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科长再次笑了下,看一眼摆在办公桌上的早餐,温软的嗯一声到办公桌旁坐下,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平和的看着她。
苏科长吃着东西,偶尔会抬头看看我,神情特别自然。
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就像一位温良的娇妻,在看自己的丈夫。
这种感觉很怪,但在我跟她四目相对时,感觉很舒服。
上午我没再到别出去,只是待在办公室里跟苏科长闲说话,经过昨晚咬舌事件后,她给我的感觉,好像她突然间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意无意露出冰冷神色。
现在她看我,满满的都是柔柔情意。
不知道她这样,是不是在表示咬我之后的歉意。
下午,我到教管楼上层找了个房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晚上,我还得留下来迎接卫大队带人来看书。下午在楼上睡觉,算是一种养精蓄锐吧。
临近傍晚的时候,窦宁找到我,把我叫起来。
她告诉我要趁时间早,带着人到内监食堂去打饭,晚了人多耽误事。
我说让她带着刘翠几个去就行了,但窦宁说没有女监管教带着,食堂的人不会给饭。
没办法,我赶紧起来,随便洗了把脸来到楼下。
窦宁把盛饭的桶交给刘翠,让她跟着我到食堂去。
像窦宁这般娇弱的人,我知道她干不了这种体力活,也没说什么,就带着刘翠出来教管楼。
转过水泥路的转角,在通往食堂的路上,我看到前面走过来一队女犯。
等走的近了,我看到那个带队的女管教好像有点眼熟。
她肩上的标致跟卫大队一样,也是两杠一星。
我看着她在脑子里搜索一遍,突然想起来。她不就是那天看见我在书堆前站着,开口说我是痴心妄想往上爬,还说如果我要是升了职,她就吞粪的那个人嘛?
就在她们的队列与我们迎面走过时,我看到那女人,依然怨毒的白我一眼,嘴里还骂出了一个词。
这么多女犯走过,我不可能听到她骂的什么,但看口型我知道,她骂的是垃圾。
我看着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打算跟她计较。
嘴长在别人脸上,爱说什么就随便她们说吧。
一人难趁百人心,只有做好自己的事,用结果证明,才能堵住她们的嘴。
这时,刘翠拎着桶朝我靠近一步,悄声说:“林队,她好像在骂你呢,要不要我去给你骂回来?”
我回头看她一眼,嘴一咧笑了。
刘翠对我说这个,应该是好心,或许她也是有意对我显示亲近。
但她一个在刑的女犯,去找女警管教对骂,她这不是找事嘛?
“算了,还是赶紧去打饭吧。我觉着你骂不过她。”
刘翠嘿嘿的笑两声,说:“我骂不过她,但我身体壮啊。”
看着刘翠,我笑了笑:“你还是老实点吧,别误了咱们自己的事。”
来到内监食堂,现在还没到开饭的时间,大厅里除了排列整齐,像列阵一样组合是铁质桌椅,空荡荡的没有人。
食堂的人此时还在后厨忙活,想提前打饭,就得到后厨去。
进入后厨,我看到做好的饭已经装到了大桶里,看来就等着开饭时间一到,放女犯们进来,就可以开饭了。
今晚还得准备接待卫大队带人到图书室去,我们不可能等在这里,只能把饭带回教管楼去。
我朝里面看了一眼,食堂的人还在那里忙活,就对刘翠说:“你赶紧过去打饭吧,你也都知道是那几个人晚上要留下来在图书室帮工,够吃就行。记得格外给我和苏科长装两份就行了。”
刘翠答应一声,拎着桶朝里面走。
这时,从我身边快步走过去一个面貌清瘦的女犯。
见她手里也拎着一个盛饭的铁皮桶,我知道,她此时到这里来,也是提前来打饭带走的。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女警管教让她们来提前把饭打回去,在工作岗位上讲究着把晚饭给吃了。
我站在后厨的门口,等着刘翠打出饭来,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靠,不就是打个饭嘛,怎么还吵起来了?
我转到门的里面,看到争吵的,正是那个刚刚过去的女犯和刘翠在吵架。
此时,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争吵,有意没过去,只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刘翠说:“是我先来的,就应该先给我盛饭。”
听刘翠粗着嗓子这样说,我心里暗笑。
尼玛,不就是打饭么?
先一步盛上,也不多吃。后一个打上,也饿不着。何必跟人家吵呢?
难道这打饭还跟进庙烧香一样,要争头柱香嘛?
只听那个清瘦女犯尖声说:“你们教管科的找什么急,每天养着没事干。我们上工的这些人,天天加班干不完,你先靠边站。”
食堂打饭的女犯还跟着搅和,跟那清瘦女犯对词:“怎么,你们还要上工加班啊?”
清瘦女犯把铁皮桶往地上一放,说:“可不是嘛,上面给的订单太多,天天加班到半夜。回到监舍连电视都没得看了。所有人累得跟狗熊似的,哪还有干活的动力啊。”
“不是,你们苦几天,到时候分钱也多啊。”
“多什么呀。你们不到车间去根本不知道情况。”
我看到刘翠在边上站着,气的她那胸脯一鼓一鼓的,看样子她也是想忍着的。
“看来你们还真是受罪了,等这批订单完成,你们就好过了。”食堂的女犯说。
“嗨,好过什么啊,这两年来监狱的短期徒刑可是越来越多了。”清瘦女犯还在兴致勃勃跟那食堂的女犯说话。
在旁边的刘翠似乎是忍不住了,把手里的铁皮桶往地上一放,瞪着那清瘦女犯高叫。
“你特么到底是打饭不打饭啊?老娘我忍着你,你特么倒说起来没完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刘翠是忍不了多久的。
她原本跟着孟丽彤混,那孟丽彤本身就不好惹,刘翠还能不跟着沾点恶习?
再说能进到教管科帮工的女犯,就是凭有点关系到那里做些轻松的事情。而那清瘦女犯偏偏说教管科的不是,这不是在搓刘翠的火嘛。
自从我来到内监教管楼,开始时钟紫荷在我办公室帮工,哪次不是刘翠出头替孟丽彤当挑事先锋。
后来我是狠治过刘翠几回,直到孟丽彤调走,时间长了,刘翠才对我有所敬畏。但她对别人,还不是扇风就着的火爆脾气。
就在来食堂的路上,因为那个女管教骂我一句,刘翠还想去给我出头,也就是我把她给压住了。
不然,她真能豁出去给我出头。
现在,她已经压着性子忍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要发火了。
并且我们过来的早,是占着理的,也不怕跟别人争,此刻,我倒有心看着刘翠在这里耍一回威风。
那清瘦女犯似乎也挺横,瞪眼反看着刘翠,尖着声音说:“我跟姐们儿说句话,碍着你逼的事了?”
“草泥马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先来的,本想让着你先打饭,结果你这个嘴比逼还浪,滚一边去。”
此时刘翠说话挺狠,听着我都有点脸红。
那清瘦女犯也不示弱,急吼吼的叫嚷:“尼玛逼我怎么没看到你先来呢,没人草就开口子,就算你下来的又能怎么着?”
我抱着手臂看着她俩在那里吵,感觉刘翠有点骂不过对方,这是要落下风啊?
其实在女监这里,女犯们吵架,通常都是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什么下流的话,在她们嘴里说出来,也不会觉得难堪。
正在我有心把热闹看完时,就见刘翠一下扬起胳膊,唬着脸对那清瘦女犯吼道:“尼玛逼浪的,信不信我把你按到锅灶里当柴烧了?”
看到刘翠要动手,我心说那个清瘦女犯,这次是要吃亏了。
刘翠会有这种举动应该也正常,骂不过人家可不就剩下动手了嘛。
“草泥马,你敢动我试试?”清瘦女犯两手掐腰,明显的不甘示弱。
就在这时,忽然从我身边窜过去一个人。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高声叫骂:“都尼玛干什么呢?”
我定睛朝她看过去,过去的人是个女管教,随着她的一声叫骂,刘翠和那个清瘦女犯当即哑火。
“咱们怎么回事,就不怕去关小号?”
女管教很快走到刘翠她俩的面前。
清瘦女犯瞪着刘翠,对女管教告状说:“报告梁大队,我这刚准备打饭带过回去,她就过来骂人,还想打我。”
刘翠气的直瞪眼,但在那个梁大队的面前,她的气势还是明显弱下来:“报告梁大队,是我先来的,我有心让给她,让她先打饭,结果她在这里聊天。”
“聊天?”那梁大队看了那清瘦女犯一眼,却接着转回身来,抬手朝刘翠的脸上打过去:“我让你聊天。”
我在这边看着,心里猛地一沉。
草,这人谁啊?
刘翠说的是实话,那梁大队却不分青红皂白,连道理都不讲,抬手就打她,这明显是护犊子欺负外人啊?
来到女监这么长时间,也听闻了有关女监的大体情况。
在内监,每个监区几乎就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各监区的女犯,归各监区管教女警的管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她们打自己监区的女犯,那叫处理家事。但面对其它监区的人,就是护着自己手下的人犯,给其它外监区的人加以颜色。
这当然是些不成文的大家共识,但,是人都想显示力量往上爬,不长自己的威风,难到还给外人长脾气么?
看到刘翠情势危急,我抬腿就要过去。
还没等我迈出腿去,只见刘翠猛地抬头向后一退,那梁大队的巴掌就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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