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时间也不早,大家便准备吃完饭再回去。
时年也是一样。
上次请同学们吃饭就是在这家店,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既然都认识,那就一起了。
一行都是有钱人,随随便便就点了一大桌子,围在一起边吃边聊。
主要还是在说先前的事情……
“真的是太贼了,我还从来没有堵谁连堵两次都没堵到过。”
“不厉害的话,能把咱们都打倒么。”
“话说这到底是谁啊,这本来也没什么,但越是不让知道,越心痒得很……”
时年跟言华昕坐在一起,正在努力跟桌上的食物做奋斗。
对于这个话题,并不参与。
但王皓晟不知怎么的,突然看了过来。
他上次是听过那人的声音的,一早觉得有些耳熟,但却想不出来是谁。但如今细想想,风格上却有几分时年的模样。
而且正好这两次,时年都在,还都很晚才出来。
“时年。”他故作不经意道:“你很喜欢玩这些么,体力跟得上?”
言华昕道:“肯定啊,我们时年可不像我那么弱。犯校规学校让跑圈,别的向导五圈他十圈……老师说了,他就十圈。”
时年一脸无语,“那是因为我第一次没反应过来……后来又屡屡犯校规。”
“屡犯?”吕承泽一脸的,真的么,果然啊……
“你都干什么了?”
时年抬头看他一眼,“不想穿校服,怎么了?”
吕承泽:“……”
“没,没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还以为在学校也干了啥逆天的事儿,例如给老师还是校长来一杯冰水洗脸啥的。
“想什么呢。”时年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我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么?”
尊师重道,他自觉还是做得挺好的。
吕承泽:“……”
王皓晟笑道:“没办法,你当时泼白炳焱和他夫人那一杯酒,在他脑海中印象太深,干啥都能想到。”
时年:“……”
他看着吕承泽,一脸的,光知道你脑子不好,没想到这么不好啊!
众人不由大笑,“承泽啊,你这就软了啊,你不行啊!”
吕承泽立即道:“去去去,那是软不软的问题么,那是还要不要命的问题。”
话题就这么被扯开了,王皓晟不由有些遗憾,不过再提起来未免就太刻意了。
就在这时,却听时年主动道:“不过十圈而以,我分分钟跑完,不算什么事儿,只要能不穿校服,再来十圈都行。”
“那体力是挺好。”王皓晟立即道:“下次一起吧,不让你当花瓶,大家一起,我们有些小绝招,也好教教你。”
说完,他状似不经意的看向时年,却见对方竟然答应了。
“行啊!”时年说着一顿,“不过下次进去前,你们最好确认一下有没有那个单人侠,要有他在,我还是继续一个人吧!”
“毕竟人多目标大,跟着你们出来得更快。”
“也是。”吕承泽道:“那人也是,竟然不选挑独行侠,不是柿子都先挑软的捏么,怎么他就这么爱啃硬的。”
王皓晟收回目光,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不应该是时年。
也是,一个向导,就算体力强些,也不至于能强到这种地步才是。
时年给自己夹了一颗红烧狮子头,心里啧了一声,果然是学指挥的,心眼一大堆,一点儿也不可爱。
不过想从他这套话出来,下辈子等着吧!
正吃得差不多时,他光脑响了,原来是陆柏庭打过来的。
时年火速交待了自己的行踪,陆柏庭说:“一会儿我让薛副官去接你。”
时年:“行。”
旁边被忽视的表弟言华昕:“……”
“啧!”等通讯挂了,他忍不住道:“活生生的亲表弟啊,也不说送送表弟,就跟没看到似的。”
时年:“要不,先送你?”
“滚。”言华昕:“老子有未婚夫送,用得着你。”
时年一摊手:“那不就得了,在这儿酸什么酸……又是谁?”这会儿,通讯竟然又响了。
“会不会是有什么没交待完的。”吕承泽道。
他爹就是,有时候明明挂了马上再打过来,一次总说不完……
就见时年看着那一串陌生的光脑号看了一会儿,“不认识……可能是那个不孝子用别人的光脑打过来的?”
言华昕一听,得,知道是谁了。
要称爹的可能还是他表哥,这要直接沦到不孝子的位置,那肯定就是白炳焱了。
言华昕:“接么?”
“等我吃完。”时年说着忽视铃声,继续一筷子朝那道佛跳墙伸去。
其他人:“……”
不了解不孝子论调的人都有些奇怪,这是谁啊!
后来被悄悄科谱开,立即心道,怪不得呢,传言都说时年跟白家关系极差。
但都这样了,白炳焱还换着号打过来?
这当爹当得也太没有牌面了吧!
吕承泽:“我爹什么时候能这样,每次都是直接吼……”
“……”时年扫他一眼,“把我那不孝子让你怎么样?”
吕承泽立即摇头。
开什么玩笑,他爹虽然嗓门大,但那也是一腔父爱。你那个,给我整个后妈后妈还要害我还不给你出头向着后妈的,白送都给我拿远点儿,谁要谁傻。
等吃完饭,来接人的薛迟都来了时,时年这才慢悠悠的接通通讯。
对面的白炳焱看脸色就知道气得不轻,但还是让人不停的拨号,乍一下接通,人都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才说:“接,接了?”
那人道:“是,是的,对面接了。”
白炳焱立即凑了过来,看着时年这一副明显吃饱喝足的模样。张嘴就想吼一声怎么才接,却堪堪忍住,换成了,“为什么才接。”
语气却是柔和了很多,还透着股故意的僵硬感。
时年:“不认识的号,怕是诈骗电话,准备等他打到一百回再确定是真有事的……不过想想也没谁敢骗我,这才接了。”
白炳焱:“……”
个胡说八道的小子。
不过他想到父亲语重心偿嘱咐,以及那些白家如今状态不能没有时年的话,硬生生给忍了下来,语调温和的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时年一脸见鬼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为他的态度吐糟,还是该说他脑残了么,他什么时候说要回白家。
“你讨厌的人如今已经不在白家,你要看不惯子含,也可以让他暂时回吴家去,你……”
时年:“等等,暂时回吴家?一个便宜儿子还暂时回去,你是想等哪天再接回来不成?”虽然没打算回去,但时年也被他这话给无语得不轻。
这是真想让他回去,而不是故意来恶心他的吧!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野男人的种,有用才往回家里面捞,而他是亲生的……等等,不会吧!”
艹,这边一见白炳焱变了脸色,时年便明白过来,他可能还真的猜对了。
不过想想,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原主跟白子含的确长得挺像,要不然季一峤挑替身怎么也挑不到原主身上来的。
而两个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长得像不是没可能,更何况他们两人的母亲本就有些相似,所以他先前没有多想。
如今随口一句,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时年也不管通讯还没挂,前座还有一个司机薛迟,一本正经的调出自己的照片,又调出了白子含的。
再对着白炳焱……看一眼人,再看一眼两张照片,再看一眼人。
“实锤了,我们俩相像的地方虽然看似都遗传于母亲,但显然眉毛不是,我妈跟姓吴的眉毛并不像,而这眉形,显然跟你很像……”不过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点小细节,注意到了也会觉得两个男孩子没遗传到女子比较多的弯月眉很正常,又凑巧一样了。
但如果跟白炳焱的照片放在一起的话:“这眉毛是遗传自你啊,你眉形就是这样的。”
时年又看了看,没找到其他相似的地方,这才感慨,“不过他像你更多一点,但我没那么像,所以比他好看。”
前面的薛副官本来调的是手动驾驶,飞行器开得好好的,听到这一句,是直接手一抖,险些开出跑道去。
赶紧回神稳住,切到了自动驾驶。
“问题是你比他好看么?”他震惊道。
时年看向他,“难道不是么,我不比白子含好看多了?”
这倒是真的。
薛迟想,如果先前看照片还好看的不是那么明显,毕竟衣着打扮上当时白子含确实占优势。但自从他接到时年开始,这方面便已经很明显了,哪怕时年穿的衣服都很花,但精神头儿显然不同了。
时年见他无话可说,才继续道:“很明显啊,这两人不止我这不孝子婚内出轨,白子含他妈也是,而且给越元帅戴绿帽子的时间,可是相当的早啊!”
看看白子含的年纪吧,时年想,白子含比起原主好像还大几个月呢吧!
都不用脑子就想知道,这两人勾搭到的时间远远比众人知道的要早至少十年。
“那你结什么婚啊!”时年没忍住嘀咕:“娶我妈干什么啊,怎么,还非得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再飘一飘才刺激不成?”
白炳焱原本还因为这事被发现快要恼羞成怒,听到这话立即道:“我当时是真的喜欢你妈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跟她结婚。”
时年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细想了一下整个过程,妈的恶心的要吐了怎么办。
你还不如当个纯粹的渣男呢,一开始就是算计。这真心喜欢过娶回来,却没两月就开始跟白月光,别人的妻子乱来,还生了个孩子……
喜欢就是这么个喜欢法儿?
时年眼神古怪,白炳焱实在扛不住,再想不到他亲爹的嘱咐了,想也不想的就挂了通讯。
奈何挂完之后,还得面对一个头低成不像样子,仿佛吃了多么大的瓜,知道了多么隐秘事情的人。
白炳焱:想死。
更别提闹成这样,他怎么跟他亲爹交待啊!
那边时年也是一副总算搞明白的样子,“怪不得那位白夫人都进去了,白子含这个拖油瓶却还留在白家。先前我以为是白家跟吴家达成什么协议,就像那种两大豪门各出一个不受宠的联姻,重点不在他们,就是个工具人。”
结果现在一看,原来人家就是亲生的。
那就难怪了啊!
薛副官比他还震惊呢,这么久,他们怎么就没想过这个呢。
“怪不得越家那位一脸死也不会同白子含再联系的模样,说实话,我们还真有点儿不太相信。”
“那你们当时就信我?”时年挑眉问道。
薛迟道:“当然啊!”
毕竟像时年这样的,同白家关系不好是肯定的,自小跟着亲妈,又在当年受过委屈,算是实际受害者。
有点儿骨气的都不会再同白家一路,就算回去,那也肯定是心里不知想着怎么借机报复。
但白子含跟越星然就不一样了。
当年越家的人大多都被吴家接收,只有一小部分选择跟着还小的越星然,也就是时年先前在言家宴会上见到的那个人。
越星然虽然年纪上只比他们大三岁,但实际上却是越家当年那位元帅的弟弟。
越家当时就剩他一个人,而他自幼上面有父兄顶着,因为自身精神力不高,只有a级,便没有准备走这条路。
谁能料到呢,父亲出了意外之后,兄长也很快跟着战死,当时才不过十二岁的他根本顶不起来。
吴家便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仗着是姻亲,手里又有白子含,基本收拢了所有的人手。
而谁也没有想到,不过一年,那边白炳焱跟白子含母亲的事情便闹了出来,越子含直接就跟着去了白家,姓了白。
“越星然手里的人,一部分是对越家实在有感情一开始就不愿意走,留下来的。另一部分就是这件事情发生时,闹出来硬要离开的……”
事情太大,薛迟直接开了通讯,接通了陆柏庭。
这段往事,陆柏庭是他们三人中最清楚的。
毕竟薛迟当年年纪也小,而陆柏庭却是自小被当成接班人培养。陆老元帅也不会奉行什么小孩子不该听这些阴私事的理论,但凡是大事,都会仔仔细细的同他讲一遍,然后还归纳总结。
这件事当时闹得极大,自然也在范围之内。
陆柏庭讲完这些,才继续道:“越星然其实一直想跟我们合作,但我一直有些顾忌。”
这个顾忌,当然就是白子含。
同时年跟白家的仇不一样,越星然恨吴家是应当的,但却并不一定对白子含没感情。
毕竟二人算是一起长大,加上他年纪比白子含大一点,又是哨兵,小时候没少照顾对方。
“一方面是长辈对于晚辈的原谅总是来得很轻易,另一方面是白子含当年也还小,这件事情后续怎么发展,他自己也做不得主,只能跟着家里人……所以因此,越星然可能对他的感情依旧不一般。”
而白子含毫无疑问,站的肯定是吴家跟白家。
哪怕现在双方看似没了联系,但幼时的交情,血缘的关系是斩不断的。
到哪一天白子含若被吴白两家当一张牌打出来,他们会很被动……所以一直跟越星然关系说好也不错,但却并没有太信任。
“更别说越星然手里面有兵,虽说没有那么多但也绝对不算太少。若到时候他那出点儿什么问题,对大计划也有影响,不如一开始就不算进去。”
时年点了点头,“也是,不像我,独身一人,好掌控,就算身世上面有些疑惑的点也不怕。”
陆柏庭:“……”
薛副官没他那么好的定力,直接当场险些扭了脖子,“你,你知道。”
“废话。”时年一摊手,“我又不傻。”
“还是我看上去真的像很蠢。”
薛迟赶紧摇头,“怎么可能。”
他还甚至得到过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吴家那位继承人吴超屹,还曾感慨过时年怎么不是他表弟,而非要是那个白子含。
正说着,那边又有通讯进来。
时年看了一眼,“又是那不孝子。”然后接了起来,“什么事儿。”
白炳焱:“……”
他也不想的,可想想重要的事情还没说。便硬是当做先前那通通话不存在,直接道:“你知道你不回来等于放弃了什么么,家里你爷爷准备好好培养你,你……”
“我说呢。”时年道:“原来是那位跟你摊牌了,怎么样,知道自己跟哥哥争了这么些年,结果老爷子瞧你们俩都像傻子是个什么感觉?”
白炳焱:“你知道?”
“就白家那现状还有谁不知道的,也就只有你们当局者迷罢了。”时年说着一顿,突然提起,“不说别的,那天我跟吴超屹见面时,还谈过这个话题,人家也很明显看得很清楚嘛,那可比你小二十多岁呢。”
白炳焱的脸色顿时黑一阵白一阵绿一阵是又青一阵。
“吴家又跑你那胡说八道去了?”
时年:“……”
那怎么能叫胡说八道呢。
如果有可能,他倒宁愿跟吴超屹聊几句。毕竟说话听音,有脑子的人这方面干得不错。
哪像白炳焱,似乎总听不懂他的话似的。有时候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给他说了,他还当你没说过,是在欲拒还迎……
“他当这是谈爱恋么,还搞这种情趣?”时年琢磨了一下,又说:“以他这智商,要是没有白家在,谈恋爱的时候恐怕经常会自信心爆棚听不懂人拒绝吧,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多优秀呢。”
“老板,你有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么?”时年突然问。
陆柏庭看向他,“怎么?”
“看看。”时年说:“是不是帅得惨绝人寰了,不然怎么我妈就瞎了眼能看上这样的垃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