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和始终没有转醒的意思,舒婳往日里一直嫌弃他,可是真到他有危险了她也是着急的。她在房里来回走,“我答应过姜老头,要照顾好他孙子的。这可倒好,姜老头这才死了多久,回头他孙子也地府报道了,那我这脸往哪里搁啊!”
谛听看她跟看傻子一样,他拨拨姜照和的眼皮,仔细探了探他的气息,“死是死不了,不过吧他被封住了神识,一时半会醒过不来而已。”
“那他一个凡人,不吃不喝不会出事吗?”石萌萌趴在床沿边上,包子脸紧巴巴的。
“你们凡人医院里头不是也有很多这种人吗?你们叫什么来着,植物人,他们也不吃不喝,你看死了没有?”谛听想了想,从随身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丹药,那丹药散着淡淡的金光,被喂进了姜照和嘴里。
舒婳是一点也不担心的,谛听好东西多着呢!想必肯定能救姜照和,谛听却道:“这颗丹药下去,姜照和便多了二十年的修为。对于神仙来说这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对于凡人来说二十年也很了不得了。有了这二十年的修为,你们每日里喂点水,便是十天半个月不吃饭,他也死不了的。”
姜照和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但要担心的就是青黛了。舒婳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白泽?”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了。
基本上大家的意见都是一致的,盛哲抱着手臂,语气不屑,“除了那个孙子还会有谁,他只会来阴的,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干一场啊!”
舒婳翻翻白眼,并不想打击他,可是看他那拽样,她觉得还是提醒他一下免得日后他轻敌,“我家阿恒的修为也未必能跟他一较高下,你是在搞笑吗?”
盛哲从前骁勇好战,一天不找人切磋一回就浑身不舒服。后来下凡到了文明社会,不好动不动就打架,他也是磨了好久才磨出如今的性子,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底还是意气用事的个性。
一直不说话的黎恒开口了,“我倒觉得如果真的是白泽带走了青黛,那也不用太担心。他不至于要了青黛的性命,于情于理,他都会留她一命的。”
“这又是什么道理?白泽一开始就骗了青黛,对她哪里有情。再说了,他心里喜欢的明明是舒婳!他既然对青黛没有情谊,怎么不会杀她?”盛哲百思不得其解。
谛听连连摇头,“蠢货。”随后抓起盛哲的领子硬把他拖走了,“以你这种脑子,怕是想一百年也想不出原委的。你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你到底还有什么!”
“你放开我!你这是在侮辱我你知道吗?你竟然侮辱堂堂的中坛元帅,你是不是找死!”
两个人的争吵声逐渐远去,石萌萌也准备走了,“我们学校明天还要办运动会,我要早点过去做准备。那我先回去了!”
“早点睡觉吧!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担心太多,回房的时候去讹兽房里看看,跟它说它要是再晚上不睡觉打游戏,明天我就把游戏机砸了。”
人都走了,只剩下她跟黎恒了。她心里总说不上来,“白泽真的不会伤害青黛吗?”
“那晚你我都在护阵,青黛在上头应付白泽,若是他真的想要她的性命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舒婳摸摸下巴,“你说白泽内心是不是还是很怜惜青黛的?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了,不过这样不好,青黛同他实在不合适。”
“合不合适不是我们说了算了。纵观天下所有情爱,但凡不合适的总要吃尽了苦头。至于合不合适,那也要看吃尽苦头之后的事情了。”
她微微一笑,靠在他肩头,“上一辈子的沉烨同清菡也是吃尽了苦头,你说这算合适吗?”
“自然合适的,忘川河水一二十万年都未曾将执念洗刷掉,大约上苍也是怜悯我们,舍不得我们再分离了。”他轻轻摸她的头发,“小舒,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你更适合我的姑娘了。”
是再也不会有了。
饕餮端着小碗进来了,青黛蜷缩在床尾,“你进来做什么?”饕餮这凶兽根本吃不饱,她心头一跳,以为白泽是准备把她交给饕餮当夜宵了。
事实上饕餮倒是这么想的,它确实每天都吃不饱。可是白泽不发话它不敢,它气呼呼的把碗放下,“主人说这药对你的伤有好处,你爱喝不喝。”
“他不是要你来吃我的?”青黛有点不太相信,白泽会有那么好心。
饕餮哼哼两声,心里想着这小丫头瘦瘦的,浑身瞧着也没有几两肉,回头吃进嘴里估计也都是渣子。它虽然爱吃,但现在条件好了,它也不是什么都吃的好嘛!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女魃烦人,你一只鸟也烦人!”饕餮最烦女人了,哭哭唧唧的,也不好吃!它穷翻白眼,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青黛过了许久才去端那只碗,那碗还是烫的,她抿了一口里头的药。不苦,有一点甜。
在北冥的时候他病了,她煎了药给他喝。他受不了那苦,她便往里头加糖,哄他说这样就不苦了。
一滴泪滴进碗中,她将药全都喝了。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她慢慢抱紧了自己,那些短暂美好曾为她简单的人生带来了甜蜜,让她体会了情爱的滋味。
原来甜蜜过后余味还是苦涩的。
白泽站在露台,饕餮低着头跟他汇报,“主人,药已经端进去了。没听见砸碗的声音,应该被她喝了。”
“明天早上就放她走吧!”他揉揉眉心,不想再耗费心神了。
饕餮点点头又退下了。白泽微微叹气,“我应该再狠一点的,应该直接杀了你。你说着只欢喜我一个人,可是转眼为了别的男人来质问我,原来感情也不过如此。”
脆弱又渺小,经不起推敲,也禁不住考验。