口道:“西语叫……porunacabeza。以前三姐很喜欢这首曲子,她说,如果以后结婚,一定要用这首歌做婚礼进行曲。她还说,如果她能结婚,她愿意让我做一次年龄最大的花童。”
那首舞曲突然变了个调。宁宇看着阿崇突然变沉的目光,他想起这首曲的名字了。
宁宇平复着呼吸,他说:“这首歌,中文名字叫,《一步之遥》。”
做到一半,阿崇就这样被一首歌打断,突兀地停了下来。
他闭上眼听那首飘进来的曲子,像是进入了某个世界里。
宁宇擦了擦鬓角的汗,他听到阿崇重复道:“一步之遥……一步之遥。”
“我其实很期待三姐结婚那一天到来,我去看了那部电影,看了很多遍,自己一个人学了这首探戈的舞步,想在她结婚那一天,请她跳第一支舞。”
阿崇声音轻了一些,他说:“宁宇,我们跳舞吧。”
宁宇怔了怔。
阿崇却说,我们跳舞吧。
“我不会跳舞。”宁宇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我们不是……”
“很容易的,比你骂自己贱简单。你会知道怎么跳的,只要开了头。”阿崇很认真地看着宁宇,“我教你。”
其实宁宇看着阿崇,他感觉阿崇似乎不在乎自己到底会不会跳,阿崇好像只是想找一个人拥抱。
楼下的乐曲播完一遍,开始循环第二次。宁宇看着阿崇,心想,怎么像是为我们准备的歌。
阿崇把他抱下窗台,环着宁宇的腰,说:“左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们找一下节奏……”
阿崇应该没有说谎,他一定私下练习过好多次了吧。他还说:“电影里,那个男人是一个盲人。我学到后面,也假装自己看不到……”
宁宇腰被他揽着往前踏步,阿崇在他耳边说:“左、右,顿一下,然后——”
下一秒阿崇拉着他转了个圈,他贴着阿崇的脸颊。
“马上要变调了,你要被我拉出去——”
果然下一刻钢琴的变调突然出现。
那个转调把整首曲子变得激情澎湃,宁宇能从音乐里看到探戈的红裙摆,看到热烈,看到明媚。一步之遥以外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世界,阿崇也在一步之遥,给他看另一个世界。
宁宇被他抛出去,又回到那个怀抱里。
阿崇脚步轻柔,拉着他踩节拍,小提琴好柔美,很像阿崇在他腰上滑动的手。
他踩错一个舞步,两只赤裸的脚踩到一起。
宁宇小声说了句抱歉,阿崇说:“别管,继续。跳舞可以犯错,可以踩错拍,不要说对不起。”
他被阿崇带着转圈,在这个小房间里踩着乐曲的声音,跳一曲时而哀伤,时而热情的探戈。
生活里会有这样如梦如幻的片刻吗。
跳着跳着,宁宇觉得自己快哭了。这首一步之遥有那么大声吗?怎么满脑袋都是,他居然想哭,像是生理性的泪水。
这支舞比一次酣畅淋漓的……还要刺激你的泪腺,都让他有一种,自己在和阿崇相爱的错觉。
“你别这样了。”宁宇喃喃自语,“你再这样,我要爱上你了。”
第二遍播完了,歌还在循环播放,这是第三遍。别放了,宁宇心想,别放了,别放了,老天啊,怎么这么好听。
他听到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你正在加载爱上阿崇的进度条,那声音和钢琴、小提琴、手风琴的声音混在一起,还说:数值已达99%。
阿崇一直闭着眼,听到这话他轻轻笑了下,说:“大胆一点幻想啊,男朋友。就当作……我们在结婚,我们刚刚跳了第一支舞。”
宁宇跳不下去了。他心跳得要蹦出来了,什么一步之遥,什么探戈舞曲,他只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扑上去咬阿崇的嘴,他们在时而柔美时而激昂的乐曲里失控地接吻。宁宇知道,他只能拥有这个阿崇这一天。四小时完了,他或许还需要付钱,没有下一次了。
没人再开口说话,宁宇看着阿崇额间的汗水,他开始晕眩。
在阿崇眼里,在一步之遥的音乐中,宁宇终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